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這究竟算誰贏?”裁判此時也懵了。
原本裴修遠贏是毫無疑問的,但現在……
論技藝高超,自然是江潯獲勝,畢竟穿一個箭是要更難。
那可是穿心一箭!
力道、準頭、時機缺一不可,比十環更勝一籌不止啊!
上午的狩獵,江大人拔得頭籌,獵下一頭黑熊,眾人一時都不肯相信。
此時真切見到他的箭才知,竟是真的。
但裴修遠是長樂郡主的堂兄,若是想要他獲勝,自然也有說法。
長樂郡主幾乎沒有思索,當即開口,“自然是江大人勝!”
對不起了堂兄!
還是更喜歡江潯一點嘻嘻!
“太棒了,阿兄你贏了!”沈明姝眼睛彎彎,語氣里掩不住的雀躍與驕傲。
江潯回頭,眉眼溫了幾分。
侍此時捧著托盤上前,將那串玉與明珠相間的珍貴手串呈上,“恭喜江大人,這便是本次藝勝者的彩頭。”
手串在下流溢彩,沈明姝看的歡喜。
忽聽一道清亮聲傳來,“江大人。”
李芷嫣又上前一步,完全無視他側的沈明姝。
姿容張揚,笑起來明艷,毫不掩飾自己的眼神。
“這手串極是難得,妾以後怕是再也遇不到這樣好的手串了,江大人若不嫌棄,妾愿以父親從西南戰地帶回的夜明冰蠶腕纏來換,也極好。”
長樂郡主聽得柳眉倒豎。
說是換禮,但不知要增加多和江大人接的機會。
這個該死的李芷嫣,還在這呢!當是死人嗎?
走上前一步,目直視江潯,語氣快得不容話:“江大人,其實我一點也舍不得拿這個手串來當彩頭,我也可以拿其他東西來換。”
“我們二公主府的庫房里,有許多寶,江大人若不嫌棄,不如隨我去挑一挑?”
李芷嫣氣得臉都變了。
好你個長樂郡主,竟然都邀請江大人去家了!還要不要臉!
兩道目灼灼,皆落在江潯上。
一邊是京中最桀驁的將門嫡,一邊是公主之,誰也不肯讓步。
江潯誰也沒理,只是偏頭看向沈明姝。
“喜歡嗎?”
沈明姝沒想到他會忽然問自己,一愣,隨即點點頭,聲音輕快,“喜歡。”
江潯嗯了聲,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從托盤中拿起那串珠玉手串。
在所有人的目中,他沒有遞給任何人。
而是低頭,握著的手腕,親手將那串珠玉繞到皓腕之上,扣好。
手腕纖細,極白,珠玉襯著,愈發瑩潤剔,宛若點雪綴霞。
他的手實在是大,骨節分明,虎口薄繭清晰,一看便是常年練武的人。
就這樣握著那若無骨的小手。
一大一小,一剛一。
靠在一起,竟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和諧……
沈明姝被周圍人這麼看著,心頭怦怦直跳,忍不住想要回手。
可手腕才了一下,就被人牢牢扣住了。
彈不得。
同時,那指腹還極輕極緩地在腕間挲起來。
旁若無人。
李芷嫣驚呆了。
之前一直把長樂郡主看的對手,這個沈什麼姝,連名字都沒記住。
誰想,對江潯,竟然如此重要……
江潯直接帶著沈明姝離開了。
裴修遠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由苦笑一聲。
他早該看出來的……
沈明姝,不是他能肖想的。
——
自從這日的事後,江潯幾乎去哪都帶著沈明姝。
太子遇刺後,昭文帝很是擔心,狩獵暫停了幾天,江潯用這幾天帶著沈明姝四次逛。
效果也是很明顯的,沈明姝如今已經學會了箭。
談不上通,偶爾還是能中靶子的。
這日江潯帶去的,是附近的一小獵場。
地勢平坦,林木稀疏,外圍亦有護衛巡視,相較主場安全許多。
沈明姝騎著溫順的小白馬,手中執弓,正躍躍試地看著不遠林間一只野兔。
江潯瞥見一道灰影從草間竄出,作干脆利落地拉弓搭箭,眸一凝,箭鋒瞬間破空而出。
可就在此時——
“嗖——!”
林中忽然傳來另一道破空聲,速度極快,方向卻不是野兔。
而是沈明姝!
江潯瞳孔猛地一,幾乎未加思索地回,反手又是一箭飛出!
那箭幾乎著樹干掠過,與襲之箭在半空中狠狠相撞,雖未完全攔下,卻偏移了幾分角度。
“啊!”
沈明姝肩頭一疼,整個人往後栽倒。
江潯臉瞬間沉了下去,形一閃,已然飛而至,一把接住將要跌落的子,眼中殺意翻涌。
“來人,封鎖獵場!”他聲音冷得駭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江潯一把將沈明姝抱起,翻上馬。
雙夾馬腹,座下的墨鬃黑馬長嘶一聲,飛蹄狂奔而出!
剛沖出林,前方,一匹青鬃馬緩緩而來,馬上之人形瘦削,眉眼沉,正是三皇子。
他後跟著數名侍從,皆攜弓挎箭,顯然也是來獵的。
——
帳子里傳出沈明姝吃痛的低呼聲。
江潯的臉沉得嚇人,抬腳想走近,卻被守在門口的侍攔下。
“江大人,里面正在理傷口,二小姐方才疼得厲害,您還是……”
話未說完,一聲突如其來的驚呼從帳中傳出。
“啊——!”
那聲痛帶著音,刺得他心口一。
江潯眼神一凜,冷聲道:“讓開。”
他再顧不得禮數,手一揮直接掀開簾子,大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