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戚云亭一走,連翹就嗚咽著去查看戚元的脖子。
戚云亭是真的半點沒有留,戚元的脖子上一圈淤紅,看著就駭人。
白芷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說:“我去找藥膏!”
可是大家的心都十分的沉重。
連翹更是止不住灰心。
這可是大小姐的親哥哥啊!原本還以為,戚錦走了以后,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大小姐畢竟是親生的,跟家里人都是脈至親,也可以慢慢培養。
可是現在看來,戚錦走了也沒用。
戚元了自己的脖子看向鏡子,鏡子里,脖子上那圈勒痕看的人驚心魄,是殺過人的,所以十分確信,剛才如果沒有人阻攔的話,戚云亭是真的想要掐死。
他自己算計人,沒算計功,所以反過來被懲罰了。
可他不覺得做錯,第一反應卻是要來殺泄憤。
這一次是沒殺,之后呢?
死過一次之后,從來不憚以最壞的打算來揣度人的惡意。
老天給機會重來一次,也不是讓白白來送死的。
親哥哥又如何?
誰要殺,就殺誰。
靜默片刻之后,戚元開口問連翹:“你是家生子?”
連翹眨了眨眼睛,雖然不知道戚元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飛快的應了是:“但是姑娘,我......我沒什麼用......”
爹死了,娘是癱瘓在床的。
一個人要養活全家,所以在這府里哪怕是家生子,也比不上外面買來的。
戚元沉聲問:“兄弟姐妹也沒有?”
連翹急忙睜大眼:“有的,姑娘,奴婢有個哥哥,但是.......他進不了院子伺候的!”
是了,府里的位置都是吃香的。
要麼跟著爺兒們跟進跟出當長隨小廝,要麼是在書房守著,次一等就是放出去當莊子上的管事,或者是鋪子里的管事。
再再不濟,那也是門房。
可這些,都是人削尖了腦袋都要鉆的路子,哪里得到連翹家里這種人?
戚元毫不遲疑:“讓你哥哥給我辦一件事!”
連翹忙不迭的點頭答應:“是,姑娘吩咐,我待會兒就回家去讓哥哥幫忙。”
戚元嗯了一聲,代完了之后,便換了裳去了王氏的院子。
王氏疲倦至極。
一夜之間,親兒子被足,比親兒還親的養被送走,心很是糟糕。
偏偏今天還得出門去做客,而且還得帶著這個梆梆的不討喜的兒去。
沒好氣,看了一眼戚元忍不住皺眉:“你那脖子是怎麼回事?!”
戚元緩緩低頭,也沒有客氣:“大哥今天早上闖進我的寢室,說我趕走了戚錦,所以要掐死我。”
......
王氏震驚的睜大眼,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跟著就轉頭吩咐高家的:“去把我那條銀狐圍脖給大小姐。”
心里也忍不住罵戚云亭真是個是非。
腦子里都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足這才多久啊?也就才一夜,他就又跑出來作妖!
要是這傷被戚震看到,戚震問起來,戚元也這麼回答,那按照戚震的脾氣,非得把戚云亭再打一遍不可!
戚云亭蠢,戚元也是可惡!
冷冷看著戚元:“那是你大哥!你是剛回來,跟他還未相過,他不喜歡你也是自然的。你自己和些,該低頭就得低頭,你姿態放低了,他自然也不會對你不滿。”
頓了頓,見戚元抬頭定定的看著自己,又有些心虛的挪開目,沉聲說:“你那脖子的事,別胡說,更別對你父親提起!免得你們之間關系更加僵,知道嗎?”
王氏從頭到尾連呵斥戚云亭一句都沒有過。
戚元也并不覺得意外了。
畢竟上一世戚云亭最后都能娶了妻子以后還守如玉呢,對戚錦的孩子就跟對親生的一樣。
甚至為了戚錦,支持四皇子齊王。
現在想想,如果沒有王氏這樣是非不分的母親縱容,戚云亭又怎麼能那麼混賬?
沒有反駁,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兒知道了。”
王氏的心里這才好許多,覺得總算是看順眼些了,帶著上了馬車。
一路上,王氏就嚴正叮囑戚元:“不該看的別看,你沒去過這等地方,能不說話便別說話,省的丟人。”
這也就是因為去的是向家,也是未來的姻親之家,是通家之好,否則王氏才不想帶上戚元去丟人現眼呢。
戚元都只是淡淡的答應了。
而此時,戚家,戚云亭正在房間里砰砰砰的打樁。
他把那些木樁當戚元,恨不得都給打碎了。
打了一陣,他摘下護腕,重重的罵了一聲娘。
他忍不住想起了阿錦。
也不知道阿錦怎麼樣了。
那麼弱哭的子,這次還被家里送走,在看來,只怕跟拋棄也沒什麼兩樣了。
父親母親也太狠心了!
戚云亭氣一陣,又想到戚元,更加咬牙切齒。
父親母親狠心,也是因為戚元那個賤人在背后挑撥離間!
為什麼要回來?!
早知道就該讓死在許家。
花嬤嬤也是無能!如果當時就弄死了戚元,也沒那麼多事了!
阿錦也不會被送走。
他胡思想著,腦子里嗡嗡嗡的。
這時候,他的小廝雪松在外面小心翼翼的敲門:“大爺,您了嗎?小的給您送了飯菜來。”
戚云亭沒好氣:“滾進來!”
雪松急忙應了是,提著飯盒進來:“大爺,人是鐵飯是鋼,知道您生氣,可您也不能跟您過不去啊。再說,若是您壞了,那二小姐豈不是更慘了嗎?”
二小姐?
一聽見戚錦的名字,戚云亭馬上揪住了雪松的領:“你知不知道阿錦被送走的時候是什麼況?”
雪松當然知道怎麼討戚云亭的歡心了,急忙說:“這哪兒能不知道呢?二小姐走的時候,哭的跟什麼似的,聽說,眼睛都腫的跟桃子似地了。”
戚云亭的心都揪起來了,阿錦肯定了天大的委屈!
自己當時又不在,還不知道那些婆子和下人怎麼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