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玖睜大眼睛看他。
周硯川短促地笑了聲，不過也沒再說話，抬腳往一個房間走，再出來，手里拿了件白襯，抬手遞到了懷里。
溫玖看著懷里的服，鬼使神差的：“你穿過嗎？穿過的話可不可以幫我拿件新的。”
周硯川被氣笑了。
永遠比他會氣人多了。
“親事做過那麼多，現在嫌棄了？”
溫玖不接話：“你幫我找一件新的，我等會兒把錢轉給你。”
“行。”
周硯川咬牙切齒，又一次進房間拿。
兩人都沒意識到，一個口令下達的有多自然，另一個服從的有多快。
從房間里再一次出來的人，抬手過來了一件跟剛剛那件襯長的差不多的，只不過上面有吊牌。
溫玖瞥了一眼，站在原地沒。
過了一會兒：“這個太貴了。”
“所以呢？”他看著。
溫玖抬起眼睛：“沒有便宜點的嗎？”
“當我這是服裝店？”
被問的不說話，又站了幾秒。
“你能把剛剛那件給我嗎？”
“現在不嫌棄了？”
“晚了。”
“……”
周硯川往房間里走的那道背影，角彎了一下。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抬腳往餐桌那邊走去。
等了大概五六分鐘，溫玖從房間里出來，他視線在那道纖細曼妙的影上落著，眼神微沉。
溫玖看著已經坐到餐桌那里的人，這才注意到他的手還在滲，眉輕蹙：“你手怎麼還沒包扎？”
“醫生臨時有事，給你看完就走了。”
懷疑：“私人醫生不是二十四小時隨隨到嗎？”
“我錢沒開夠。”
“……”
周硯川回答的臉不紅心不跳的，溫玖和他對視，他依舊沒什麼反應。
自然是不信他說的這話，但原因又不好再問。
只是說：“你不理一下嗎？”
“又死不了。”
“哦”了聲，平平淡淡移開眼，兩人之間的氣氛又一次靜了下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家里有藥箱嗎？”
周硯川漫不經心地抬起眼，語氣平靜：“前面桌子那里。”
溫玖側過頭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過去把藥箱拿起來，又返回到他邊。
“手。”
周硯川沒，停了幾秒：“別趁機占我便宜。”
“……”
溫玖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他旁，打開藥箱，在里面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消毒的藥水和棉簽。
“可能會有點疼，”低垂著眉眼將棉簽浸，先小心翼翼地幫他去傷口旁邊的，而後才又給傷口消毒。
周硯川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這個角度很方便他觀察。
和五年前一樣，掌大的臉上哪哪都還是很靈巧漂亮。
垂著眼的樣子很乖。
不過也就是這張臉乖。
比誰都會氣人。
刀割得比想象中深了許多，里面的翻著，不停地往外滲。
溫玖盡力不讓自己手抖，卻還是在涂到中間那時，作重了點。
他冷嘶了聲。
下意識低頭想幫他吹一下，忽然就又反應過來了什麼，作頓住。
周硯川抬眸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言又止沒說。
過了大概幾秒。
“占我便宜。”
溫玖那點不自然瞬間消失不見了：“哦。”
給傷口消完毒，又找出一瓶藥給他涂了涂，做完這一切，才又拿紗布纏住。
“你明天記得去看一下醫生。”
“嗯。”
兩人語氣都沒那麼熱絡，這幾句話說完餐桌上的氣氛就安靜了下來。
溫玖低頭吃飯，中間周硯川接了個電話就進了臥室旁的房間。
把眼前那碗粥喝完他都還沒有出來。
在椅子上又坐了一會兒，起把自己的碗筷收了起來。
客廳很大，溫玖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廚房，把碗筷清洗完，周硯川還是沒出來。
有點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干什麼，在椅子上坐了大概有十多分鐘，又一次起，抬腳往周硯川進的那個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時，猶豫幾秒，抬起了手。
聽到敲門的聲音，周硯川把視線從視頻會議的屏幕上移了過去。
“進來。”
得到應允，溫玖緩緩推開了門。
看著門後的孩，周硯川淡聲：“有事？”
“我今晚睡哪兒？”
看著喊停的男人，視頻會議中的一群人堪堪松了口氣，只不過下一秒就因聽到聲將耳朵豎了起來。
“剛剛那個房間。”
溫玖“哦”了聲，但是站在原地沒。
周硯川看著：“還有事？”
“我明天早上八點要去單位。”
“所以呢？”
“你別忘了送我。”
他目在上微頓，停了幾秒：“嗯。”
“那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周硯川敲著桌子的指尖稍停：“嗯。”
*
在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再度掃向屏幕時，畫面里的一群人不自覺就直了腰板。
不過男人也沒有說話，看了他們一眼，就低下了頭，英雋的眉眼被額前碎發遮擋，猜不緒。
畫面里的幾人臉越來越忐忑，在腦袋里不停進行風暴，思考著剛剛自己匯報的容，是不是有出錯的地方。
又靜了一會兒。
周硯川抬起頭。
對上他的目，一群人都忍不住想要額頭上的汗。
直到他們忽然看到原本還冷著臉呵斥他們的人，角忽的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接著耳邊響起一聲清淡溫沉的：“今天就到這里吧。”
“嗯？”
“早點休息。”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眼前畫面就黑了。
許久，一群人才後知後覺的：這是、下班了？
而且剛剛沒聽錯的話，是不是有個人的聲音？而且還八點上班，讓他們周總送？
掛斷視頻電話，周硯川看向門的方向，角弧度更深。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什麼，這輩子任勞任怨的。
溫玖說完想說的往臥室走時，忽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步子停住，把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