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1章 輕薄的春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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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件事,沈明姝當晚睡的并不好,第二天早起,眼圈烏青,立刻就被江潯發現了。

“怎麼了?”他的小臉。

沈明姝抿著,把自己的擔憂告訴了他。

江潯聽完後,神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眼神更沉了幾分。

“你若擔心,我便派人去蕭府前守著,看看有無異樣。”

派去的人,一連去了十天,沒有見到蕭崢,聽說還在病著。

太子被廢後,三皇子越發意氣風發,朝臣們也紛紛趨附迎合,奏章里提他功績的字句越來越多。

這日上朝,三皇子迫不及待奏報,說東宮舊人不有違紀之嫌,應當重新整頓,以肅朝綱。

昭文帝聽後,淡淡看了他一眼。

“東宮之事,自有中書省與刑部查辦。”

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不用他管。

三皇子被駁斥,面有些掛不住。

但也沒有太當回事。

畢竟如今太子被廢,兩個弟弟年紀又太小,這個皇位,非他莫屬。

“夫人,周家來人了。”

春杏和小棠如今也試著改口了,不再小姐,而是夫人。

“快請進。”沈明姝立刻吩咐。

不多時,一個穿青直裰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模樣清朗。

他一進門便拱手作揖,略帶歉意地道:“江夫人,路上遇了些事,耽擱了幾日,沒趕上你親,是舅舅不好。”

沈明姝連忙起相迎,甜笑道:“舅舅客氣了,快坐吧。”

來人名周寧軒,是外祖父周家的庶子。

外祖母只生有一個兒,便是娘親,沈明姝并無親舅舅。

如今外祖母去世,娘親也走了,這些年和周家的關系,只是過年象征送些賀禮,并不親近。

周寧軒來晚,沈明姝也并不意外。

本就不親近的。

沈明姝吩咐人看茶,和周寧軒溫聲細語地聊了幾句。

他也是極有分寸的,沒有因為江潯如今的權勢,就求要財。

周寧軒走後,沈明姝坐在椅子上出神。

父母都走了,外祖家也并不親近。

這世上,真的只有江潯了。

他亦是如此。

一個月後,林青妍出嫁了。

婚禮極為簡陋,章夫人故意懶怠,連府門口的喜帳都只是草草掛了幾條紅綢,賓客寥寥。

連迎親的儀仗幾乎可以說沒有。

林青妍神冰冷,“今日的禮,是不是太過簡陋了些?”

知道章夫人不會多用心,但沒想到竟然如此苛待。

章夫人聞言“嗤”地一聲笑了,語帶譏諷,“你是繼室,還想要多風?”

林青妍眉心一跳,轉頭看向坐在上首的定南侯,眼中帶著一祈求。

可定南侯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對的哀求視若無睹。

林青妍的一顆心沉到谷底。

鑼鼓聲響起,轎子停在府門口。

林青妍坐在那頂晃晃悠悠的紅轎里,手死死攥著帕子。

出嫁時簡陋,到了孟國公府稍好了一些。

但一下轎,那些細碎的議論聲便止不住地往耳朵里鉆,猶如刀尖劃過心口。

林青妍腳步不停,紅蓋頭下面森寒。

房時,孟國公踉蹌著走進來,上帶著濃重的酒氣。

他年紀本就不小,鬢邊已經花白,這會兒一進門就搖晃著往走,里含糊不清:“親、親……好,好事……”

還沒等他走幾步,孟國公腳下一,竟“咚”地一聲,直接倒在地上。

歪歪扭扭地靠在床前,一地睡死過去。

林青妍怔怔地看著面前喝醉過去的老東西,空氣中滿是酒氣與脂混雜的味道,嗆得幾乎不過氣來。

燭火跳著,影映在臉上,那神像在笑,又像在哭。

忽然有些恍惚。

怎麼會把自己過了這個樣子?

明明蕭崢當初是喜歡的,愿意為干任何事。

明明很快就會過沈明姝,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如今,坐在這滿室的紅里,邊是一個醉得人事不知的糟老頭。

忽然有一種近乎可笑的荒謬

咬著牙,眼里一點點浮起

沈明姝也收到了孟國公府的喜帖,但沒有去。

如今已是四月,天氣越來越暖,坐在院中花。

手中那枝桃花艷,微微側頭,輕聲問春杏,“你覺得它和這支花搭不搭?”

春杏笑著答話,“都好看,夫人配什麼都合適。”

小棠卻忍不住悄聲道,“夫人,定南侯竟然真的把林青妍嫁去孟國公府了,這樁婚事京城有兒的人家唯恐避之不及,定南侯竟然能同意。”

春杏也附和:“真的沒想到,那孟國公的年紀,做林青妍的祖父都綽綽有余了。”

沈明姝手上的未停,繼續挑選花枝。

前世,林青妍嫁給蕭崢的第二年,被定南侯認回,那時蕭崢已有不軍功,在朝廷上炙手可熱。

定南侯想要攀上蕭崢,但又怕林青妍和他沒有,不好控制,就一面裝出疼兒的樣子,一面又往屋里塞人。

那些嬤嬤婢,個個都是心思不單純的,日日勾搭蕭崢,搞得林青妍不厭其煩。

前世就看出,章家不是什麼好地方。

林青妍這一世提前被認回,自以為是攀了高枝,實則不過是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日頭正好,院中石榴樹的枝葉正濃,綠蔭斑駁。

沈明姝穿著輕薄的春衫,蜷在樹下的搖椅上看書。

一陣春風掠過,帶來幾瓣花落。

忽地,有人俯,掀開臉上的書。

沈明姝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一張悉清雋的面孔,眉眼沉靜。

“怎麼不回屋里睡?外頭風大,這樣睡會生病。”

沈明姝腦子還昏昏沉沉的,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是見他回來了,下意識地朝他甜笑。

聲音,帶著半夢半醒的鼻音,“夫君……你回來了呀。”

夫君……

江潯心臟被不輕不重地敲擊了一下。

靠在搖椅里,一雙眼睛水潤朦朧地著他。

春衫本就輕薄,月白料掩不住形曲線,微風一吹,更是上。

還懵懵的,不適地落半寸,出一截小

結微不可察地滾了滾,回頭掃了一眼不遠

那些原本候在不遠的侍從小廝很有眼力見,立刻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院子里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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