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之間,婚期如約而至。
大婚當日,沈沅珠早早梳洗,等待全福夫人來為梳頭。
葉韻帶著全福夫人進院,方見了沈沅珠臉便冷了下去。
這兩日,想起沈沅珠就恨得不行,卻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
沈硯淮知曉給沈沅珠添妝一萬兩銀子時,都很是驚詫了一番。
還私下里說,日後沅瓊出嫁,也按著這數額給便好。
天知道,那有苦說不出的憋悶。
如今見了沈沅珠,再看臉上令人作嘔的虛假笑意,葉韻真想上前撕爛的面皮。
“嫂嫂來啦?”
銅鏡,葉韻眼神毒,沈沅珠卻是朝著鏡中人乖順一笑。
將全福夫人送了進來,葉韻懶得與虛與委蛇,一甩袖子轉離去。
大婚繁忙,全福夫人梳過發、絞過面後,便到了接親的吉時。
沈沅珠手中捧著一個大紅蘋果,怔怔坐在房中。
這一刻,才莫名有些對未知的恐慌。
與謝序川訂婚的十年里,一直以為自己的未來夫婿,會是那個與共同長,說會為依靠的人。
可如今……
抓著蘋果的手微微一,沈沅珠用手輕輕扇去因擔憂而生出的薄汗。
院外鑼鼓聲陣陣,知曉這是謝家接親的隊伍就要來了。
心里正張著,就聽一陣急促腳步聲。
“小姐……”
羅氏匆匆趕來,沈沅珠掀了頭上蓋頭。
“出什麼事了?”
羅氏面沉:“接親的隊伍繞街撒喜糖喜錢,因為要‘大門面’,所以在沈家和謝家鋪子前走了許久。
“沈家鋪子的人說,接親的人本不是謝敬元,而是謝家二爺謝歧。”
“謝歧?”
沈沅珠一愣,隨即眉心一皺。
微微垂眸,想著花南枝前些日子來家中提換親時,發生的一切。
太過想當然了,自己都未想起謝歧半點,且又在花南枝的引導下,把人選當了謝敬元。
如今想想,那日花南枝只說,婚後住進謝敬元的茜香院,除此之外,再沒有提過謝敬元一個字。
“小姐,怎麼辦?接親的隊伍就要來了,可謝家這分明就是騙婚,如今我們怎麼做?這婚事,還結不結?”
“結啊,如何不結?”
沈沅珠嘆息:“兩家過了婚書,當日花南枝來提換親時,分別將我和葉韻分開,如今想想,是兩頭瞞騙罷了。
“怕是全天下,只有我不知新郎不是謝敬元。”
沈沅珠冷笑:“眼下接親的轎子就要門,花南枝是篤定我不敢跳出來,說新郎不是謝敬元的。”
這啞虧,不吃也得吃。
不僅不能鬧,還要歡天喜地的嫁給謝歧。
羅氏氣得頭腦發暈,卻也知道家小姐說的對。
跟當哥哥的退了婚改嫁弟弟,弟弟的花轎都上了門,難道還能跳出去說要嫁給叔叔不?
這謝家!
羅氏憤恨道:“小姐,那您說新姑爺知不知道這事?”
若新姑爺是個品行不端,頂替他人之名婚嫁的,當真也太卑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