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明姝醒來時,江潯已不在,說是一早進宮了。
昨天晚上睡的并不好。
起時頭還有些發沉,可等坐下用膳時,卻意外發現那一桌清粥小菜格外合胃口。
白毫銀針里著一陳皮香,粥中薄荷與百合恰到好,口清潤。
不知不覺就吃了許多,吃完後,一掃起床時的頭昏腦漲,腦子也開始變得清明起來。
——
皇宮。
昭文帝坐在龍椅上,神頗佳,面紅潤了不。
“江卿啊,”他語氣中帶著幾分難掩的喜悅,“你可還記得那日中五鹿的杜?”
“朕原以為他不過是運氣好,沒想到這小子竟還有些本事,昨日送來的丹藥,朕服下後,悶氣短竟緩了不!”
“真真是個奇人。”
江潯站在下方,神恭敬。
他拱手應道:“陛下氣的確勝往昔許多,想來杜所獻之確有奇效。”
“陛下龍康健,萬民之福。”
昭文帝聽他夸得中聽,越發高興,“江卿,這話若是別人說,朕定然是不信的,但若是你說,朕是一萬個相信。”
“看來這杜確實有些有本事,朕還要繼續重用!”
江潯頷首,不再多言。
之後的兩天,沈明姝幾乎沒怎麼見到江潯。
不是沒問,只是每次問起來,清和都答得客氣,“陛下前兩日了一道要差事,大人連夜趕進度,一直在閣那邊,怕是不開。”
他在忙,自然不好去打擾。
可還是……難。
沈明姝垂眸,看著面前的茶。
茶已經涼了。
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靠那點微涼,勉強把心頭燥熱下去。
可心里卻不爭氣地泛酸。
這幾天沒有親親,也沒有抱抱。
沒有他的下,吻額頭的作。
什麼都沒有。
風吹進來,拂得脖頸發,抬手撥了撥,卻沒緩過那莫名的煩意。
有點熱,卻又不是天氣的緣故。
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難,只覺得心發脹,子發熱,腦子里一片混。
又是過了兩日。
沈明姝從瞻園回府,馬車剛到府門前前,便見有人守在門邊等候。
是清和。
他一見馬車停下,立刻快步上前行禮,低聲道:“二小姐,您回來得正好。”
“大人今兒了個空,說是近日小姐裳換季,便親自挑了些布料,在織月閣等著呢,讓您過去看看。”
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人。
沈明姝微微一怔,說不清的緒涌上來。
既委屈,又高興。
既想立刻見到他,又想故作矜持地晾他一晾。
可還是不自覺地吩咐,“去織月閣。”
織月閣是京中最負盛名的店鋪之一,尋常權貴都要提前月余預訂,更別說那幾種只為宮廷特供的貢緞與雲紋紗,市面上本無可尋。
可沈明姝被引那間雅間時,還是怔住了。
屋子很大,整整一間廳堂,竟被塞得滿滿當當,全是布料。
碧煙羅、絳紫雲錦、月白鴛鴦緞、淺金織凰紋、淡墨折枝紗……
一匹匹攤開、懸掛、平鋪、斜搭,彩像潑開的胭脂水,花樣像堆疊的山水春夢。
任意一匹,拿出去都能被人搶破頭,如今卻像不要錢一樣,堆在一。
沈明姝站在門口半晌才走進去,眼底滿是不可思議。
還未看清角落那堆錦緞上的暗紋細節,忽然眼前一黑。
一段的綢緞從後繞上來,完全覆住了的眼睛。
下意識想轉,卻被人一只手穩穩扣住肩。
邊一熱。
有人低頭吻了下來。
沈明姝怔了一瞬,隨即心跳猛地了半拍。
是他。
知道是他。
齒相的那一刻,心里某繃的弦終于松了些。
這幾日莫名的躁意、上的燥熱、夜里抱著被子睡不著的委屈與思念,都在這一吻里緩解了些許。
又像是火星落進干柴堆,沒緩下去,反倒更熱了。
難,還是難……
他的吻又深了一些,像是在追著的呼吸一點點近,齒纏,熾熱人。
沈明姝了一下,卻沒有退開。
也開始學著他那樣回吻,短暫的恍惚之後,手指攀上了他的襟。
綢緞還遮著的眼,看不見,只能靠覺去辨認他的廓。
線條冷峻,眉骨高,鼻梁直……
得很慢,明明眼睛被遮著,卻仿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能到他。
他偏了偏頭,讓得更清楚些。
的手從他頰側到下頜,指腹勾過那弧線,細細描摹。
他的又一次了上來,這回不再克制。
沈明姝被吻的有些不上氣,可沒有退,反被那熱意蠱住,更主了些。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阿姝。”
這一聲喊得心口一。
剛想開口,他的手卻已探過來,覆在腰側。
只一瞬的停頓,便緩緩向上。
隔著輕薄的羅裳,那掌心的熱度幾乎灼人,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一點點描摹著的曲線。
一只手在前,一只手在後,同時作。
的手臂繞上他的脖頸,整個著他。
發的間逸出幾聲低。
眼罩還未被取下,黑暗遮住了的視線,卻放大了每一覺。
下一刻,被輕輕一推,便失了重心,毫無預兆地向後倒去。
還沒來及驚慌,便墜了一片中。
下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堆鋪得滿滿當當的綢,如水。
羅裳被緞蹭過,發出細微的聲響。
隔著服,都能到這些布料華貴的質。
都是織月閣里最頂級的貢緞和雲紋紗。
下意識地想支起,卻被他覆而下,重新扣懷中。
被再次吻住,熱度自齒間蔓延。
“別怕。”
他低聲道,聲線啞得幾乎聽不清。
襟被撥開,外袍在側落,帶出一陣細細的挲聲。
越發覺得熱,悉的燥意再度涌了上來,比前幾夜更加熾烈。
主去他,去靠近他,指尖急切得幾乎在發抖。
可他卻始終停在臨界,不肯更進一步。
被得幾近崩潰,終于忍不住嗚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