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從綢下落,滴進鬢發,沾了枕邊那一層緞。
“江潯……”聲音發,帶著抑不住的委屈。
“乖阿姝,怎麼哭了……”
他俯下,吻去眼角的淚。
“阿姝,告訴我,你想要什麼?”他的聲音帶著蠱。
咬著,模模糊糊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江潯看著。
眼罩還蒙著,遮住了一向清亮的眼睛,讓整個人顯得格外安靜脆弱。
的發散了,本就順,此時幾縷黏在鬢邊與頸側,染著細汗,落在那堆綢緞之上。
一種幾乎攝魂的畫面。
白、淺金、碧煙、水……一匹匹錦緞層層鋪疊,將襯得更像一朵被珍藏在錦匣里的花。
江潯俯下,額頭住的。
忽然……
悶哼了一聲。
子猛地一,指尖揪了下的緞。
臉因那瞬間的變化泛起了緋紅。
連息都不似方才那般凌,而是帶著抑不住的戰栗與松。
那困擾多日的燥熱,就在這一刻,被瞬間全涌了出來,卷著委屈、難耐、恥,一并奔涌。
江潯低下頭,在耳邊低聲問,“是這個嗎?”
不答,只是眼淚一滴滴往下掉,落在緞面上,暈開一圈圈痕。
江潯瞇了瞇眼。
手指往外。
忽然一下子哭得更厲害了。
啞著聲音,喃喃又急切,“是這個,是這個……”
江潯眉梢微挑,很是滿意。
這次,他沒再停。
房間里的氣息變了。
緞料堆疊之間,本就帶著織月閣特有的檀香味,如今卻混了另一種更濃烈的氣味。
像是盛夏暴雨前被悶住的熱風,沉郁、熾烈,令人無法呼吸。
溫度也升高了許多。
江潯撐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
的眼睛還被綢遮住。
瓣微張,口起伏著。
一呼一吸間,帶著一種極深的倦意與滿足。
像是夜雨後綻放到極致的花,在月下緩緩收攏。
微汗,被綢緞著,更顯細膩白潤,幾縷發黏在頸側未干,卻也遮不住那抹被徹底熨後的態。
整個人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靜,,乖。
沈明姝緩了一會兒,終于覺得子不像方才那般使不上力。
抬起手,索著摘下眼上的那段綢。
忽然看見日,還有些不適應。
沈明姝的視線怔怔地落在他上。
江潯正低著頭,垂著眼簾,神淡漠至極。
隨意從旁邊扯過來一匹綢,慢條斯理地拭著手指。
沈明姝視線落到那只手上,猛地紅了臉。
剛剛他就是……
沈明姝別開眼,不再去看。
強撐著坐起,衫落在臂彎,忙不迭地整理好,又試著起,腳才剛落地,膝頭便是一。
整個人差點又倒回去。
沈明姝咬了咬,仍是試圖自己站起來。
可才移了一步,整個人子一歪,幾乎是撲到了江潯懷里。
得不行,連忙掙扎著想站穩。
江潯卻已經俯,一把將打橫抱了起,抬腳便朝外走去。
沈明姝驚得眼睛瞪圓,“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這可是青天白日的!
他們還沒婚,若是被人看到……
“你能走?”江潯低頭看一眼,語氣不疾不徐。
沈明姝噎住了。
確實走不了。
一時間沒詞,只能惱地瞪他一眼,悶聲道:“……你放我下來,我歇一會兒就能走了。”
江潯沒回答,只自顧自走到案幾邊,拎起一件深披風披在上,將形蓋住,連同那張小臉一同遮嚴實了。
——
織月閣外,幾位貴正立在不遠賞花說笑。
“我沒看錯吧!”其中一人忽地驚呼,手中的團扇差點掉落。
猛地拍了拍邊人的手臂,低聲音卻難掩激,“你快看那里——”
幾人順著的目看去。
只見那一向清冷寡言、冷面如霜的江大人,此時竟正抱著一個人……
那人被他裹在一件寬大的深披風里,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本看不清容貌,連發都不出一縷。
那姿態實在太過曖昧了。
肩膀搭著他的手,腦袋靠在他前,像是極為疲憊……
幾位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消息在當天午後,便像被風卷進了整個京城貴圈。
一傳十,十傳百,從太傅府里的小姐傳到史家的孫,又從宮中做針線的小宮傳到翰林世家的堂前。
江大人,竟抱著一名子,從織月閣後門走出來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最先炸開的,便是那些還未定親的貴們。
“江大人怎麼就有心上人了!之前一點沒聽說過啊!”
“織月閣,那可是買服的地方,江大人去那干什麼?難不是給買東西?”
“到底得多貌?江大人都……唉,我本以為他這輩子不會的。”
“心碎了。我去年還特意在宮宴上練琴想引起他注意呢,結果他全程一眼沒看。”
“你們說會是誰?”
眾人開始討論,說出一個又一個人名。
長樂郡主這幾日參加的所有賞花宴、詩會。
無一不在討論這件事。
半撐著臉,漫不經心地聽著。
別人不知道是誰,還能不知道嗎?
那子肯定是沈明姝。
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
“郡主,你說會是誰?有沒有什麼線索?”
長樂郡主語氣懶洋洋的,“還能是誰,沈明姝啊。”
話音一落,原本喧鬧的幾位貴頓時一靜,隨即出一陣更大的驚呼。
“沈明姝?不可能吧?”
“對啊,沈明姝是江大人的養妹啊!”
“就是就是,江大人怎麼可能對自己的養妹下手?是我都不可能是沈明姝。”
長樂郡主:……
看吧,就說,不會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