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手機發出的亮映在孩那張清麗小巧的臉上。
溫玖盯著那個新發來的小小語音條，指尖懸在上方兩厘米，卻遲遲沒有落下。過了不知道多久，終于，指尖輕輕一點。
白氣泡泡上的暫停變播放時，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語音的前一秒是周圍同學的聲音，背景音里還帶著輕微的沙沙聲。
注意力從來沒那麼專注過，耳朵豎著，生怕錯過點兒什麼。
周硯川聲音響起時，不自覺用手指輕輕了下有些干的。
不似往日漫不經心的腔調，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晰。
“等會兒結束後別走。”
*
蘇瞬看著從開始就拿著手機劃拉的人，沒忍住問：“哥，你怎麼那麼在意班長喜歡的人是誰啊？”
周硯川眼皮都沒抬，聲音拖得懶懶的“你家里白菜被豬拱了你不在意？”
“白，”蘇瞬被問的一愣，反應了兩秒笑了出來，“說班長白菜我認，但萬一那人不是豬呢？”
聽到這話，周硯川抬眸掃了他一眼，慢騰騰地開口：
“拱白菜的不是豬還能是什麼？”
蘇瞬皮了，發現這話倒也沒法反駁。
“而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周硯川劃屏幕的手忽然停下，淡淡輕嗤，“就那眼。”
言外之意，喜歡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蘇瞬被說這話的人恍了一下，明明是嘲諷的語氣，可讓人沒緣由的覺得縱容。就好像哪怕嫌棄，但因為是，也喜歡。
他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種想法，可能有一個他們完全沒見過的周硯川。
蘇瞬這個想法剛出來，就被自己搞笑了，
什麼沒見過的周硯川。
他可是周硯川，骨子里都傲的人，又怎麼會做那些低姿態的事。對班長可能也就是相識多年的誼。
畢竟明眼人一看，這倆人都不可能有除了親之外的東西。
想到這些，蘇瞬忽然想起件事，他把凳子又往左邊拉了點：“哥你和班長為什麼要在學校裝不認識啊？”
本來就心煩，好不容易忘了這茬，又被提了起來。
周硯川冷冷嗤笑一聲，眼皮得異常冷淡：“你話怎麼那麼多？”
*
溫玖不知道是因為那杯酒的緣故還是周硯川發的那條短信的原因，頭暈乎乎的，幾乎不能思考。
從洗手間出來後就回了林夢邊。
林夢看人樣子，滿眼擔心，這怎麼短短幾分鐘臉就紅的那麼厲害了。
“同桌，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湊過去問。
溫玖了發燙的臉，有些慢半拍地回答：“有點熱。”
“你是不是醉了啊？”
“沒。”
“真的？”林夢不相信，張口一句古詩，“你和我說一下天生我材必有用下一句是什麼？”
溫玖被孩的問題逗笑，“我真的沒醉。”
“那你說，”手握話筒狀放下那里。
溫玖彎，配合孩：“千金散盡還復來。”
“看樣子沒醉那麼厲害，”聽罷，林夢才算是徹底放心。
溫玖笑笑，就是頭有點暈，但真要說醉，還算不上。至此刻意識是清醒的，都還能思考等會兒該怎麼面對周硯川。
一想到周硯川，默默把頭低了下去。
*
聚餐結束，溫玖沿著條小路走，剛到花壇那里，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人，步子不由自主地放慢。
周硯川看著不遠那道影，扯了扯，也不急，就站在原地，閑閑著。
一分鐘的路溫玖愣是走了五分鐘。
剛到人跟前，從頭頂就響起一聲：“鐵缸走的都比你快。”
“……”
鐵缸是周硯川養的烏。
溫玖被調侃的臉有點燙，開始轉移話題：“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你說呢？”
溫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也知道跟什麼有關。
心思有點慌，含糊其辭的：“不知道。”
“不知道嗎？”
“嗯。”
周硯川沒說話，就低頭看著。
四周氣氛寂靜。
溫玖不了他的視線，手指勾著服，忍了一會兒，“我。”
開口的瞬間，肩膀上突然多了件大，耳邊也跟著響起聲音。
“他看到你穿子了？”
溫玖愣了一下，點頭。
周硯川目在臉上落著，停了兩秒：“怎麼說？”
“什麼？”
“他啊。”
周硯川想問，“夸你沒？”
溫玖腦子暈的比在店里又厲害了點，慢吞吞的反應一會兒，“沒說。”
周硯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神很深地看了一會兒，“暗啊。”
溫玖不說話。
“那人那麼好？”
好到哪怕只是暗就開始躲著他，就是為了不讓那人誤會。
溫玖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愣了下，再一次點頭。
周硯川莫名想罵人，生生忍著：“有多好？”
溫玖仰起頭看他。
月下，抬起的那雙眼睛烏黑明亮。
大大的，里面盛的卻都是他。
周硯川罕見地失神。
孩也不說話，就看著他。
過了不知多久，他耳邊響起一聲溫卻堅定的——
“很好。”
人依舊在看著他。
周硯川吞咽了一下嚨，莫名覺有點酸：“不喜歡不行的那種？”
“嗯。”
他臉上神驟然頓了下，而後又懶懶笑了出來：“出息。”
不知為何，眼前的人明明是笑著的，溫玖卻覺到一苦。
但頭太暈了，那麼細微緒還沒來得及去思考原因，就消散了。
“周硯川。”
溫玖覺自己肯定是醉了。
要不然怎麼敢問他，“你問我這些干嘛呀？”
周硯川著前的人，四周燈太暗，因此沒發現上的不對勁，這會兒聽到那不自覺上揚的甜尾音，拉著去到燈下，才發現臉紅的異常。
他俯下，眉頭皺了起來：“你喝酒了？”
“就一點點。”
“也是那人的原因。”
搖頭，又點點頭。
周硯川臉更不好。
讓喝酒的能是什麼好人。
溫玖晃著手機解釋：“我在想他，所以就不小心把酒當水了。”
那只握手機的手力度重了些：“想他什麼？”
“想他……”溫玖擺擺手。
周硯川俯靠近，耳邊襲來溫熱的呼吸，“想他，怎麼不回我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