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最近的不順利實在太多了,王氏的心一直很沉重,連心臟都有些不大舒服。
尤其是親眼看著徐媽媽死之后,就接連做噩夢,這些天睡也睡不好,如今不過是走了幾步路,就覺得悶氣短,渾不暢。
見到戚老侯爺和戚老夫人兩個人都坐著等自己,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懷疑是不是戚云亭又惹出什麼事端了。
不然戚老侯爺他們怎麼這副態度?
試探著喊了一聲:“父親,母親,是有什麼事嗎?”
燭火噼啪,老侯爺和老夫人的臉在燈下晦暗不明。
王氏心中愈發的忐忑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老侯爺才沉聲說:“是有件事要跟你說......”
他的眉頭也同樣沒有松開過,看上去表凌厲而嚴肅。
下一刻,便跟著拋出了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云亭死了。”
仿佛是在做一個醒不來的噩夢,王氏覺得本來就很不舒服的口瞬間刺痛無比,腦子里嗡了一聲,催促著自己快點醒過來,快點醒過來。
但是周遭的一切卻都真實的讓人崩潰。
尤其是旁邊老夫人的低聲哭泣,更是提醒,剛才聽見的一切都是真的,本不是做夢。
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崩潰的大哭:“不!他昨天還好好的,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就出事了呢?!”
想著,的心里驚跳了一下,隨即便大聲問:“是不是戚元?!是不是,是不是又做什麼事了?”
不然的話,好好的人,怎麼忽然就死了?!
徐媽媽死的那一幕又撞進腦海,王氏整個人都不控制的抖。
戚老侯爺立即厲聲呵斥:“你胡說八道什麼?!這跟有什麼關系?”
這也是他跟老夫人之前就商量過的,這件事的真相永遠都不需要被其他人知道。
否則傳揚出去,戚元固然是不怕,可到底是對的名聲不好。
老侯爺按住心里的煩躁,沒好氣的冷笑:“不是戚元,是戚錦!是你那個一心一意對待,最后卻恩將仇報的白眼狼養!”
戚錦?
王氏整個人都懵了,這個名字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出現過了,以至于時常都會想不起自己還曾經有一個這樣疼的兒。
現在再聽見,茫然失措的問:“為什麼?”
為什麼呢?
怎麼會是戚錦呢?
對戚錦那麼好,哪怕是戚錦犯下大錯,讓向家和戚家的婚盟作廢,讓戚家臉面丟盡,戚震都要殺了,可自己仍舊放過了。
還給了一萬兩銀子,給了好幾個下人,讓們護著戚錦南下去安立命。
怎麼會害死云亭啊?!
王氏瘋狂的搖頭:“不,不會的!阿錦怎麼會這麼做,,向來跟哥哥是最好的啊!”
戚老夫人實在是忍不住心里的怨氣,站起來指著王氏怒極呵斥:“若是真的把云亭當哥哥,又怎麼會破壞他跟向蓉的親事,又怎麼會故意勾引云亭,將他置于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地步?!若不是你對一直膩膩乎乎,也不至于眼空心大,愈發的貪婪不知足!”
怎麼會真的不痛啊?!
那是看著長大的親孫子!
但是戚老夫人也知道事走到這一步不可以恨戚元。
最該怪的就是戚云亭自己,其心不正,心中毫無良善和對姐妹的仁慈。
其次就是戚錦,恩將仇報,忘恩負義,拿住戚云亭的短,勾引著他一步步走的更歪。
但是如今這兩個一個殘了一個死了。
他們都已經付出了該付的代價。
剩下的就是王氏了。
戚老夫人揪住王氏的領,此時沒有高高在上的侯府老太太,只有一個憤怒的長輩,冷冷的注視著王氏:“當年我曾說過,讓我把云亭帶在邊教養,老侯爺也曾說過要把他帶去軍中,是不是你裝病推辭?是不是你故意用冷水泡著他,讓他生病無法隨行?!”
這些早就已經過去了的事,此時再次被翻出來。
王氏無法呼吸,痛苦得說不出話。
是,嫁給戚震本來就是搶了親姐姐的親事。
所以老夫人一開始就不喜歡,覺得其心不正。
便也信不過老夫人。
老夫人說要把戚云亭帶去邊養,覺得是老夫人故意要拿自己,要搶走自己的兒子,所以用盡手段的阻止了。
從前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
可現在,終于嘗到了苦頭。
戚老夫人重重的推開:“你這個人,有小聰明無大智慧,有私心而無本事,當初我就說過,侯府繼承人若是讓你養著,是不行的。可當時戚震聽不進去,我也就只能罷了。”
王氏抖:“我,我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沉默良久的老侯爺冷冷的看著:“怎麼回事?戚錦早就回來了,租住在帽兒胡同,放出消息給云亭的小廝,引得云亭上鉤,最近你可曾見過云亭在家中呆過?你是不是給他一大筆銀子?”
王氏想到那兩千兩銀子,頓時面巨變。
原來,原來這銀子是這樣的用途嗎?!
為什麼?
曾經最的兒,會給最重的一刀?
捂著臉嚎啕大哭:“我兒子是怎麼死的?為什麼要殺了他,為什麼啊?!”
戚老夫人面無表的撇開臉:“你現在如意了,就是為了要報復我們全家。”
王氏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開始站不住,后退了幾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戚老夫人閉了閉眼睛,覺得可憐又可恨。
戚老侯爺則起:“你讓人扶著回去找個大夫看看,我令人去族里說一聲,年橫死,也沒什麼可大辦的,就在祠堂停靈一陣,請些和尚道士做做法吧。”
戚老夫人應了一聲,又遲疑問:“戚錦的尸......”
戚老侯爺的面有些復雜:“既然元姐兒說要送齊王一份大禮,那就肯定是大禮,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