沈文槐回來的時候,院中靜得有些過分。
他心頭一,難道是他最近干的事被人發現了?
隨後,他就被侍從帶到了前廳。
剛踏進去,一濃重的腥味撲面而來。
他腳下一頓,接著就見沈游躺在地上,渾是。
“阿游!”他沖過去,誰把你打這樣的?”
沈游臉蒼白得近乎明,勉強扯了下角。
“爹……”
這一聲喊完,就再也發不出半個字,只剩眼珠微微著。
這是快被打死了啊!
此時,一道低弱聲響起,帶著一點鼻音,“是我打的。”
沈文槐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看過去。
只見沈明姝站在不遠,面頰上還殘著幾滴淚痕,眼尾微微紅著。
沈文槐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你……你這樣一個弱弱的孩子,怎麼可能把阿游打這個樣子?”
“真的是我打的。”沈明姝開口。
拿出鞭子,“就是用這個。”
鞭子尾端沾著斑駁跡,卷起的皮邊還微微翹著。
沈文槐猛地睜大了眼。
整個人如被雷劈中,呆在原地。
清和:看吧!看吧!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能相信二小姐會頂著這樣無辜的臉!把人打這樣!
清和覺得剛才那一幕,把他的三觀都重塑了!
過了好一會兒,沈文槐才反應過來,抬手了額頭上的冷汗。
“明姝,你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明姝淡聲,“他去庫房東西,被我撞上了。”
“東西?”沈文槐臉上的瞬間褪去。
之前在幽州的時候,沈游賭輸了,就會家里的錢,後來沒錢了,就去瓷杯碗盞。
沒想到在京城,竟然還不改!還到了沈家的庫房!
沈文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是我教子無方,讓明姝驚了!實在對不住!”
他雖然是長輩,但在沈府里什麼也不是。
為了留下來,他做什麼都可以!
江潯冷眼看著他,“看在親戚的份上,年關將至,所以留你們在府中過年,可若是連規矩都守不住,怕是這年也沒法一起過了。”
這話雖說得客氣,可那冷勁兒讓人脊背發涼。
沈文槐被嚇得一哆嗦,抬手就扇了沈游兩掌。
“你個不的東西!再去賭,再去,我就剁了你的手!”
沈游被打得角帶,卻只能在地上,痛苦地悶哼。
小棠此時也進來,說庫房里的東西核查了一遍,并沒有什麼,今天應該沈游是第一次去庫房。
沈文槐連聲道歉,說定會好好管教,等沈游的傷養好一點,他們就離開沈府。
眾人離開,房間里安靜下來。
江潯垂眸看了一眼,“今日你驚,是我疏忽。明日我便會讓人加強守衛,此後府中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謝謝阿兄。”
沈明姝低著頭,聲音還帶著點哽咽。
話才說到一半,眼眶便又紅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怎麼又哭了?”
江潯心像被什麼擰了一下,卻還是維持著平日的語氣。
沈明姝抬起頭來看他,眼睛里水瀲滟。
“我就是……”吸了吸鼻子,“就是一想到剛才的事,就覺得害怕,特別特別害怕。”
說著,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哭得斷斷續續,卻還不忘仰著臉看他。
“阿兄,”低低喚他一聲,聲音得不行。
“你能不能抱抱我?就一下下,好不好?”
江潯結滾了一下。
他盯著看了兩息,眼神里本有克制,可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抬手將摟了過來。
他是知道的,膽子一向小得厲害。
今天還經歷了這樣的事,定然是怕極了,心里不知多委屈。
再放縱一次吧,只這一次。
沈明姝立刻就了上來,臉埋在他口。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角悄悄翹了起來,得逞地笑了。
可那笑也只是一瞬,很快又“嗚”地一聲,眼一,眼淚直落。
江潯低頭,看著肩膀一一,哭得比剛才還兇,不由眉頭輕皺。
“怎麼哭得更厲害了?”
“不要這樣抱……”
抬起頭來,眼淚還掛在睫上,水一閃一閃的。
江潯頓了一下,“那要怎麼抱?”
沈明姝沒說話,只拉著他的手,然後轉朝榻走去。
江潯不,便回頭看他,眼眶還紅著,聲音黏黏的,“你坐下嘛。”
他盯著看了兩息,終是順著的力道,被拽到榻前。
沈明姝直接按住他的肩膀。
江潯:……
下一瞬,他就被按著坐了下去。
子剛一落座,小姑娘就跟著撲了過來,整個人都往他懷里鉆。
雙分開,直接坐到了他的上。
子還沒穩住,就出雙手。
江潯看著那只小手像貓爪似的,一點點往他脖子後邊蹭過去,最終扣住,徹底抱住他。
“要這樣抱嘛,我喜歡這樣抱。”聲音低低道。
江潯想嘆氣,又沒法真生氣,只覺得無奈。
抬手環住的背,掌心輕輕拍了拍。
“這樣好一點了嗎?”
沈明姝小啄米似地用力點了點頭。
一只手摟著他的脖子,另一只則慢慢往他後背探去,想要抱得更實一些。
可剛上去,忽然頓了頓。
掌心下的有些奇怪。
不像是料,而是……一圈圈纏繞的、薄薄的帶狀。
還出些許糙與繃。
心里咯噔一下,作一下子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