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永昌帝又說:“最近江南織造局送來一批上好的錦緞,全都賞你了!”
錦緞可是好東西,尤其是上好的錦緞,是可以直接拿來當金銀用的。
江南織造局年底的孝敬起碼也得有個五六千匹,折算銀子,這一算就是不得了的數字啊!
寶榮公主可真是夠得寵的。
宮太監們都心中有數,彼此對視了一眼。
正在氣氛融融的說話,一直以來行走在永昌帝跟前,山崩了都能喜怒不形于的夏太監卻腳步匆匆的進了殿,語氣急促的喊了一聲圣上。
永昌帝正在逗明誠公主玩兒,聽見這話嗯了一聲抬頭看了夏太監一眼。
夏太監不敢耽誤,沉聲回稟:“殿下,齊王殿下,出事了!”
出事了?!
永昌帝收起笑意,放下明誠公主,臉上全都是戾氣。
而小柳貴妃則啪嗒一聲摔了手里的杯子,驚詫不已的問:“什麼事?!”
寶榮公主第一時間便抱住了明誠公主,同樣驚慌不定的看著夏太監。
夏太監一時之間面難:“是.....是為了攔住太子殿下的車駕,了傷.......”
永昌帝立即便站了起來:“人在哪兒?”
“就在神武門出的事兒。”夏太監亦步亦趨的跟著,話說的極快,顯然是早就已經問清楚了的:“是太子殿下要出宮去皇覺寺賞梅,結果在車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起了爭執,馬兒就驚了......”
他們越走越急。
而落后幾步的寶榮公主已經放下了明誠公主,攙扶住了小柳貴妃:“母妃,不必我教您吧?待會兒您什麼也不要說,一個字都別說,只需要哭就是了。”
小柳貴妃的手死死的攥住兒的手腕,又忙松開,不死心的問:“你哥哥的,真的已經......”
之前聽見消息的時候,小柳貴妃無數次的在夜里崩潰。
為什麼嫁給永昌帝啊?
還不是因為馮皇后本就不得永昌帝喜歡,兩個人之間誤會重重嗎?
生下的齊王也的確是非同一般的寵。
以后只要的兒子可以當上皇帝,那就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
可是齊王斷了,斷了就等于失去了登上皇位的希!
這讓怎麼得了?
“這些都不重要。”寶榮公主按住的手,淡淡的看著母親:“重要的是,他的既然都已經大概率廢了,那總得換回一點兒東西來。”
比如說永昌帝的喜。
比如說永昌帝的愧疚。
再比如說,太子的失勢。
這些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東西有什麼要?
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啊,傻子瞎子跛子都能當皇帝,誰說齊王以后就沒有機會了的?
再不濟,只要保住寵,小柳貴妃還有小兒子。
他們還有個小哥哥。
以后小哥哥當皇帝,齊王當攝政王,不是一樣的嗎?
小柳貴妃深吸了口氣,等到趕到東宮的時候,便聽見里面傳來重落地的聲音。
等到們趕到,東宮外已經烏的跪了一層又一層的人。
寶榮公主環顧了一圈,見東宮有名有姓的姬妾都差不多到了,還有幾個小一些的皇孫郡主們也都在。
唯獨蕭云庭并不在。
便挑了挑眉。
而此時,永昌帝正深吸了口氣,擺手讓要說話的太子先住口。
他只是問胡太醫等人:“你們說,齊王的如今如何了?”
胡太醫等人一時誰都沒有先開口。
直到永昌帝怒問:“都啞了?朕問你們,齊王的,如何了?!”
孫院判抖抖索索的抬起頭來:“圣上,圣上,殿下的,骨斷了.......”
永昌帝閉了閉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一出生就在他懷里的孩子,這個他寵了十幾年的孩子,意氣風發的年,他纏著自己要學騎馬都好像才是昨天的事。
怎麼就忽然斷了呢?
小柳貴妃發出一聲尖銳的慘,隨即便暈了過去。
東宮了一鍋粥。
永昌帝沉沉的出了口氣:“用盡全力診治,張皇榜遍尋名醫,務必將齊王的治好!”
孫院判一行人哆哆嗦嗦的應是。
永昌帝則轉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太子,陡然低了聲音:“你為什麼出宮?”
太子嚇得簡直魂不附:“父皇,兒臣,兒臣是想去賞梅......兒臣真的不是有意的......”
當時他的儀仗正要出發,齊王卻并沒有擺王爺的儀仗。
出事的時候,是他的兩個妃子在馬車上起了爭執,兩人晃來晃去的,把馬兒給驚了,所以馬才躁不安。
驚了馬,那些侍衛們也都在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那兩匹馬竟然沖著齊王去了。
齊王的都被踩斷了。
他下馬車的時候,的的確確是看到了齊王倒在泊中的樣子。
當時他就已經知道不好了。
永昌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說,只是轉頭看了夏太監一眼:“讓錦衛去查,看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太監不敢多說,只低聲應是。
消息傳到蕭云庭那里的時候,蕭云庭正在明月樓。
他最近很跑到戚元這邊,哪怕并沒什麼事,好像能多說幾句話也能開心些似地。
老趙的表凝重:“現在圣上大怒,雖然并未直接斥責太子,可是......”
可是誰都清楚,太子本來就不得永昌帝的喜歡。
現在又撞傷了齊王,哪怕不是他故意的,但是對于永昌帝來說,也是又一大罪狀了。
蕭云庭立即便站起來:“我先回宮了。”
戚元嗯了一聲,面淡淡。
可不信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只能說,是齊王在故意把自己的傷做最大的利益化的理。
無聲無息的摔斷了,哪有這樣讓太子撞斷的來的轟轟烈烈?
還又能引得永昌帝的同呢?
只不過,這招苦計對于齊王來說,可得把又斷一次,不大像是齊王那麼惜命的人做得出來的。
看來,是哪位狠角兒在背后給他出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