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川話音落，客廳里就變得寂靜無聲。
溫玖耳朵尖都是紅的，聲音又細又小：“就接吻啊。”
“溫小九，你不？”
“你不是說這是人之常。”
“嗯？”
“然後就在我面前看人家接吻？”
溫玖不說話。
周硯川抬手把耳朵上的耳機輕扯下來：“那麼想嗎？”
“什麼？”
“接吻啊。”
溫玖臉頰泛紅，下意識搖頭又慢慢點頭。
周硯川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沒再說話，就眼睛帶笑地盯著。
暖暖充斥著整個房間，溫玖覺自己被照得都有點頭昏腦漲。
實在扛不住周硯川這樣別有深意的目，悄悄把頭低了下去。
安安靜靜的，空氣里彌漫的全是令人臉紅心跳的熱意。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一聲：“過來。”
“什麼？”溫玖抬起眼睛。
周硯川抬手拍了一下他後的沙發：“坐這兒。”
“坐那里干嘛？”眼神懵然。
“你不是想嗎？”周硯川垂眸看著，慢條斯理地：“給你個機會。”
溫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在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時，眼尾得都有點紅了。
而他還在一旁蠱：“來嗎？”
想。
但是。
溫玖手指摳著旁的沙發。
看到的小作，周硯川調侃：“有心沒膽啊。”
溫玖仰起頭想反駁，結果和他視線一對上，就又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
好嘛，就是有心沒膽。
見人這樣，周硯川彎笑了出來，手握住了的手。
“這麼可啊。”
溫玖子抖了一下，他就又輕輕了一下，磨人的厲害，語氣也是：“牽手都這樣，還想接吻啊。”
“嗯。”
“還嗯？”
周硯川算是發現了，害歸害，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可一個沒。
他倒想看看能到哪個程度。
“溫小九。”
房間里響起聲音，溫玖剛要應，旁的人就單手撐在側，忽然俯。
他們之間的距離一瞬間被拉近。
脊背僵直，懵懵地看著突然靠近的人。
“你——”
話音未起，面前的人就低下了頭。
眼看著鼻尖要上，溫玖嚇得閉上了眼睛。
周硯川看著那因害怕張而抖的眼睫，自然舍不得。
而且本來也只是逗逗。
他作停下，趁機看的臉。
想象中的并沒有來，溫玖心里松了口氣。
這時頭頂響起一聲輕笑。
“還以為膽子多大。”
反應過來他是故意的，眼尾泛著紅。
他怎麼這麼壞啊。
*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來得要早，初雪也比以往都要長很多，斷斷續續下了三四天，學校里一片銀裝素裹。
外邊這會兒在下小雪，有學生在場里追著玩。
夏時怕冷，但是喜歡雪。
溫玖就和在教室窗戶那里趴著，玩窗檐上面的積雪。
一個堆雪人的子一個堆頭。
最後還用彩紙給小雪人折了個帽子。
兩個孩堆好滿眼喜歡，結果還沒高興兩秒，就被從外面回來的陳嶼一個雪球給砸下樓了。
都沒留。
陳嶼砸完，兩個孩一點都沒惱，就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去滾雪球去了。
看人這樣，他心里莫名過意不去，走過去說：“要不要我幫你們？”
“不用了，”夏時輕聲回的他。
“那你們是還打算堆雪人嗎？”
夏時又搖了搖頭。
“那滾雪球干嗎？”陳嶼疑，“還滾那麼大？”
“當然是——”一直沒說話的孩忽然開口，語氣乖巧溫，說的話卻是：“把你砸扁。”
“什麼？”
不等陳嶼反應，兩個大雪球就齊齊朝他砸了過來。
只不過兩個孩明顯還是心，砸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上。
陳嶼被砸的懵了兩秒，抬眼就是兩張笑得明漂亮的臉。
他又怔了一下，臉也不控制的紅了。
真好看啊。
在他正犯花癡時，屁就被從後面踹了一下。
“寫你題去。”
“……”
陳嶼一臉幽怨地看著後的周硯川：“你現在除了讓我寫題沒別的話說了是吧。”
“嗯。”
“……”
跟做夢一樣，一個學期，周硯川績從末尾進到了前一百，現在出績，學生們不看自己的都先找他，看有沒有又往前。
而他，陳山與， 從努力學習到現在，績幾乎沒變過。
就這，周硯川還每天著他寫題。
他就不是那學習的人。
上課前，陳嶼把子往周硯川那邊湊了過去：“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但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那就別問。”周硯川頭都沒抬。
“但是我想。”
“那你說第一句干什麼？”
“顯得有教養點。”
“滾。”
“我問了啊，”陳嶼又說了一遍，然後像是怕被拒絕一樣，立刻就問：“你要是和班長考不到一個學校怎麼辦？”
陳嶼話音落，原本正寫題的人作驀地一停。
見狀，他立刻就又說：“我就是說如果。”
周硯川神怔愣一瞬就恢復如常，淡聲：“不可能。”
“為什麼？”陳嶼意外他的篤定。
周硯川沒再理他，過了幾秒後，像是跟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因為這次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後年。”
陳嶼神怔住，偏頭去看已經開始寫題的人，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這次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後年。
意思是，復讀嗎？周硯川？
周硯川一抬頭就是陳嶼震驚的目。
“什麼眼神？”他說。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你覺得呢？”
陳嶼沒忍住罵了句。
這何止是栽了，簡直栽到土里面去了。
*
晚上九點半的放學鈴一響，一中的學生就絡繹不絕地沖出了學校。
路上積雪多，校門口顯得更加擁。
陳斌的車停在校門口左側的那個車位上。
他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兩位老人。
正糾結著說“要不要跟硯川發個信息？”就看到穿著冬季校服的年從校門口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