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攥住了戚震的手,不等戚震回答,自己先問:“阿元,你有幾把握?”
他深深的看著戚元,想了想,又補充:“我的意思是,若是要除掉齊王,你有幾把握?”
戚震有些張的看著戚元。
他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難以回答,畢竟除掉齊王,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哪怕是對于戚元來說,只怕也只能借力打力。
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除了人為之外,還要看天時地利。
不過戚元隨即便給出了的回答,面無表的說:“十。”
十!
老侯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他不住問:“你如何能這麼篤定?”
“因為他非死不可。”戚元的語氣十分平靜,甚至都沒有半點的起伏,抬眼坦的看著戚震跟老侯爺:“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殺了他,為了謝家報仇。
為了柳王妃母子,陸家父子,還有死在他手里的那些無辜的命。
一定要殺死這個人。
戚震本來還想要問的詳細一些的,但是老侯爺已經沖著他搖了搖頭,而后做了決定:“好!阿元,只要你能夠做得到,從此以后,戚家就聽你的!”
戚元面淡淡的點了點頭。
一直到出了戚元的明月樓,戚震都還有些恍惚。
老侯爺咳嗽了一聲,見他神恍惚的,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兒不是池中。”
戚震跟著點了點頭:“可是,這樣.......果斷,真的一定是對的嗎?”
戚元做事,不知道折中,一概是奔著目標去的。
這也就是說,做事不留余地。
自己其實也就算了,可是若是整個戚家也跟著,是不是太過冒險了?
老侯爺卻了自己的胡須笑了:“你知道嗎?從前我去打仗的時候,便是因為跟你一樣優寡斷,所以錯過了率先攻皇城的機會,以至于只能止步于此。”
富貴險中求。
戚元已經給足了讓他們信任的籌碼,這個時候若是再不局,以后就不會再有局的機會了。
戚震反復思索之后,見老侯爺也這麼說,便只能閉了閉眼睛點頭應是。
才準備去整理一下思緒,然后再去求見圣上說明此事,他就迎面見了已經養好傷了的戚云亭。
戚云亭見到他來,停住腳恭敬的喊了一聲父親。
見到他,戚震心里五味雜陳,深吸了口氣問他:“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戚云亭有些遲疑。
戚震便瞪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會又要去明月樓吧?!”
不知道為何,父親一提起明月樓,就對自己吹胡子瞪眼的。
戚云亭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可是想到最近挨打的次數,又只能忍氣吞聲的垂下頭:“沒有,父親,我不敢的。”
聽見他這麼說,戚震的臉才好看了些,哼了一聲仍舊還是疾言厲的警告:“不敢最好!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我打斷你的!”
他說完,拂袖走了。
戚云亭立在月亮門,看著不遠的明月樓。
到底是為什麼會這樣?
那個鄉下回來的賤人,本來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東西,本來就應該默默無聞的在侯府一個角落,或是在外面的莊子上了此一生。
為什麼現在反倒是在侯府盡寵?
戚云亭深深的看了明月樓一眼,轉飛快的去到馬房牽馬出了府門。
瑞松不敢放松的跟在他后頭:“爺,爺您等等我!爺,您到底是要去哪兒啊?”
去哪兒?
戚云亭低了聲音:“我要出城!”
出城?
瑞松兩眼一黑:“爺,您,您傷勢才剛好一些,夫人都還病著呢,您還是別惹侯爺他們生氣了。”
“廢話!”戚云亭猛地踹了他一腳:“爺這里也有你多的份?你要是不想跟著,趁早滾蛋!”
瑞松被踹的像只蝦米蜷在了一起,躺在地上險些沒有昏過去。
可是戚云亭毫沒有理會,轉頭就躍上了馬背。
見狀,瑞松只能忍痛爬了起來跟在他后,也急忙騎馬跟上了。
他們這些當下人的,主子沒事兒的時候他們未必有什麼功勞,可是一旦闖禍了,倒霉的還不是底下的人?
戚云亭在城外的莊子里繞了一圈,問了不的丫頭仆婦戚錦的下落。
可是莊子里的下人早就已經換了一批了,什麼都沒問出來。
瑞松心驚膽戰的跟著他,只能苦口婆心的勸:“大爺,侯爺跟夫人都嚴令止再提.....二小姐了,您還是別問了,不會有結果的。”
戚云亭聽不進去,在周遭都問了一遍之后,甚至還去大興縣衙看了失蹤人口的卷宗。
可仍舊也是毫無所獲。
倒是在大興縣衙知道上個月有幾無名尸。
戚云亭的臉一瞬間就盡失。
他想起來父親母親再三的強調,以后戚錦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了。
是不是......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侯府。
而此時,侯府也正熱鬧的很。
周家來人了。
周二老爺親自過來當說客,試圖說服戚方云回到周家去持周老太太的喪禮。
對于周二老爺的要求,戚方云毫不為所,冷冷的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口:“至今還在換藥呢,二叔說這個話,倒也說的出口!”
想開了。
帶著自己的嫁妝補了周家這麼多年,卻沒有換來一點尊重,仍舊被人呼來喝去,甚至還要當眾打臉。
丈夫更是要學商戶人家娶平妻來侮辱。
還有什麼可留的?
更別提現在的周家風雨飄搖,只是個破架子,風吹一下就倒了。
周二老爺一臉的苦笑,心里也罵周家母子真的是失心瘋了。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折騰,這下好了,家都給折騰散了,還把老臉都給丟盡了。
人家這里一點面子都不給,把話都說絕了,周二老爺無功而返。
回到家,卻正好上周平往外走,他急忙問:“你去哪兒?”
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覺得周平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