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我的思緒一片空白。
不知跟冒有沒有關系,我沒什麼力氣,頭腦也昏昏沉沉。
走進去的時候,我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兒。
那個兩鬢斑白,蓄滿眼淚的婦不正是原主的媽?
虞家破產,我還給了一張我的銀行卡!
此刻站起,亦是難以置信地向我,“小姐,我不知道唐書瑤是你朋友,我替鄺盛向你道歉,對不起......”
“你別告訴我,你就是鄺盛的家屬。”
王媽抿點頭:“我......我是他媽媽......”
我一瞬間就懵了,不知該作何回答。
此刻黎深走過來,公事公辦地告訴我:
“我們查了鄺盛的流資金,發現唐書瑤的銀行卡一直在給他轉賬,那張卡,王阿姨承認在手上。”
等等!
黎深語速太快,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所以,王媽拿著我給的銀行卡,資助著鄺盛逃往國外時的生活?
我用自己的銀行卡,幫了一個白眼狼?
我覺我的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攥,于是我捂住口,疼痛卻難以緩解分毫。
都說因果報應,我上輩子是對王媽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才能這樣遭背刺?
哭著上前抓住我的手,涕淚加:“小姐,真的對不起!我什麼也不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沒想到鄺盛是唐書瑤的主治醫生,更沒想到他會涉嫌買賣的勾當!我也很詫異,他不是這樣的人!真的不是!”
“你說不是就不是?原來我兒就是被你兒子殺掉的!”尖銳的嘶吼讓我回了頭。
我媽和老巫婆站在門口,一個冷眼旁觀,一個氣上涌。
們今天來拿我的死亡證明,順便接被拘留的關子辰回家。
來的路上孟辭晏就事先給我打了預防針,說有可能看見們,這兩位老太太都不是好惹的,讓我離倆遠一點。
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婆婆,我當然知道倆有多冷。
但我沒想到我媽會沖進來對王媽又捶又打!
“我兒是你兒子害死的!他是兇手,你們全家都是兇手!”
“你也是當媽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孩子對母親來說意味著什麼?”
“是我兒,是我的心肝!我十月懷胎將生下,你兒子一聲不吭就把殺了!只有28歲啊!”
“我一想到瑤瑤在醫院孤苦伶仃,連個陪的人都沒有,我的心都碎了!償命!你們全家都給我償命!”
兩只手拼命抓著王媽的服,不停撕扯搖晃,最后還揚起手臂,想甩給王媽一耳!
出于本能,我迅速抓住我媽的手:“你有完沒完?”
我知道會下死手,因為小時候我挨打時特別狠。
我爸的皮帶,臺的架,都能為我挨打的工,就算赤手空拳,也打得我無力招架。
但此刻我的力氣比還大,掙了兩下沒掙開,我一把將胳膊撂下,還推了一把。
“昨天不是你說的,唐書瑤離開關家和唐家就是沒人要的棄婦?你說唐書瑤死了也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還說,唐書瑤是你親戚家的小孩,你的兒只有唐書惠一個!現在真的死了,你卻又哭又鬧,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我媽泣了兩聲,一個問題也沒回答,而是抓住我,態度瞬間了下來。
“你跟唐書瑤是不是朋友?生病的時候有沒有找過你?跟你說過什麼沒有?”
我冷冷地看著,“現在知道打聽的消息了?消失的時候,你在做什麼?晚了!”
“誰要聽你說這個!我兒消失的時候,到底在哪兒?你說啊!你說!”
晃著我的肩膀,見我始終不愿開口,跺著腳就往我胳膊上打了一下。
孟辭晏立馬將我拽他后,臉瞬間拉得好長。
我媽見狀一屁坐地上:“只要能回來,我這條命都能給!我這條命,都能給......”
不斷重復,活像一個失孤的老人,落魄又悲傷。
“你這條命值多錢?”老巫婆走進來,臉上還帶著諷刺的笑,“你明知道不會要,說的凈是些廢話。”
我媽惡狠狠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扯著嗓子喊:
“你給我把閉上!我都沒說你,你憑什麼在我跟前哇哇!”
“我兒在你關家吃的苦還嗎?服洗,飯也是做!”
“洗澡你在外面掐時間,多用一度電你都講七講八!的病就是被你給氣出來的!”
老巫婆眼睛瞪得像銅鈴:“親家,你這話說得不要太難聽嗷,跟子辰結婚前,誰不是小心翼翼地把當祖宗一樣供著?”
“你說我欺負,那也沒見你站出來保護啊!我們之前養,現在養你,倒霉的是我們關家好不好!”
“把你的房子都賣了,你再敢跟我叨,就滾出我關家!”
我賣了我媽的房,只能跟我爸在關家。
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面對老巫婆的強勢,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不知道對我的那點愧疚,會不會因為我賣房再次轉變為恨。
但不重要了。
我要做的就是報復!
就因為偏心?因為冷?還因為不我?
是的!
唐書惠點小傷,全家恨不得立馬送去醫院。
我死了一個月,卻只換來一句:“唐書瑤就算是死了,也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是我親媽啊!
所以你告訴我,我憑什麼要心,憑什麼不能報復?
此刻再次上前,想抓著我問出點什麼,但孟辭晏將我擋得不風,只能佝僂著腰乞求。
“我聽說瑤瑤的銀行卡在你手上,你能不能把它還給我?那是瑤瑤唯一留下的東西,你給我,給我好不好?求你了!”
我扯輕笑:“給你?活著,你惡語相向,現在死了,你倒是惦記上的產了。”
我媽被穿,氣急敗壞,隔著孟辭晏上前抓我!
“我讓你給我!你把的銀行卡還給我!”
孟辭晏忍無可忍,又不能對一個老人手,只能將推開遠離我的范圍。
但力道沒控制好,我媽往后連連趔趄,跌倒在地,正正好好跌在經過的關子辰的腳下。
三日未見,他瘦了許多,臉頰凹陷,下頜長滿青的胡茬。
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白了頭發!
若不是知道他這幾日被關在派出所,我甚至會以為那頭白發是他故意染的。
太夸張了!
他右手牽著我兒子,雙眼無神地盯著洽談室發生的一切。
我想起今天是雙休日,既然全家都來了,我兒子沒人照顧,那麼樂樂出現在派出所也并不意外。
但我很擔憂,他年紀小,不適合看見自相殘殺的景象。
“姥姥,從小就教育我,不許搶別人的東西。”小家伙里含著棒棒糖,正義凜然地盯著坐在地板上的我媽。
我媽媽怒不可遏:“那本來就是你媽的銀行卡!”
“媽媽的銀行卡為什麼在別人手里?”
我媽不知道哪筋沒搭對,又或許是在洽談室被所有人欺負,看見我兒子就會到了權利的,遷怒地沖我兒子嚷!
“那就是你媽的東西!你媽已經死了!”
當即,整個房間安靜下來,誰也沒敢接這話。
我消失后所有人都瞞著他,告訴他唐書惠就是我。
此刻的他似乎已經意識到,房子里的人不僅不是他媽媽,我還死掉了。
兒子對我向來冷漠,因為老巫婆給他灌了迷魂湯。
在他剛生下來的時候,老巫婆抱著他,唱的不是“世上只有媽媽好”,而是“世上只有好”和“沒爹的孩子像草”。
因此從小到大,他都是不需要我的。
然而此刻他的眼神讓我心碎,棒棒糖含在里,連都停止了蠕。
這一秒他或許才意識到他是需要我的。
可惜他意識得太晚了,當他知道我對他的重要時,他已經沒有了媽媽。
我已經死了,我再也回不來了。
可我不想將這份愧疚嫁接到我兒子上。
于是我上前,抑制不住地一把將他拽進懷里。
我要告訴他我沒死,我還活著,他還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