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侯府。
夜漸沉,庭中寒風瑟瑟。
“你確定沒有聽錯?”林青妍張地問道。
小桃點頭,“不會有錯,奴婢聽得真真切切。蕭將軍確實已經回京了。”
林青妍閉了閉眼,心臟狠狠一跳。
還有機會。
下翻涌的緒,迅速披上鬥篷,“走,從小門,我們溜出去。我要出門。”
步履急促。
只要見到蕭崢,只要他肯幫,就還有機會。
可剛走到角門,一陣凌厲的呵斥聲倏然響起。
“你要去哪!”
四周瞬間騰地一亮,火把如林,僕從執火而立,將小徑圍得水泄不通。
林青妍驟然停步,面一白。
章夫人披著狐裘,從僕從中間走了出來。
“侯爺不是罰你跪祠堂,足思過嗎?誰給你的膽子私自出府?”
林青妍咬,正辯解,卻被章夫人冷聲打斷,“看來你還是沒記住規矩!居然敢違抗侯爺的命令!”
冷笑,“你馬上就要出嫁,我不打你太狠,就十板子吧。”
“打完之後,繼續去祠堂罰跪!跪著把你的嫁繡完!”
話音落下,嬤嬤已厲聲喚人上前,林青妍慌搖頭。
章夫人看著,心中只覺得痛快。
當初就不該去查這個人,沒想到會被侯爺發現,還真把認回了!
為了,還要把的嫣兒嫁給孟國公!
幸好這事沒。
定南侯是個老不死的!沒幾天活頭了!
這也是個賤人!
——
“我,我沒有。”
沈明姝低著頭,小聲辯解。
可這辯解實在太沒底氣了。
連自己都不信。
畢竟,證據確鑿。
垂眸,里嘀嘀咕咕地想解釋什麼,“就,也就翻了一下,不是天天看……”
江潯卻沒再看。
他的視線掃過後,忽而停頓。
“……這還有一箱?”
沈明姝臉猛地變了。
完了,箱蓋沒關!
剛想撲過去合上箱蓋,江潯卻已經俯,輕而易舉地出其中一本。
“《十夜纏綿》。”他字正腔圓地念出來。
沈明姝呼吸一滯,幾乎要沖過去搶。
可江潯作更快,抬手又出一本,語調溫慢,像在念公文。
“《燈下銷魂圖》。”
沈明姝臉快燒起來了,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里。
“江潯!”終于忍不住撲過去,手想搶。
可江潯卻往後一退,輕松避開。
眼底笑意更深。
神卻還是一本正經的冷肅。
緋紅的袍襯得他愈發清貴冷峻,然而,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此刻卻正著一本封皮曖昧的黃書。
神認真地像在看公文,但念出來的名字卻……
“《房夜話》。”
“《春水生》。”
“《榻上夜半事》。”
沈明姝氣到不行,他怎麼能如此一本正經地念出黃書名!
耳紅得滴,哪里還顧得上矜持,一咬牙,猛地撲了過去。
“江潯你別念了!”
直接把人倒在榻上,整個人趴在他上,雙手急急地捂住他。
“你不許念了,不許念了!”
聲音又急又。
江潯看到過來,順著的力往後倒,後背直直撞到榻上,也不惱。
手摟著,穩穩接住。
江潯手把的手拿開,眉梢微挑,“為何不讓我念了?”
“嗯?阿姝,你這是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沈明姝又氣。
什麼啊什麼啊。
明明江潯才是啊!才是老百姓好吧!
江潯見氣這樣,再也忍不住,眼里笑意一點點泛開。
沈明姝趴在他上,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他鮮出這樣的表。
眉眼都彎起來了,冷俊的五因為這抹笑意變得鮮活起來。
緋紅的朝服的襟微敞,整個人半躺在榻上,發有些凌,卻不顯狼狽,反而多出幾分難得的隨。
第一次在江潯上到年氣這個東西。
他平日里太過嚴肅,沈明姝幾乎已經快忘了。
他才22歲啊。
日里跟42歲一樣……
江潯見盯著自己出神,手住的臉頰。
“嗯?發什麼呆,在想什麼?”
沈明姝被他一才回神。
遲疑了下,終是老實說了。
“在想,你剛剛笑起來,好像年輕了二十歲。”
江潯:……
年輕二十歲?
那他才兩歲。
“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江潯了的臉。
沈明姝被他得沒脾氣,可也不惱,咯咯笑了起來,趴在他上,像貓似的拱了拱。
“我才沒胡說八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嘰嘰咕咕地剛說完,江潯忽然開口。
“《龍床艷史一百八十式》。”
沈明姝立刻轉頭,發現江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一本書。
沈明姝:……
就知道!
江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
江潯偏頭,神仍正經得不像話,“一百八十式,全面的。”
“阿姝都學完了?”
沈明姝得快要炸了,急慌慌道:“我沒看,這本書我一頁也沒看。”
“哦,所以說其他的都看完了?”
沈明姝一噎。
又又氣,抬手就要去搶那本書。
江潯被氣鼓鼓的模樣逗笑了。
下一刻,他順勢摟住的腰,兩人從半躺著的姿勢坐起。
掙了兩下,卻被江潯按住了腰,牢牢固定在了他的上。
他低頭,翻開手中的書。
“第一式,并蓮頸。”
江潯偏頭看,聲音低沉,“阿姝喜歡這個姿勢嗎?”
沈明姝:!!!
立刻手,又要去搶書,卻被江潯輕而易舉地按住了肩。
“別急,還沒講完。”
他語氣不疾不徐,像在上課。
他掃了一眼書頁,慢條斯理地念出聲來。
“并蓮頸,講究的是姿相、氣息纏,以帶,以靜制。”
沈明姝:……
“你,你別念了!不許念!”
江潯卻像沒聽見似的,繼續低頭翻下一頁。
“第二式,回風拂柳。”
他語氣從容,聲音依舊好聽,“重點在于腰力與節奏,把握時機尤為重要。”
沈明姝臉都紅了,氣得一咬牙,猛地掙扎著想從他上跳下去。
“我不聽了!你、你太不要臉了!”
可剛,腰就被一只手穩穩箍住。
江潯作極快,一把將撈回來,整個人帶進懷里。
“好好,”他低聲笑了笑,語氣下來,“不念了,不念了。”
他一邊哄,一邊隨手將那本《龍床艷史一百八十式》扔到一邊。
江潯哄了好一會,才把人哄好。
沈明姝窩在他懷里,警告道:“你以後不能再這樣了,不能再這樣念了。”
江潯點頭,“好,不念了。”
他親自試一試。
江潯低頭,見臉頰紅撲撲的,可到不行。
沒忍住,手又了,指腹陷進臉頰的里,一下沒一下挲著,慢悠悠問。
“阿姝還沒說呢,你怎麼會有這種書?”
沈明姝眼神飄了飄,聲音低下來,“……我自己買的。”
江潯挑眉,沒說話,只等自己往下說。
沈明姝慢吞吞補了一句,“之前你不理我嘛,我又沒法子,只能自己看看,想辦法……勾搭你。”
說到“勾搭”二字,聲音已經低得幾乎聽不見了。
江潯聽完,神變得幽深。
想起那段時間的事。
那麼害的人,那時竟可以大膽到做出那樣的事。
去撥他,勾引他。
想來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江潯的心里忽然被愧疚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