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仿佛一道天雷直直的劈下來,齊王怔怔的問:“什麼賜婚,賜什麼婚?”
他是天之驕子,更是小柳貴妃的親生兒子,在宮中除了太子之外,屬他份最尊貴,也最得皇帝寵。
永昌帝自小就將對柳王妃的愧疚都傾注在他上,對他寬縱有加。
他七歲封王,封地河南,乃是中原沃之地,雖然還未去就藩,但是給他的護衛卻也已經增加到了五萬!
而且因為他還未親,所以永昌帝一直允許他可以隨意進出宮闈,甚至不舍得他去封地。
這樣極致的寵,他怎麼能不生出別的心思來?
太子?
太子又如何?!
如果不是因為當時馮皇后險狡詐,又有馮家掌握了京城防衛,手握京營,馮皇后哪里有機會做皇后?
太子就更別提了!病弱,不良于行,他能干什麼?
九五之位,原本就是屬于流著柳家脈的他!
有這樣顯赫的出,按理來說,他的王妃人選也一定會千挑萬選。
至,怎麼都不會隨便被定下!
夏公公仍舊還是笑瞇瞇的,輕聲說:“殿下,奴婢只是個傳旨的,您還是先接旨罷,接了旨,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齊王深吸口氣,一掀袍子跪倒在地。
夏公公展開圣旨,不不慢的開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三皇子齊王蕭凌人品貴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今有原四品游擊將軍韓志斌之韓月娥,值及笄之年,河南商丘人氏,品貌端莊,秀外慧中,故朕下旨欽定為齊王之王妃,一切禮儀,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辦,擇良辰完婚。”
其實齊王自己就曾經當過天使去替永昌帝傳旨。
尤其是這種賜婚的旨意,也不止一次的念過。
卻從未有一次覺得如此的陌生和厭憎。
竟然給了他一個這樣上不得臺面的孤作為王妃!
宣旨完畢,但是齊王卻還是跪在地上,仿佛忘記了接旨。
夏公公笑呵呵的上前兩步,不聲的提醒:“殿下,是不是高興壞了?就算是高興壞了,也得接旨啊!”
齊王回過神來,忍耐著一腔滔天的怒意,心知自己是不得不接這個旨的,不管多不愿意,不接旨那就是抗旨。
他強行出一抹笑意,雙手舉過頭頂接過圣旨,站起來挑眉問夏公公:“公公,不知道為何如此突然?”
按理來說,給他選王妃,小柳貴妃在宮中這麼得寵,不可能收不到風。
從來都沒提起過,這件事卻這麼突兀的定下了,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蹊蹺的。
夏公公笑而不語:“看殿下說的,奴婢就是個太監,天家貴胄的親事,奴婢怎麼敢置喙呢。”
這就是不會消息了,也是,這個老閹狗素來是永昌帝的心腹。
齊王只能一路送著夏公公出去了,轉過頭來就神冷厲的呵斥:“查!給本王好好的查!”
徐太監不敢耽誤躬應是,轉急匆匆出去了。
齊王的心差到了極點,回到書房便猛地扔掉手里的圣旨,發出一聲冷笑。
親?!去他娘的親!
不一時,徐太監急匆匆進門。
齊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徐太監卻知道這是讓自己不要廢話的意思,他上前幾步低了聲音:“王爺,韓姑娘溜出門去找了都察院的周史,跪在大門口求周史將送回戚家。”
他說完就看著齊王的臉,不敢再多說,退到一旁。
屋子里靜默許久,雀無聲。
良久之后,齊王將桌上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名貴的雨過天晴茶盞和花瓶全都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徐太監面驚恐:“殿下保重!”
好!好!好!
齊王眼里迸出寒,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狼。
韓月娥真是好的很!說什麼去周史那里是為了自己,一力承擔下了所有責任。
但是這一點伎倆怎麼騙得過齊王的眼睛?
分明就是故意將事鬧大。
宮中毫無征兆的就發了賜婚的圣旨,現在看來也知道是什麼緣故了。
還沒有人敢這麼算計他!
戚家、戚元還有韓月娥,都要死!
他冷冷的問:“韓月娥人呢?”
徐太監打了個冷,心里知道他在想什麼,顧不得再明哲保了,急忙勸解:“王爺!您是千金貴,何需為這樣的人怒?這門親事畢竟是圣上欽定,您若是......”
如果這個時候殺了韓月娥,宮里永昌帝會震怒不說,宮外這些史們的口水也會淹死王爺的!
齊王冷哼:“本王哪里是要殺了?”
他說著,聽金寶說韓月娥已經回來了,便徑直走出去。
韓月娥洗了個澡,渾神清氣爽。
蓮兒跪在地上正在給的膝蓋上藥,忍不住有些心疼:“姑娘的都傷了!”
跪太久了,淤青一片。
韓月娥心卻是歡喜的:“怕什麼?這個傷也是幸福的傷,從今天開始......”
說著,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韓月娥嚇了一跳,等到看到齊王神不明的站在門口,當即嚇得站了起來:“王爺!”
雖然心里知道這件事是了,而且明面上也是打著自己錯了不要連累齊王的名號,可心里知道自己是為了婚。
齊王肯定也知道。
不由得張膽怯,雙手死死地揪著自己的擺看著齊王。
齊王沉著臉走進門,到了韓月娥面前,卻忽然笑了。
韓月娥驚嚇的睜大眼睛:“王爺......”
齊王語氣溫和:“父皇已經給我們賜婚了,從此以后,我們便是未婚夫妻,本王以前便說過會娶你,你放心,本王自然是說話算話的。”
韓月娥激涕零:“王爺!我,我只是個孤,我何德何能,能夠當王爺的王妃?”
齊王笑了:“不要如此說,父皇賜婚,這是多大的榮耀!本王明天要進宮謝恩,許多東西臨時趕制也來不及,你明天便出去逛逛,看看要添置什麼東西,都跟府里的人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