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便傳信給蕭云庭。
蕭云庭卻也正好來找,見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能指賴龍了,他已經被調往山西都護府,負責調查欽差之死的案子,而且他的親信如今都已經被樸無用給剪除了。”
慈山的事讓樸無用大怒。
這個瘋子做事已經不顧及后果了,否則的話,賴龍的背景擺在那里,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事做的這麼絕的。
越是這樣,蕭云庭就越是擔心戚元。
對于只不過是在事件邊緣的賴龍,樸無用的怒氣尚且如此可怕,何況是對戚元呢?!
他真是擔心樸無用對付戚元的手段。
所以他忍不住低聲說:“我安排你出城,離開京城,去茅山,或是龍虎山。”
躲一陣子,等到他理完了樸無用這只閹狗再回來。
戚元不置可否,直接反問:“殿下是有把握,我躲開一陣子就能殺了樸無用?”
的頭腦轉的飛快,然后便搖頭低笑:“不,我現在若是消失在大眾的視野里,才會死得更快。閹狗手里能用的人太多了,殿下,你能確保我平安活著到茅山或是龍虎山嗎?”
就像是當初對付柳驚鴻一樣。
只要是敢姓埋名的離開京城,那麼下一步樸無用就會用所有的力量來殺了。
錦衛的銳的本事戚元心里還是清楚的。
不會自大到覺得自己能夠以一敵百。
兩人對視一眼,蕭云庭沉聲說:“我會讓他死的。”
戚元便微笑:“這麼多年,殿下手里想必是有他的把柄的,不如說出來聽聽?”
蕭云庭低聲音:“當年江南織造署失蹤的十萬匹錦緞,就是他這個死太監賣給了東瀛人,那一年,東瀛人申請上岸,結果卻在寧波斗毆,我朝民兵死傷數百人,也都是他當時鎮守浙江的時候發生的事。”
果然,這些年蕭云庭沒有閑著。
但是戚元卻直接搖了搖頭。
坦然的看著蕭云庭:“不夠的,殿下,您自己心里也清楚,這些都不夠為拉下樸無用的理由。您手里掌握的這些,只怕夏公公手里關于樸無用的把柄,也就是這些了,是不是?”
蕭云庭沉默片刻,應了一聲是。
然后他說:“我可以去殺了他。”
哪怕是會破他在永昌帝跟前忠厚不爭權的印象。
哪怕是會怒太子。
但是,在這生死關頭,顧不得了。
戚元照樣搖頭,皺眉抬手:“不必,殿下不必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們可以有別的法子。”
說著,不等蕭云庭反駁,直接就說:“殿下,請讓我見一見夏公公!”
夏太監?
蕭云庭有些不解,畢竟夏太監手里知道的報,跟他的沒有什麼分別。
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
只是戚元既然要見,那就必然是有的道理,蕭云庭馬上便點頭:“我來安排!”
戚家上下的氣氛都有些凝重,但是在這關頭,戚元竟然還有心思跟戚震和老侯爺提了提沈嘉朗的事。
說要把人接回來,戚老侯爺和戚震當然沒有意見。
戚元著重強調:“讓他跟云徵長亭他們作伴,我并不是讓他來當書的,祖父,父親,請全我,他也是我的弟弟。”
他的母親是因為才丟掉了命,就要管他一輩子。
不管是到了哪個層次的人,要負責另一個人的一生,都是很沉重的負擔。
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但是走到哪里,就到哪里。
只圖一個問心無愧。
戚老侯爺考慮過后也答應了:“讓你父親收他做義子,他也不必改姓,就做我們戚家的人!你放心!”
戚元便同樣鄭重的看著戚老侯爺:“祖父也放心,我若是榮耀,當跟戚家共,但是若是我有難,絕不牽連戚家!”
戚老侯爺了,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只是點了點頭。
戚元在當天晚上見到了夏太監。
私底下的夏太監穿著一普通的袍子,看上去像是哪家的富家翁,看著和和氣氣的。
半點不像是樸無用那樣乖戾外。
戚元卻并不會因此就覺得夏太監真是個比樸無用簡單的人。
真的簡單的話,就不可能和樸無用分庭抗禮這麼多年了。
沉聲開口:“公公,元宵節那天,圣上要去看柳王妃母子吧?”
這也不是什麼。
柳王妃自請修道,總要有個章程和禮儀,不是說真的口頭上說說是道士那就是了,閣給柳王妃擬定了妙敬仙師的尊號,至于蕭墨,則被封了寧王。
永昌帝肯定是要專門去白云觀的。
他也沒有廢話,直接看著戚元笑呵呵的問:“戚大小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咱家聽著呢。”
說著便抬手端起茶盞。
戚元哦了一聲,果然直說了:“我要那天白云觀錦衛的布防圖!”
噗的一聲,夏太監剛才進了的茶忍不住噴了出來。
八寶在外頭守著,忍不住捅了捅六斤的胳膊:“嘖嘖,看到沒,就算是夏公公,那也架不住戚大小姐敢想敢干啊!”
布防圖!
皇帝駕臨的地方的布防圖!
連蕭云庭都閉了閉眼睛,同時慶幸自己剛才沒喝茶。
他看了夏公公一眼。
就見夏公公陡然變了臉,立即站了起來,疾言厲的說:“戚大小姐要找死,咱家管不著,但是別牽連別的人!戚大小姐可知道你這一句話,就有可能死千上萬的人?!甚至是殿下,他也有可能被牽連進去!”
他沉著臉:“今天這話,咱家就當做是沒有聽見過,今天這一趟,咱家也當沒來過!戚大小姐好自為之!”
蕭云庭比戚元更快的出手攔住了夏公公。
夏公公看著蕭云庭,面上表嚴肅到了極點:“殿下!您難道也要跟著戚大小姐胡鬧嗎?!”
“夏公公,就只憑樸無用之前在送殿下去茅山做的事,這一切不過是遲早的事。”戚元深深地看著他:“若不是賴龍被調往山西都護府,沒有辦法參與這次的隨扈,您覺得,賴龍會不會隨我冒這一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