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人一起。”
謝歧站到沈沅珠邊,夫妻二人很有默契地看向江紈素。
江紈素面上青一陣白一陣,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謝序川不在,這茶,敬與不敬都很怪異。
“給大端茶。”
看不下去這些鬧劇,謝三娘揮手讓謝家下人端了茶來。
江紈素接過,站在沈沅珠夫妻旁。
大抵這兩個孫媳婦都不合謝三娘心意,與謝山輕抿一口,便放在一旁。
就連給孫媳婦的見禮,都敷衍似的讓李婆子分給們。
花南枝也是如此,兩碗媳婦茶喝得沉默不已,給二人的東西,也不過普普通通一個玉鐲。
沈沅珠戴在手上時,垂眸一瞬。
其實與謝家大房并不算生疏,往日年節都會給花南枝送去節禮。
分明記得有一年,花南枝捧了個很是金貴的玉匣,炫耀似的給看。
那時花南枝曾說,等日後進門敬茶時,作為新婦禮給。
看來花南枝,是十分不喜謝歧和江紈素了。
茶敬到二房時,鄭淑笑瞇瞇接過沈沅珠手中的茶盞,徑直越過了江紈素,且給與江紈素的見禮,也頗有差距。
江紈素手中是一支金簪,而卻是一整套首飾。
厚此薄彼做得這樣明顯,謝家二房著實有些意思。
沈沅珠對著鄭淑甜甜喊了聲二嬸嬸,喜得與謝承志拍手好。
給謝敬元敬茶時,他行為舉止上不見半點偏頗,謝歧起時還拍了拍他的肩,沈沅珠便知這人是個滴水不的。
“沅珠來見見,這是你大妹妹瑢。”
鄭淑拉著謝瑢走到沈沅珠面前,直接越過了江紈素。
江紈素咬著,弱無措地站在一旁。
“瑢啊,這是你二嫂嫂,快喊人。”
謝瑢滿面尷尬:“大嫂嫂、二嫂嫂。”
江紈素聞言忙笑著道:“知道今日見弟弟妹妹們,嫂嫂早早給你們備了禮。”
後的紫棠上前,恭敬遞上一個盒子。
鄭淑見狀道:“快打開看看。”
謝瑢打開,里面放著一支江南新樣式的絨花簪。
絨花做得栩栩如生,花蕊正中俯臥一只胖嘟嘟的蜂,很適合謝瑢這個年歲的姑娘。
“多謝大嫂嫂。”
謝瑢在家中不寵,年紀又小,見了這支絨花簪很是喜歡,倒是鄭淑低頭看了眼後,直直撇。
“瑢,看看你喜不喜歡。”
苓兒也上前遞了個盒子給謝瑢,打開後,驚得連道不能收。
紅木盒中,是一塊羊脂玉襟,玉質溫潤、手升溫。
隨著謝瑢的作,那襟仿佛有水流,展著月凝般的暈。
“二嫂嫂,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沈沅珠道:“再貴重你也配得起,何況只是尋常一塊襟。”
幫謝瑢夾在襟上,沈沅珠笑著端詳,滿眼贊嘆。
鄭淑道:“你二嫂嫂讓你收著你便收著,日後也好留作嫁妝。這樣上好的東西,也就你二嫂嫂拿得出。”
江紈素聞言,晦而復雜地看了眼沈沅珠,隨後低下頭。
這沈沅珠,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在今日拿出這麼貴重的東西,讓面無。
想來這沈沅珠,還在心中記恨搶了謝序川。
如此想著,江紈素也覺委屈。
謝序川于心有愧,想要彌補又不是的錯,這沈沅珠何苦為難?
“盈壽,快來見你嫂嫂。”
見謝瑢都收到這樣貴重的東西,謝承志連忙把小兒子也喊了過來。
謝盈壽正是調皮的年紀,聽見父親的話才停下滿地跑,走到二人前。
“三弟弟,這是嫂嫂給你的見禮。”
溫了謝盈壽的頭,江紈素遞給他一個布老虎。
“這是我親手的……”
話還未說完,謝盈壽便咚一聲將東西丟了出去:“什麼破爛東西,爹爹,我要舶來貨。”
江紈素眼睛一紅,險些落下淚來。
沈沅珠見狀,朝苓兒點頭,苓兒將東西直接給到了鄭淑手中。
“這是我為三弟弟準備的文房四寶,希三弟弟日後揮毫定龍章,金榜題名。”
“哎呦,謝謝沅珠了。”
鄭淑喜滋滋將東西捧在手里,稀罕得不行。
便是謝盈壽再頑劣,也沒有父母不希自己的孩兒文武雙全,高中狀元的。
江紈素親手做的布老虎被丟在地上,謝瑢面不忍,上前撿起重新塞進謝盈壽懷中。
可還不等拿穩,就又被踢了出去。
謝瑢滿面慌張,無奈之下只能自己撿起,小心抱在懷中。
“臟兮兮的,別弄臟了你的襟。”
鄭淑抬手推了一把,謝瑢沒什麼反應,江紈素搖搖墜似的。
掐著自己的掌心,心中生了一怨恨。
“既然都見過了,那就過來說說正事吧。”
花南枝看著眾人,淡淡道:“沅珠,當年謝沈兩家定下婚約時,曾說過待婚後會換《謝氏耕織圖》和《沈家染譜》。
“如今謝家另一半耕織圖在這里,你拿去。”
指尖在桌上點了點,花南枝示意下人將東西拿給沈沅珠。
李婆子端著走到沈沅珠面前,沈沅珠卻是一未。
花南枝不懂什麼意思,蹙眉不語。
謝歧也不知沈沅珠想做什麼,他并不關心,只是站在一旁,看他這新婚妻子如何應對。
他在謝家不重視,若沈沅珠將立本了出去,日後的路怕是不好走。
沈沅珠歪著頭,很是困地看著那本謝氏耕織圖,良久才喃喃道:“娘親,我有一事不明。”
“有什麼不明白的?”
沈沅珠道:“當年謝沈兩家定親,我母親說的是日後婚,要將染譜送給我的夫君。”
當年定親之人是謝序川,是謝家的長房嫡長孫,更是日後接手謝家產業的繼承人。
所以這染譜,給謝序川還是給謝家,并無區別。
但如今親的對象換了人,當年的約定自然也有了變數。
沈沅珠說完,仰頭一臉地看著謝歧。
謝歧被看得心尖一抖,忍不住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