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府。
偏廳里香爐裊裊，陳設奢華。
“堂哥，你總算來了。”長樂郡主一見著裴修遠，立刻抱怨道，“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裴修遠無奈，“我這一次忙著江南查銀糧案，簡直忙壞了，就連過年都在江臨，昨日才歸京。”
長樂郡主仔細打量他幾眼，忽然蹙眉。
“確實是給你忙壞了，看你瘦的。”嘖了一聲。
“堂哥，你得多吃點補回來。”
“你現在瘦得跟骷髏似的，沈明姝肯定不會喜歡你的。”
裴修遠：……
說點人話可以嗎。
“不過堂哥你不用擔心，我又想到一個好主意。”長樂郡主興沖沖道。
裴修遠不置可否地看著。
“過完年，馬上就是春獵了！”
長樂郡主神采飛揚，“春天啊！草長鶯飛，正是談說的好時候！”
“到時候，你去找沈明姝，我去找江潯。”
笑容狡黠，滿臉躍躍試，“他們兄妹，早晚得栽到我們手里！”
——
“阿兄，阿兄！”江潯剛進門，沈明姝便撲了過來，牢牢抱住了他。
揚起小臉，一臉張地問道：“陛下同意賜婚了嗎？”
江潯臉上沒什麼表，還是和往日一樣的冷峻。
“阿姝猜一下呢？”
沈明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皇宮。
“老奴鬥膽問一句，為何陛下要答應賜婚呢，養兄娶養妹……說出去確實不太好聽。”
昭文帝抬眼瞧他一眼，失笑道。
“你這老奴，跟了朕這麼多年，還是這麼碎。”
他啜了一口茶，慢慢道來。
“江潯難得向朕請旨，朕不能寒了功臣的心。朕有這麼多臣子，沒有一個比他更會辦事的。”
劉公公連連點頭。
“再者，朕的，沒人比朕更清楚，能活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劉公公忙道：“陛下金剛之軀，自然會長命百歲的……”
“長命百歲，朕怕是不行了。”昭文帝擺手，語氣很平靜。
“朕雖立了太子，但是太子并不是最好的人選，三皇子亦不是，朕也還沒拿準。”
“這龍椅，不知道多人想要。”
“在朕沒有做好決定之前，朕要有人能站在朕邊，不為權柄，只聽朕的話。”
“江潯是最好的選擇。”
“這樁婚事，于他是圓滿，于朕，何嘗不是他的把柄和肋。”
——
“你嚇死我了。”沈明姝氣惱，手打了他一下。
今日一整天都在擔心，上課的時候都在出神，又擔心又害怕。
擔心陛下不會同意，害怕江潯說不定會因此到懲罰。
結果他現在還要嚇唬！
江潯輕笑，手將摟進懷里，“我的錯，以後不會再嚇你了。”
沈明姝抬眸看他，見他還是一緋紅朝服。
剛才他淋了雪，薄雪未化，落在肩頭，襯得他眉眼越發清俊。
忍不住靠近了些，聲音也了幾分，“真的了嗎？陛下應了？”
江潯點頭，“不過陛下沒有說，什麼時候下旨。”
沈明姝疑蹙眉。
“既然都同意了，為什麼還不下旨？”
有些不安。
總覺得那一道圣旨才是真正的定心丸。
空口應允，哪怕是帝王之言，也讓心里沒那麼踏實。
江潯抬手替撥開肩上的發，“因為陛下想借此鉗我一手。”
“這樁婚事，既是恩賜，也是試探。”
沈明姝開始擔憂，江潯先一步解釋。
“你放心，這是我主送上的把柄。”
“只有這樣，陛下才會更信任我，之後的事也會更好辦。”
沈明姝這才放心，很快便又開心起來。
屋外雪勢漸急，寒風裹著雪粒撲打窗欞，發出一聲聲輕響。
屋里卻暖意十足。
侍小心翼翼地將銅鍋捧進屋，鍋底早已墊好了厚厚的棉布，一路送到正中的的圓幾上，熱氣撲面而來。
“江大人，小姐，鍋子剛好滾開，要趁熱吃。”小聲提醒。
銅鍋咕嘟嘟冒著熱氣，鍋中是燉得正香的羊和菌菇，清湯泛白。
沈明姝歡喜地看著，甜聲道：“今日天冷，冬日里就該吃這個！”
江潯拿過銀箸為撈了一塊最的羊排，遞過去時，低聲說：“小心燙。”
沈明姝笑瞇瞇地接過，眼里漾著。
“謝謝阿兄，你是最好最好的阿兄。”
剛才還要打他，現在就最好最好的阿兄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偶爾飲一口溫熱的梨花白，暖意直骨。
不知不覺，天深了。
屋子里彌漫著熱湯與酒香的混合氣息，窗外雪聲漸停。
沈明姝有些醉了，靠在江潯懷里不肯，角泛紅，眼波含水。
他把抱起，送回榻上，自己也隨之而臥，將攬進懷中。
床帳低垂，燭火搖曳。
沈明姝靠在他口，聲音低低道：“阿兄……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做那種事？”
江潯低頭看，聲音故意拉長，“哪種事？”
沈明姝臉更紅了，“你，你知道的！
江潯彎了一下，隨後才道：“那阿姝想做嗎？”
他嗓音得低低的。
沈明姝咬了咬，“我也不知道，我也沒試過。”
江潯看著，眼神一點點深下去。
“那種事，可能會懷孕的。”
沈明姝愣了愣，眼睛眨了兩下。
“懷孕？”
其實并不知道懷孕意味著什麼，只是約覺得有點嚇人。
有些慌，又往江潯懷里鉆。
“那會很可怕嗎？”
江潯看著，許久沒說話。
阿姝還太小，自己每天都像個孩子一樣。
他并不想這麼早生育，至也要過兩年才行。
他抬手將人摟得更一些，嗓音低沉下去，“會有點辛苦。”
沈明姝“哦”了一聲，抬頭看他，眼里帶著一點不安。
“那你會一直在嗎？”
江潯結微，目沉沉看著。
沈明姝卻沒等他回答，忽然手圈住他的脖子，輕輕在他邊啄了一下。
“我不怕。”
聲音很，“你在的話，我就不怕。”
那一下親得極輕，卻像火星落進油中，江潯的氣息瞬間了。
他眼眸暗了下去，抬手扣住後頸，低頭又吻了回來。
他的呼吸很熱，著的，一寸寸往下，落到脖頸。
被親得渾都了，整個人幾乎掛在他上，呼吸斷斷續續。
沈明姝下意識抱住他的腦袋，一遍遍喚著。
“阿兄……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