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姝此時側坐在榻上,發髻半散,衫褪至腰際,只著一件淡肚兜。
肩背纖細如玉,線條玲瓏,在外頭的傷痕卻刺目地紅。
一名醫正跪在榻邊,小心地為清洗傷口。
沈明姝咬著,額頭沁出一層細汗,顯然是在強忍疼痛。
聽到靜,猛地一回頭,正對上江潯的目。
“阿、阿兄!”
下意識抬手想遮,卻又因作牽扯傷口,疼得氣。
沈明姝沒想到,江潯居然如此大膽。
周圍帳子里住的可都是皇親國戚,他就敢這樣闖了進來。
可當看到江潯眼底的猩紅,又立刻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知道他是擔心。
江潯眉目沉,“都出去。”
帳中幾名醫不敢多言,連忙收拾藥盤退下,連腳步都放得極輕。
轉眼間,帳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江潯坐到床榻邊,看著的傷口。
神沉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那皮被箭矢過,留下一道狹長的痕。
傷口不算太長,卻劃得極深,紅痕沿著理蜿蜒。
實在是太白,這傷口便格外明顯,看上去簡直目驚心。
傷口已被清洗過,止了。
卻仍能看出方才那一瞬的兇險。
江潯薄抿一線。
“我來給你上藥。”
他取過一旁醫留下的藥膏,手指落在肩頭時,明明帶著薄繭,卻出奇地輕。
藥膏冰涼,一便開始微痛。
“嘶……”沈明姝下意識了一下肩。
江潯手一頓,眸垂下。
他越小心,就越是自責。
疼,他卻不能不。
他想護周全,可還是傷了。
沈明姝知道他也很難,默默咬住了,不讓自己出聲。
可藥落在最深那一破皮時,實在是不了,瓣都被咬出來。
眼睛也紅了,眼淚倏然滾落,砸在他指背上。
江潯的手驟然僵住。
一手摟住沒有傷的肩臂,將攬懷中,俯下,吻去了眼角的淚,再是的臉頰。
而後是。
那一吻并不急切,卻帶著濃烈的心疼。
瓣相的瞬間,江潯嘗到了一腥氣。
那是咬破的傷口。
他眉頭輕蹙,舌尖一點點去上的跡,作溫至極。
那只摟著的手始終沒松,指腹挲著肩頭的弧度。
而後,江潯的吻忽然加深。
他不再克制,舌尖頂開的,探口中,強勢地纏住的舌頭,一寸寸過齒間的每個角落。
沈明姝本招架不住,子得厲害,只能死死抓住他前的襟,任他肆意掠奪。
那只摟著的手也不再停在肩頭,緩緩向下。
順著後背下去,大掌著的脊柱,一點點過的腰線。
的被他吻得發紅發燙,可就在氣息最熾熱、意識最迷的那一瞬。
江潯忽然停住了。
他的從上離開。
額頭抵住的,息還未平復,卻已強行收住了所有緒。
片刻後,他低頭,在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聲音低啞,卻異常清晰。
“阿姝,我會抓到他。”
江潯走出營帳時,天已微沉。
風從林中穿過,帶著草木間淺淺的腥氣與氣。
清和正等在外頭,見他出來,迎上一步,“大人,獵場已經封鎖了。屬下方才已命人仔細查過四周,林子里除了一些隨行侍從,并未發現可疑之人。”
“唯一可疑的人,便是在獵場外遇見的三皇子。”
江潯未作聲,抬腳往三皇子所歇的帳中走去。
清和連忙跟上。
三皇子正坐于榻上,翻著一卷軍書,見江潯進來,立刻起相迎,語氣溫和,甚至帶了幾分客氣。
“江大人,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坐坐?”
江潯眉眼沉靜,未答話,只道:“有些事想請殿下配合查問。”
三皇子笑了笑,“自然。”
一旁的清和看著這一幕,心里不暗暗慨。
當初的三皇子,是何等飛揚跋扈的子,眼高于頂,對誰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不一樣了。
宣王死了,顧將軍被殺,三皇子失了兩臂支柱,朝中勢力驟減。
三皇子無奈,只得和太子一樣,想辦法討好他家大人,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起來。
“殿下怎會出現在獵場外林間?”
三皇子神不變,道:“聽隨行侍從說,那邊出現了一只罕見的赤紋鹿,我過來看看。”
三皇子知道沈明姝傷的事,也知道他的出現確實可疑。
說罷,他朝後一抬手,“他們幾人都在,可作證。”
幾名隨侍立刻俯應是,言辭恭敬,證詞也頗為一致。
江潯未再追問,只盯著他看了片刻。
氣氛幾乎凝滯。
他沒再多言,轉走了出去。
清和跟其後。
走出幾步,江潯才開口,語氣冷得近乎無波。
“我知道是誰了。”
清和一怔,正要問。
江潯卻已開始吩咐。
清和聽完,鄭重頷首,“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