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盛意腳步愣在包廂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
封臨卻只是看了一眼,邁著長從電梯走出,接著電話腳步沒有任何停留地從喬盛意邊經過,朝著走廊另一頭的包廂走去。
就像是見到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路人。
喬盛意心里一沉,像是下一塊石頭,又重又悶。
暗暗側頭看了眼封臨的背影,悉又陌生。
封臨并沒有因為生日而著裝隆重,仍舊是從頭到腳一黑,周散發著冷冽,越發的生人勿近。
封臨在包廂門外掛斷電話,沒再往這邊看,直接推門走進了包廂里。
喬盛意收起視線,電梯在愣神的時候又下去了。
默默走到門邊,心不在焉地等電梯。
剛才見到封臨的時候,本來還在想,今天日子特殊,要不要客套地說句“生日快樂”之類的。
幸好沒有開口。
否則就像拿熱臉去冷屁似的。
封臨朋友多,不缺人陪,也不差這句“生日快樂”。
喬盛意剛坐上車,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落在車窗上,斑駁了窗外的街景。
平日里沾床玩會手機就困,今晚卻突然失眠了,閉眼半天也沒睡著。
快兩點了。
幸好明天周日。
“鐺鐺鐺——”
手機鈴聲乍然作響,擾得喬盛意越發清晰。
喬盛意抓起看了一眼,屏幕只有一個字“封”。
沒備注全名,怕不經意間被別人看見。
封臨很打電話,基本都是微信聯系,只有要事才會打電話。
喬盛意不由從床上坐起子,片刻猶豫,拔下充電線,坐在床頭接聽:“喂?”
電話那頭無人回應,很安靜,只聽見一聲比較沉悶且被拉長的呼吸聲。
確認是有人在聽。
片刻后,喬盛意淡淡追問:“有事嗎?”
仍舊沉默,那邊還是沒人說話。
喬盛意取下手機看了看屏幕,確認是在正常通話中。
惡作劇嗎?
他們又在玩游戲?
大半夜打電話來捉弄?
本來心里就煩。
喬盛意皺著眉正要掛斷,突然聽見那邊傳來畫外音:“……二爺,還要繼續等嗎?”
隨后才聽見一聲清晰的“嗯”聲。
聲音稍微拖得有點長,聽起來懶散。
像是半夢半醒的囈語,又像是喝多了里含糊。
確認電話那頭有人,喬盛意便說:“不說話我掛了。”
“二……”
應話的是封家的司機大叔。
“二爺喝多了,你來接他一下吧。”
喬盛意皺皺眉,知道司機能聽見說話,便問:“他在哪?”
司機大叔應該是把手機拿了過來,聲音變得清楚:“就在樓下。”
樓下?哪個樓下?
喬盛意下床走到窗邊,的確看見一輛黑車停在樓下。
車燈亮著,將越下越大的雨線照得清晰,麻麻。
“你送他回華里府吧。”喬盛意說。
司機有些為難:“……二爺不肯走。”
隨即喬盛意就看見后排車門打開,同時電話那頭傳來司機擔心的聲音:“二爺,下雨呢!”
封臨罔若未聞,走到車門外,站在樓下朝著窗戶看。
找得很準確,像是早就索清楚喬盛意的住址。
也像不是第一次這麼在樓下往喬盛意窗戶。
喬盛意住在六樓,樓層不高,看得清楚。
司機大叔急忙下車,撐著傘過去給封臨遮雨。
雨不小,封臨服肯定是被淋了。
喬盛意站在窗邊,不知道封臨到底想干嘛。
在電梯門口跟裝不認識,這會又大半夜跑到家樓下給打電話。
司機繼續對著電話里說:“二,有什麼事你等二爺酒醒了再跟他談吧,他現在這樣你和他置氣也沒意義。”
喬盛意掛斷電話,穿了件外套下樓。
初秋的雨夜寒意更甚,喬盛意過膝的睡也顯得單薄。
走出電梯大廳,封臨的目就直直注視著。
喬盛意撐起手里的傘走出去,耳邊瞬間充滿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傘面的聲音。
“二。”司機打了聲招呼,眼底帶著一哀求。
以為是小夫妻吵架鬧矛盾,在替封臨求一般。
喬盛意駐足在一米開外的距離,封臨依舊一不地站著,只有眼神在跟著走。
“你來做什麼?”喬盛意嘗試和他通。
封臨仍舊不說話,一向凌厲的黑眸此刻略顯渙散。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倒是顯得似水了些。
片刻沉默后,司機大叔小聲提醒說:“二爺醉得不輕,剛剛服還被雨打了,二你先帶他回屋吧。”
封臨只穿著件黑襯,很單薄,也能明顯看到被雨打的痕跡。
料粘在皮上,風再一吹,更冷。
喬盛意心狠,對司機說:“他不住這。”
司機面為難。
一個不肯走,一個不肯收留,他也實在沒什麼辦法。
“你回去吧。”封臨沉聲開了口。
司機瞅了瞅他,又瞅了瞅喬盛意。
把手里的傘朝封臨遞了遞:“二爺,傘拿著吧。”
封臨沒聽見似的,不接。
司機又朝喬盛意遞了遞:“二……”
喬盛意也不拿。
封臨犟,喬盛意更犟。
司機實在沒轍,夫妻吵架他夾在中間也礙事,讓二爺看起來可憐一點,二興許還會心。
這樣想著,他便狠心收起傘回到車里,從雨中駛離。
喬盛意獨自撐著傘,看封臨淋在雨中。
雨水很快打他的短發,順著發流淌到眼角。
看封臨微瞇了下眼,繼續注視著喬盛意。
這種偶像劇里的苦計橋段,喬盛意見多了。
“你到底想干嘛?”
封臨邁開步子朝走近,喬盛意急忙后退。
察覺到的舉后,封臨步子一僵,停滯在原地不再靠近。
“我來要生日禮。”
喬盛意不解皺著眉頭。
話語聽起來像是開玩笑,語氣卻格外認真。
就好像喬盛意欠他,他索取得理所應當。
“你連生日都沒告訴我,還要我給你送禮?”喬盛意有點怨念。
“告訴你你會來嗎?”封臨問著,有自問自答,“你不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