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靠在椅背上,認真看著戚震:“答案已經近在眼前了,不是嗎?”
戚震難以置信,若是放在以前,家里有小輩這麼不知死活的跑來跟自己說什麼朝廷上的事,他會一掌把他們打的人都認不清。
可是這一次面對戚元,他竟然詭異的鄭重的聽了。
不得不聽。
從韓月娥燒祠堂的事開始,戚元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應驗。
要請長公主,長公主就來了。
說韓月娥是細,韓月娥就真的是。
戚震認認真真的看著戚元:“可是,可是太子病弱!”
太子病弱,馮家也早就已經不復從前,前些年犯下過錯就被貶到了嶺南。
馮皇后不得寵。
所有人都在等,等著太子死,太子死了馮皇后的后位也保不住。
至于蕭云庭?
雖然是太子的嫡長子,永昌帝的嫡長孫。
可是沒人相信這個小孩子能改變什麼。
他未來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變閑散宗室,甚至被關在宮苑里囚一生。
現在,戚元卻要說服他們投靠蕭云庭?
戚震面晴不定。
戚元挑了挑眉:“我知道父親還有疑慮,你們可以再等幾天。”
再等幾天?
什麼意思?
戚震跟老侯爺一起出來之后,忍不住問:“爹,剛才說等幾天,是什麼意思?不會真的覺得幾天就能讓我回心轉意吧?”
老侯爺心復雜,見他自己心煩意的,便垂下眼說:“說等幾天,那就等幾天看看吧!你難道幾天都不能等?!”
被打了一下,戚震也不敢閃躲,只是苦笑著說:“爹,我現在真的有點害怕......我不是等不了幾天,我是奇怪。”
老侯爺沉默片刻,才問:“奇怪什麼?”
“有長公主關照,現在看起來跟靖王殿下也是關系匪淺.......”戚震低聲音:“要殺誰就殺誰,短短時間,在手上已經多條人命了?就這樣,為什麼,要讓我也投靠靖王?”
他們能幫什麼?
老侯爺忽然問:“如果,是為了要知道你查到的結果呢?”
戚震渾一震。
他查到的結果,也就是當年柳王妃到底是怎麼出事的,現如今又怎麼樣。
老侯爺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音:“你一開始就不想接回,你媳婦兒對更是橫眉怒目,戚云亭那個蠢貨我就不說了!這個家,對于來說,簡直是糟心了。”
話雖然難聽,但是道理是一點都沒錯的。
戚震有些難堪。
但是他也知道老侯爺說的完全都是對的。
是啊,他一開始本都不想把人接回來。
是去報鬧到了衙門,驚了他的上峰,他怕事傳揚出去難聽,才去接人。
回來之后,也沒有一個人好好對待。
沒有恩,看戚元不殺人的脾氣,也不像是以德報怨的人。
那麼,確實是為了自己手里現在查到的消息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戚震也看向老侯爺:“再等幾天。”
等等看,憑什麼讓他押上戚家的前程,倒向靖王!
送走老侯爺跟戚震,戚元也有些疲倦。
白芷小心的端著水進門伺候梳洗。
戚元轉過頭問:“連翹怎麼樣了?”
白芷忙道:“姑娘放心,好好的,驚嚇了一場回來也累了,現在都睡著了。”
戚元嗯了一聲。
白芷又忍不住看著的臉:“姑娘,您的臉......”
臉上的掌印還是清晰可見,讓的腮幫子都顯得有些腫。
戚元自己了,將布巾放回盆里扯了扯角:“沒事,不會吃虧。”
而此時,戚震正渾疲憊的進了正院。
王氏立即氣勢洶洶的迎上前:“侯爺!你又去那個掃把星的屋子里干什麼?!”
戚震皺眉一瞬:“你說的什麼話!?你是娘,是你兒!你這像是當娘的樣子嗎?”
王氏真是被戚元給氣瘋了,現在聽見戚震這麼說,就立即不客氣的冷笑:“我是娘?你問問看,認我這個娘嗎?!”
戚震真是累極了。
今天聽見街上韓月娥死了,再到聽見戚元說的那些話,他是真的從心里覺得累。
怎麼抉擇?
這個困擾了他不日子的難題,現在又被拿到了桌面上。
他本來就已經夠煩了。
偏偏王氏還一天到晚的哭哭啼啼。
他甩開王氏的手,忍無可忍的問:“你就這麼容不下嗎?是從你肚子里出來的,是你的兒!你對戚錦不是好的嗎?!”
“那怎麼一樣!”提起生死不知的戚錦,王氏哽咽:“阿錦是我自己帶大的,誰帶大的和誰親!本不是我兒,是冤孽!我今天不該只打一掌,我應該打死!”
打死?
戚震哼了一聲。
然后反應過來,猛地推了王氏一把,不可置信的問:“你打了?!”
王氏更加生氣了:“是我生的,怎麼我還打不得了?”
戚震打戚云亭的時候,也沒手啊!
轉開臉。
戚震卻猛地拽著的手腕,大聲呵斥:“你滾出去!”
什麼?
王氏幾乎是不可置信。
剛才氣的都快瘋了,但是現在戚震更加生氣,氣焰過了,反而被彈住了。
忍不住又驚又怕的問:“你瘋了嗎?!”
戚震指了指,都被氣笑了:“能不能你的腦子?!韓月娥是為什麼被趕出家里?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家的各種消息嗎?!戚元趕走,有什麼錯嗎?”
王氏想要爭辯。
戚震卻猛地甩開了:“你真是偏聽偏信,沒腦子也沒良心!回來,你有沒有讓人去村里問問是怎麼過來的?”
老侯爺說的是,誰會對這樣的家有什麼分?
怎麼可能是因為分才住在戚家,忍著戚家?
說到底,這個家對不住,卻沒什麼值得留的。
王氏真是出離憤怒了:“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該生下這個畜生,孽障!行了吧?!”
戚震啪的一聲打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