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盛意沒敢抬頭打招呼，稍微背過去，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快速平復。
然而榮安律已經從車里下來，撐著傘走到面前。
眼淚無可藏。
“怎麼了？”榮安律心疼地看著。
喬盛意搖了搖頭，不敢開口，怕被聽出哭腔。
見這麼緒崩潰地哭，還是上初中那會。
在學校被同學欺負，回家又被責罵。
那天晚上哭著跑來找他，哄了好久才好。
后來他騰出了主臥，讓喬盛意搬到他家里來住，不舍得委屈。
后來就再也沒見過這樣哭。
“跟封臨吵架了？”榮安律把罩在傘下，只想到了這一種可能。
喬盛意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控制住眼淚。
“我一會打電話說說他，沒事。”榮安律聲安著，牽著往車邊走。
“我先送你回去。”
榮安律的安越發讓喬盛意在心里的委屈涌上心頭。
就好像習慣了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地暴自己心的緒。
可現實的種種卻又讓抑著自己不能這麼依賴他。
榮安律把送到家樓下，不放心地叮囑：“回去洗個熱水澡，吃袋冒藥。”
喬盛意在車里努力平復好緒，眼淚雖然不流了，但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謝謝榮老師。”
榮安律對笑了笑：“有什麼心事可以找我聊。”
“像以前一樣。”
喬盛意點點頭，雖然知道沒法再跟以前一樣了，可聽到這句話心里還是很。
目送喬盛意走進電梯，榮安律開車出小區后，猶豫著給封臨打了電話：“阿臨，在忙嗎？”
封臨有些奇怪會接到他的電話：“怎麼了？”
榮安律知道自己或許不該手他們的問題，但看到喬盛意委屈，他沒有辦法坐視不管：“你跟小意……鬧矛盾了嗎？”
封臨又是一問：“怎麼了？”
榮安律：“我剛剛看一個人站在公站臺哭。”
封臨皺了皺眉：“哭什麼？”
榮安律：“我以為你們吵架了。”
封臨自嘲，喬盛意還能因為他哭？
他哪天死了喬盛意都不見得為他掉一滴眼淚。
“我剛剛送回家了，你要是有空過來看看吧。”榮安律認為，喬盛意或許更需要封臨的安。
“嗯。”封臨合上手里未審閱完的文件，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起離開辦公室。
……
喬盛意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一個人躲著哭，宣泄這些天積的緒。
事鬧這樣甚至都不知道是誰的錯。
李清妍看似沒參與，其他老師人云亦云被當槍使，封臨置事外。
只有在漩渦之中越陷越深。
有時候都搞不懂，就算他們覺得是搶了李清妍的男朋友，他們要罵為什麼不罵封臨。
封臨要是不花心不劈，怎麼可能被搶走。
太不公平了。
“鐺鐺鐺——”
約聽見外面手機鈴聲作響。
喬盛意從浴缸起，一邊把浴巾往上裹一邊去包包里翻出手機。
封。
他突然打電話做什麼？
懵了一下才猛地回想起，榮安律剛才好像說過要打電話說說封臨賴著。
該不會是封臨被榮安律罵了，來找理論吧？
喬盛意接起電話，語氣心虛：“喂？”
“開門。”
“什麼？”喬盛意走出臥室了眼大門。
封臨耐心重復：“開門。”
喬盛意被催得頭腦發懵，立馬過去推開房門，像是想確認一下封臨是不是真的在門外。
門一開，他一米九的高都擋住了走廊天花板上的燈，暗暗的迫襲來。
封臨低頭看著，頭戴浴帽，裹著浴巾，眼睛紅腫得明顯。
皮本來就白，卸完妝的素把哭過的紅鼻頭和眼眶襯托得更加明顯。
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憐。
“……你怎麼來了？”喬盛意問得心虛。
“不讓進去？”
喬盛意貓在門背后堵著門：“我先換個服。”
說完，“砰”一聲把門關上，迅速回房間換了睡。
前兩天新買的秋季睡，長袖長，卡通印花。
說好聽點是可，說難聽點稚。
換服的作盡可能地快，但還是耽擱的五分鐘。
重新打開門，就見封臨倚在門邊煙。
封臨看一眼，隨手將手里的煙丟在地上，抬腳攆了攆，腳步往屋里邁。
喬盛意側讓開路，封臨駐足在玄關邊問：“你哭什麼？”
喬盛意關門的作一頓，瞅了他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反問他：“榮老師給你打電話了？”
“嗯。”
“不好意思，我……”
封臨打斷的話：“我問你哭什麼？為誰哭？”
喬盛意關門，抿抿背走向客廳。
封臨邁開步子跟在后。
哭的理由說出來顯得矯，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封臨說。
說因為被誤會搶了李清妍的男朋友，所以委屈哭了？
還是因為在學校被老師們排。
又或許只是因為今天下雨沒有帶傘。
站在公站等半天還打不到車……
聽起來都是些蒜皮的小事。
“說話。”封臨等得沒耐心了，催促回答。
喬盛意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學生太調皮，氣哭了。”
封臨打量著，覺得不想真話，但又覺得是的子會發生的事。
“怎麼調皮了？”
“就調皮，不聽話。”喬盛意回答的時候都沒敢跟封臨對視，背對著他從柜子里拿出吹風機，站在墻邊開始吹頭發。
封臨起走過來，取走手里的吹風機。
喬盛意不解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見上手開始抓漉漉的頭發。
“我自己來。”聲音淹沒在嗡嗡的風聲中。
不知道封臨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
喬盛意手要去拿回來，封臨卻拿著風筒對著的臉吹了一下。
喬盛意急忙偏頭去躲，封臨把的腦袋轉回去：“別。”
的頭發比他剛見的時候明顯長長了一下。
細想之下也有小半年時間了。
喬盛意一米六五的個子不算矮，但在封臨面前就是個小不點。
封臨輕著的發，潤在熱風中漸漸褪去，只剩下細細的，帶著洗發水的芳香。
“好了。”封臨關掉風筒，遞還給喬盛意。
喬盛意轉過來拿的時候，封臨才發現紅的不只是眼眶和鼻頭，還是臉頰。
不由勾起角，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