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松濤苑客廳作一團。
傅盛煬抱起傅金云在寬敞的沙發平躺下。
安小月忙著找醫藥箱取聽診，喊福伯打120救護車。
安佳人從茶水間的屜里翻出速效救心丸，倒了十顆出來遞給傅盛煬，“給爺爺含舌頭下面。”
江勉之什麼忙都幫不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傅金云看。
傅金云躺在那，口紫紺，安小月著個大肚子跪在沙發邊，用聽診給他做檢查。
幾秒之后，出聽診，當機立斷。
“盛煬，你會不會心臟外按？”
“我會。”傅盛煬雙手疊在一起，已經做好準備。
安小月在傅金云上畫了個位置，傅盛煬便開始按起來。
傅金云躺在沙發上，按的效果不大，“福伯，家里的擔架，你快找來，爺爺得在地上按效果才好。”
“好嘞，好嘞”福伯應著，剛轉，就見安佳人和另一傭人抬著擔架過來。
幾人合力，把傅金云移到擔架上。
傅盛煬跪在傅金云右側，直上直下，認真按著，一點不敢松懈。
期間，安小月已經把家里的氧氣袋弄好，給傅金云吸上。
江勉之愧疚，明明是來道歉，幫晚棠緩和關系的，結果卻把老人家氣得住院了。
他想上前幫忙，可是他什麼都不會做，只得干著急。
他收回視線，就見一邊的傅晚棠抱手冷眼看著，仿佛和沒有關系一般。
眼前的晚棠讓他到陌生，還是說，他從來就沒有看清過真正的傅晚棠。
可是，他們結婚二十多年，相濡以沫，那些意是裝不出來的啊。
救護車拉著警報很快趕來，專業的醫生一到，傅金云被抬走。
傅盛煬需要跟著去，臨走前拜托安佳人好好照顧安小月。
一陣慌之后，終于安靜下來。
安小月坐在沙發上休息。
此刻，才覺剛才的況有多兇險。
也不知道爺爺能不能......
安小月搖頭，不，爺爺一定會醒過來的。
崔媽端了杯溫水給，“夫人，喝點水緩一緩，等爺安排好，我們再去看老太爺。”
安小月握崔媽的手，“崔媽放心，我沒事。”
院外，安佳人看著救護車開走，轉準備回松濤苑去收拾一下。
“冷嘉仁，我們聊一聊啊。”傅晚棠雙手抱于前，頭歪向一側，目空一切的語氣。
安佳人視線落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江勉之上，冷然道：
“我對你的花言巧語不興趣。”
安佳人徑直往松濤苑走，不想和在這浪費口舌，說些沒意義的話。
還不知道小月剛才那麼折騰，有沒有了胎氣？
“我猜猜，你怕什麼啊，你二哥還……”
安佳人猛地轉回來，嗓音夾雜怒氣，“你說吧，想聊什麼？”
傅晚棠哈哈大笑，發現新奇事般興，“你果然很怕你二哥。”
安佳人挑眉，不可否認，“人要有點害怕的事才好玩嘛，不然多無趣啊，是吧？”
“嘖嘖～～”傅晚棠夸張地咋舌，上下把安佳人打量了個遍，“你果真是不一樣了，小白花不復存在，難怪不敢去見你哥，你哥該會嫌棄你吧，殘花敗柳。”
“你不是有話和我說嗎？就這？你四十好幾了，大姐，還玩小姑娘的純、替代文學？沒點長進。”
傅晚棠后仰，腳跟點著地面，自命不凡，“我要什麼長進，我的人生，出生就是別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的終點，毫不費力的生活，無聊到要自己找樂子了，我想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會孤單。”
莫名的優越，簡直無可救藥。
安佳人目幽深，看向傅園遠的山。
深吸一口，淡淡道：“傅晚棠，你也嘗嘗后空無一人的滋味吧。”
“好啊。”傅晚棠的眼睛里閃爍著瘋狂的芒，“你可一定要加油啊，不要讓我失哦。”
傅晚棠依依不舍目送安佳人離開，一轉，猝不及防撞進江勉之懷里。
“老公？”好像到驚嚇般，輕喚。
“這是安小月的媽媽？”
“是啊。”
“你們認識？”
“剛認識沒多久。”
江勉之了然點頭，“你爸爸的況不太好，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
“不用了，有問題的話，傅盛煬會通知我。”有這個自信。
“好。”江勉之心不在焉地應著。
他拿不準，總覺今天的傅晚棠讓他不安。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傅晚棠？
還是每一面都是傅晚棠，組合起來為了現在的。
是因為他的離開讓沒有安全，而不得不像個刺猬般豎起尖刺，扎向所有人嗎？
這也解釋不了為什麼要造謠自己的哥哥。
江勉之沉思，傅晚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他盯著前方，細細琢磨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
傅晚棠握著方向盤，語氣委屈，“老公，你也覺得我今天很過分吧。”
這麼一說，江勉之反倒不好再置喙，“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道理。”
“老公，謝謝你，這麼多年，只有你、兒子和靜儀，無條件地維護我，那個家里已經容不下我了。我想和他們好好生活的，但是他們總認為我是想搶長集團。”
傅晚棠說著說著，心酸的淚水流了出來。
“江開實習的時候，如果傅盛煬沒有拒絕，一切都不會變今天這樣。我們的兒子，也不會越走越偏，這一切都是傅盛煬的錯。”
“都是傅盛煬的錯。”傅晚棠緒失控，一手按在方向盤上，汽車發出一陣長鳴。
泣不聲，陷在緒里，車差點撞上前面的車輛。
江勉之嚇得手去控制方向盤，三只手一起將車開到路邊停下。
驚魂甫定，傅晚棠便撲了過來。
“老公，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知道你離婚是為了保護我，為了我不被議論、拖累。”
溫香玉，江勉之的心也了幾分。
“我只有你了，你在老家好好休息，我在這里等兒子，等他出來，我們一起回鄉下找你。”
江勉之聽傅晚棠如此一說，心疼傅晚棠的同時，又自責自己。
他懸在空中的雙手，輕拍傅晚棠的肩膀，聲安，“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你始終是你爸爸的孩子，你們始終是一家人，他不會不管你。”
傅晚棠，“老公，謝謝你這些年如此包容我，我。”
聲音哽咽，帶著哭過之后的嘶啞。
可眼里閃爍著計謀得逞的芒。
男人，還不是輕松拿，任傅晚棠驅使。
只要略施伎倆，就會被玩得團團轉，甘愿為腳邊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