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氏作為宗婦,主持自家婆母的壽辰,忙的真是不可開。
見到王氏卻還是關心的問:“你的病可好些了?家里這段時間都忙著,送去的人參可還得用?”
這些家長里短讓王氏的心好了許多,面有些蒼白的咳嗽一聲:“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就是有些風寒,嫂子也太客氣了。”
魯氏笑了笑,又拉過戚元來:“你這丫頭,上次馬球會上可真是出盡了風頭,你趕明兒專程帶著你表妹練騎馬去!天天念叨著我求你給當師傅!”
氣氛一下子就不同了。
王氏心復雜-----除了跟和戚云亭,戚元好像對所有人都能很溫和。
魯氏一路笑的拉著戚元去給王老夫人拜壽。
王老夫人的心此時卻實在是算不上多好,正在低聲說:“不過就是個六十歲的壽辰,再說,我是何等份?前頭比我份高的誥命夫人還多的是,怎麼王會專程來給我拜壽?”
的臉實在是不怎麼好看。
王是當今圣上的叔叔。
不過他這人跟圣上的關系倒是一直不錯。
原因也沒別的,圣上從福建趕回來登基,他的年紀還小,皇位不管怎麼選都不會落到他頭上,所以他跟皇帝之間沒什麼利益沖突。
不管是當招牌還是如何,永昌帝對這個叔叔是極寬容的。
可王從小就很不像樣。
小的時候就折磨宮太監,還總是打殺花園的小貓小鳥。
弄的宮里人人都怕了他。
不過小時候他畢竟養在宮里,所以好不好的,也只有宮里的人才知道。
直到他出宮開府,娶了王妃,大家才驚訝的發現,這位王爺娶了一個王妃就死一個王妃。
一開始大家也都只是隨便的議論幾句,覺得他可能是克妻的命格。
直到他死了第六個王妃,就連禮部都不在提給他選王妃的事兒了。
娶一個死一個,哪有那麼多巧合?
大家心知肚明,王肯定是有些問題的。
永昌帝也曾晦的下旨申飭。
所以王的王妃位置已經空懸許久了。
只要想到這些,王老夫人就覺得膽戰心驚并且不祥:“還是請王爺回去吧,老真是不起!”
王大老爺心里也為難,他低聲音:“母親,人家是王爺,還專門帶著禮找上門來的......”
他們王家要是往外趕人,得罪人不說,問題是,也沒有理由啊!
王老夫人憂心忡忡,正好魯氏帶著戚元進門了,笑盈盈的喊了一聲母親:“您看看誰來了!”
戚元跟著王氏走到王老夫人跟前。
王老夫人也顧不得王的事了,只是嚴厲的看著王大老爺:“人來了就來了,可是你得看了,別鬧出事端來!”
然后才朝著戚元慈的招了招手:“好孩子,過外祖母這兒來。”
對于這個外孫兒,王老夫人早就已經在王嬋里聽過無數遍了。
可如今見到,之前所有的揣測都飛到了一邊。
了戚元的手腕,錯愕的看著手腕上一條蜿蜒的傷疤,臉上的笑當即就沉下來。
抿了抿,的手在傷疤上停留片刻,輕聲問:“怎麼的傷?”
戚元不聲的將袖子放好,幸虧老夫人沒看另一只手,另一只手上還綁著袖箭呢。
輕聲說:“忘記了,好像是哪年過年的時候幫著殺豬,被殺豬刀劃了一下。”
是真的記不清了。
可王老夫人簡直連眼淚都要掉下來。
就說,所有的厲害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能夠墜馬的時候還死死握住韁繩不放的孩子,背后吃的苦肯定數不勝數。
屋外傳來稟報的聲音,說是楚國公府和國公府來人了。
王老夫人定了定神,緩緩扯出一抹笑:“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你跟你表妹下去玩兒,待會兒咱們再好好說話。”
戚元應是,見王嬋笑著過來拉自己,也垂眼遮住了眼里的冷意。
楚國公夫人來了,麻煩大概也不遠了。
王嬋拉著出門,一路上歡快的像是小鹿:“祖母一直問我,問你是什麼樣子,我跟祖母說,你是跟所有人都不同的樣子。”
戚元眼里的冷意退去,看著王嬋臉上的表都溫幾分。
笑著了王嬋的頭發,正要說話,遠就急匆匆走來一個丫頭:“三小姐,六爺從假山上摔下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六爺王珺是王嬋的親弟弟,也是魯氏的命子,王嬋一聽就嚇了一跳:“怎麼好端端的會從假山上摔下來?”
同時急忙跟著丫頭往前跑著去了。
戚元立在原地,很快就有另一個小丫頭跑過來:“表小姐,現在其他的客人都還沒來,您要不先去三小姐的房里等一等吧?”
人生地不,這個提議合合理。
戚元看著,定定的笑了笑,隨即說:“好啊。”
小丫頭無聲的松了口氣,急忙領著戚元過了月亮門,到了一宅院:“表小姐先請進里面等著,奴婢去給您準備茶水點心。”
戚元嗯了一聲,徑直推開門。
小丫頭轉要走,戚元卻忽然回頭,猛地攥住的手腕,拖著扔進了院門,隨即砰的一聲將院門給關上了。
幾乎是在同時,仿佛是收到了信號,一個形如同虎撲食一般,朝著小丫頭這邊撲了上來。
戚元冷眼盯著那人看了一瞬,頓時冷笑出聲。
以為柳家會出什麼厲害的花招,原來不是有什麼厲害的花招,只是有個爛了的人選。
王。
眼里的冷意幾乎遮不住,在墻角往旁邊挪了挪,算計好距離,朝著王撲過去。
王卻竟然也有武功在,幾乎是在戚元作的同時,他已經覺到了危險,猛地將手里的小丫頭往前一推,擋在了自己跟前。
小丫頭早在王撲過來的時候就嚇傻了,此時被王推出來,頓時睜大眼睛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的尖起來。
戚元手里的匕首只好轉了個方向,一腳踢在王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