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這樣的......”
我打算娓娓道來,先訴說自己的痛苦,等孟夫人開始心疼我,再順水推舟,說出我的目的。
否則平鋪直敘,很難達到一擊即中的效果。
畢竟像孟夫人這種得的人,很難理解我要大鬧婚禮的機。
可我剛說完這話,沒來得及哭慘,點完餐的孟辭晏便將一小杯橙放在我和孟夫人中間。
孟夫人很快被轉移注意力,“什麼東西?”
“老板自己用胡蘿卜釀的酒,賣得很好,你倆嘗嘗。”
孟夫人趕搖頭,“我從不喝酒。”
孟辭晏又看向我,“你喝。”
我也搖頭,“你自己怎麼不喝?”
“我要開車。”他回絕了我,還端起酒杯湊到我鼻子下面,“快嘗嘗,我特意找老板要的。”
孟辭晏對我哪有這麼好心?一看心里就憋著壞!因此我說什麼也不肯喝。
“你把它喝下去,我就不打擾你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媽說?”
我瞬間心。
不就是喝酒嗎?又不是沒喝過。
于是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登時,一尖銳的灼熱瞬間襲擊我的咽,加上胡蘿卜的苦,嗆人的味道直沖天靈蓋。
我忍不住想吐,到找垃圾桶!
老板看見了我,趕對孟辭晏說:“客人吃著飯呢,趕讓出去吐!”
孟辭晏從后抓住我的肩膀,帶我出了農家樂。
門口有一片禿禿的稻田,我站在田埂上,弓著腰差點兒把腸子嘔出來。
孟辭晏拿礦泉水給我漱口,我漱了好幾遍,總算好了些,也完全沒忘要跟孟夫人說的事。
我無視孟辭晏的捉弄,說了個“謝”,起就走。
可他卻驟然擋住我的路,我往左,他往左,我往右,他往右。
我徹底怒了:“你到底要干嘛?”
“你是不是想讓我媽出面幫忙?有必要瞞著我?”
我好心虛,撓撓頭,“你又沒辦法共我。孟夫人是人,我的肯定懂!”
“所以,”他很忍的,“這就是你利用的理由?”
“怎麼就是利用?”這男人,怎麼還上綱上線呢?
我有點生氣了,推開他要進農家樂,他卻一把從后拽住我胳膊:“你知道我家是干嘛的嗎?”
“你還想威脅我?”
“你這人......”孟辭晏很無奈地松開我,沉了口氣看向別,似乎在思考如何搞定我。
片刻后才回過頭來,“孟家跟其他豪門不一樣,不是你掀翻了天都有人兜底。”
“我爸居高位,三天兩頭就得去北方開會,若不是我爺爺從商,我連跑車都開不了。”
“虞書瑤,權利不是你這麼用的。為了滿足你大鬧婚禮的愿,你想讓我媽犯錯?”
他說得很徹,就差掰開了碎了喂我里。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權力越大,越不能在小事上犯錯。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以我媽對你的喜歡程度,百分之百會幫忙。”
“就算幫你拿回這個項目,你大鬧婚禮丟的也不是你的臉,是整個孟家的臉。因為你已經不是虞家千金了,你是孟家的養!”
他說得我真是一句反駁的話也吐不出來,卻也聽進了心里。
我不能這麼自私,因為一己私,日后將整個孟家攪進輿論的旋渦。
的確,“孟家養大鬧婚禮現場”,這話說出去也不好聽。
理智上,孟辭晏說服了我,但上,我說服不了我自己!
我總不可能放過關子辰吧?大鬧婚禮是我最后的機會!
可現在我所有的路都走不通了。
孟辭晏說的那些話把我堵得死死的。
偏偏他還問我:“我說的你都聽懂了?”
“你媽干嘛要收養我......”如果我不是孟家養,豈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悶悶不樂,轉跟孟辭晏往農家樂走。
走著走著,我忽然反應過來:“你剛剛就是為了把我支出來,才故意讓我喝的酒?”
“是的。”
我咬牙切齒:“那你直接把我出來不就好了,為啥非得讓我喝那死難喝死難喝的胡蘿卜味道的酒?”
“哦。”孟辭晏煞有介事的,“我最討厭的食就是胡蘿卜。”
他討厭胡蘿卜還讓我喝?換句話說就是討厭我?
我深吸一口氣,“你可真是我活爹!”
吃完飯,我們抵達殯儀館。
前來吊唁的人不多,所有人當中,只有我和孟辭晏是小輩,所以我倆得一起守夜。
他讓我去靈房給虞父燒紙,我說我怕鬼。
畢竟我也死亡過,知道人死后會變靈魂,指不定原主的爸跳樓后一直在我邊跟著我。
主要是我用了原主的,我是真怕他爸覺得我圖謀不軌,這時候如果再來一道閃電,他興許就會像我嚇唐書慧那樣嚇我。
于是我抓著孟辭晏,說什麼都不肯一個人去,他滿臉狐疑,卻還是跟我進去燒了紙。
隨后我倆搬了兩把小板凳,坐在靈房外面,后背靠著墻壁,又因為害怕,我離孟辭晏很近,胳膊蹭著胳膊,肩膀抵著肩膀。
他想了很久也沒想通,“那是你爸,你有什麼可害怕的?”
我不清楚該如何跟他形容,于是我說:
“人死后,靈魂會跟著帶給他執念最深的人一起走,如果唐書瑤的靈魂跟著你,你什麼?”
他原本還看著我,可聽我說出這話,視線落向別,“我倒希跟著我,可惜很憾,并不認識我。”
我一愣,心跳陡然空了半拍。
隨后他忽然出手臂,張開手掌,像是著我此刻并不存在的靈魂。
“你說此刻在哪兒?在這個方向,還是那個方向?”
他又將長的手臂換了方向,最后停在自己的口:“還是在這兒比較好。”
我看著他似笑非笑,止不住心疼。
我真的太好奇了!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能讓他記了我這麼久?
就僅僅因為六年前我為他彈了一曲琵琶?他怎麼比關子辰還要在意我?
想著想著我就要哭,他猝不及防地回過頭來,許是沒想到我的目會這般赤誠灼熱,他居然有些慌。
然后我明顯察覺出他有點想回避我,卻不知道出于什麼樣的原因,卻始終認認真真地盯著我。
像是......在分辨什麼。
我聽說過八秒定律,兩個人對視超過八秒鐘,一定會有一個人上對方。
接著我居然開始在心中倒數。
八......
七......
六......
五......
四......
當我快要數到最后一秒的時候。
孟辭晏猝不及防地轉回頭去,“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床被子就好了。”
我心里滌著說不出的,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其他,但對視了這麼久,總歸是有些尷尬的。
所以我知道孟辭晏屬于沒話找話,我配合他問:“要被子做什麼?”
“如果鬼來了,躲進被子里就沒事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煞有介事地解釋說,“人有人法,鬼有鬼規,閻王和人類簽訂了條約,不能攻擊躺在被窩里的人類。”
我想笑,覺得他本就是在哄小孩,不想他卻突兀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想想,”他的聲音從嚨深傳來,帶著一些沙啞和戲弄,“如果唐書瑤真的跟著我,的確也恐怖。”
“對我能有什麼執念?除了莫名其妙的恨上我。”
忽然我有些心慌,說實話我煩這種覺,孟辭晏帶給我的緒總是莫名其妙的。
我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如果我是唐書瑤而非虞書瑤,你會不會幫我拿回關子辰的這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