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和姑爺到了。”
下人來報,沈硯淮帶著葉韻和沈沅瓊去了外院。
沈沅瓊目直直盯著門外,眼期盼。
不多會兒,門外走進兩人。
沈沅瓊雖然出商戶,但平日多苛于要求自己,也跟著家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日奉行子需溫良恭儉,做足了家做派。
是以見人不多,最為悉的同齡男子,也只是常來家中做客的謝序川。
謝序川品貌非凡,沈沅瓊總覺這世上,再難有比謝序川生得更俊的男子了。
未想這謝歧,竟比謝序川還要英俊瀟灑。
沈沅瓊將視線轉到沈沅珠上。
“沅瓊妹妹。”
大老遠的,沈沅珠便揮著手中團扇,呼喚沈沅瓊。作張揚,出滿頭珠釵和上首飾。
沈沅瓊這才看清一穿戴。
“兄長、嫂嫂。”
沈沅珠笑盈盈給沈硯淮夫妻行禮,謝歧見狀也跟著躬。
沈硯淮本就是言寡語的子,與謝歧互相恭維幾句,便再無話說。
“昨日一早你阿兄就讓我備了好酒,就等著今日你們回門,如今爹娘不在,家里也沒那麼多禮數。
“謝歧頭一回上門,不如去瞧瞧沅珠未出嫁時的院子?”
見氣氛尷尬,葉韻笑著開口。
沈沅珠未出閣時住的院子?
謝歧抿,微微點頭。
葉韻在前帶路,姐妹倆落在最後。
“沈沅珠……”
“怎麼了?”
沈沅珠轉過頭,眨著圓眸不解地看向沈沅瓊。
“世人都被你這張臉騙了,旁人不知你那些下作手段,不代表我不懂。”
沈沅瓊氣得語帶哽咽:“沈沅珠,你……當真下賤。”
“是嗎?”
沈沅珠聞言,笑著將團扇舉在自己面前,遮擋邊笑意。
沈沅瓊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出一手指,狠狠在扇面上。
緙牡丹薄如蟬翼,哪怕不曾用力,那團扇也瞬時被出一個碩大窟窿出來。
沈沅珠一言不發,只是笑盈盈看著沈沅瓊,然後慢慢、一點一點將扇面攪一團破爛。
“你……”
哪怕一句話沒說,沈沅瓊也懂了對方的意思。
辛苦爭奪、用心呵護多年的東西,在沈沅珠手中就是一堆毫無價值的廢。
沈沅瓊著頭上孤零零的珍珠簪,險些哭出來。
丟掉無用的扇骨,沈沅珠著鼻子,朝沈沅瓊做了個十分稽的鬼臉。
沈沅瓊瞧見,氣得心口窩險些疼穿。
葉韻將謝歧帶回沈沅珠的院子後,便張羅回門宴去了,沈沅瓊盯著二人,遲遲不肯離去。
若是平常,葉韻如何都要帶這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子一起走,可前兩日二人剛因沈沅珠嫁妝大吵一架,如今還未破冰,自不愿多管閑事。
葉韻離去,沈沅瓊大步走到謝歧面前。
“姐夫,您對家中不,我帶您轉轉。”
說罷,也不管沈沅珠什麼表,走到謝歧邊輕聲道:“姐夫與姐姐往日不吧?
“姐夫莫看阿姐生得弱,可子卻是個半點不吃虧的。若是姐姐與姐夫生了齟齬,您可千萬讓著些,不然小心阿姐……”
沈沅瓊笑著道:“將你吃干抹凈,骨頭都不吐出來。”
說話時面上帶笑,半真半假揶揄似的,讓人挑不出錯來。
沈沅珠看著,似笑非笑,也未出擔憂害怕之。
不需依附謝歧,自然無所謂對方如何想。
擷翠坊和《沈家染譜》給的底氣,沈沅瓊永遠都不會懂。
見沈沅珠沒有半點著急的樣子,沈沅瓊還想再說什麼,抬頭去看謝歧,就見謝歧面容古怪地抿不語。
什麼將他吃干抹凈……
謝歧低著頭,致眼尾帶了些薄暈,心里不住慨沈家教實在不嚴。
他抬手拉起沈沅珠,生怕這孟浪姨妹帶壞了。
“姐夫覺得我說的不對?”
沈沅瓊道:“我這些年得了不教訓,心中對懼怕的很呢。
“不過阿姐上的確有種招人喜的魅力,以前跟大公子定親時,謝家大公子就很喜歡……”
沈沅珠在旁斜睨了一眼,只覺沈沅瓊實在沒什麼新意。
除了和謝序川的婚事,就不能再尋點別的來說道說道?
這般沒意思的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姐夫,姐姐在謝家見到大公子時,二人還好嗎?
“大公子以往來家中找姐姐,都會待很久,也會給我帶禮、吃食。如今二人退了婚,那些東西我是不是也該還給他?
“不若我一會兒收拾出來,您幫我帶回謝家還給大公子,如此也不能讓外人說我沈家眼皮淺,喜好占他人便宜。”
沈沅瓊看著沈沅珠,又道:“對了,以前大公子也喜歡給阿姐送許多小玩意兒,這十年來送了幾大箱子吧。
“阿姐可寶貝那些東西了,都不讓我一下。”
見謝歧看著自己,沈沅瓊微微垂眸:“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姐夫你別怪我,我只是太過慨,慨阿姐與大公子那樣的金玉良緣,也會走到改嫁這一步,實在是……
“讓人替二人惋惜。”
停了一瞬,沈沅瓊又道:“或許我不該跟你說這些,但我實在忍不住。
“日後你到街上去,總有人會與姐夫你說這些。你聽了千萬別誤會阿姐,與大公子畢竟相多年,偶有游離也是人之常。
“但阿姐不是朝秦暮楚的子,你千萬別介意。”
話說這般,謝歧才知自己方才想岔了。
他臉冷了下來:“怪道你阿姐招人喜歡,而你常被教訓。
“要我說教訓的還不夠,未將你這長舌的病去了。”
謝歧居高臨下看著臉一邊青一邊白的沈沅瓊,對沈沅珠道:“你這妹妹,教訓的還不夠。”
“你……”
未定親的小姑娘被人說長舌,尤其沈沅瓊又一直自詡是良家閨秀,聽了這話,一張臉漲得比眼睛都紅。
指著謝歧許久,竟是哇一聲跺腳哭著跑遠了。
沈沅珠也未曾想到,謝歧會幫訓斥沈沅瓊,正想與他道謝,卻被謝歧牽起手拉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