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打開房門就走,先孟辭晏一步離開辦公室。
可后卻傳來腳步聲,我不自覺加快腳步,后的靜又漸漸消失。
我不清楚他正用哪種緒注視著我,心底不免有點兒失落。
你瞧你瞧!
我說什麼來著!
這種莫名其妙的緒又冒出來了!
我這失的是哪門子的落啊?
我搖搖頭,鉆進電梯,深吸兩口氣,隨后給沈洋和阿may拉了個工作群,通知他倆去我辦公室等待。
抵達辦公室,我站在門口調整緒。
房門虛掩,我竟聽到沈跟阿may吐槽。
“那麼多人不選,就偏偏選咱倆,還不是看咱倆好欺負?整個電視臺誰不知道,車載廣播板塊最難做,每晚十一點下班,收視率還不行,跑新聞的老高都走了,倒是啥也不管,對著主持稿念就好了,新聞還不是得我去跑?婚禮的主持稿還是我寫的!”
我蹙眉。
怎麼這些背后說壞話的人,都不知道關門的?
什麼習慣?
這不正方便了我這種喜歡趴墻角的?
我雙手抱懷,正大明地聽。
阿may驚呼一聲,“打住!我跟你可不一樣,你是柿子,我可不是!敢榨我,我就揍!”
我沒忍住笑出聲,直直地將門推開。
阿may嚇得一屁坐沙發上,惶恐地看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沈反而蹭的一下站起來,膝蓋撞著凳子往后移,刺啦一聲,發出刺耳的聲響。
“組長,您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看向阿may,“在說要揍我的時候。”
阿may戴著黑框眼鏡,臉蛋圓圓的,一副純良無害的小白兔形象,沒想到是個職場老油條。
沈呢,倒是板板正正,格子衫一不茍,眼底全是大學生剛畢業的清澈,典型的實習生模樣。
“咳咳。”阿may推了推眼鏡,“我開個玩笑…...”
鬼才信在開玩笑!
但我一點也不生氣,人在職場混,哪有不發瘋的?
但我絕對是個佛系的老板,至近三個月不會榨他們。
于是我打了個手勢讓沈洋坐下,將轉椅推到他倆對面,一坐:
“有什麼不滿的地方當面講,我也需要了解你們,不然后續的工作沒法做。”
沈洋沒什麼心眼,張就來,職場老油條阿may暗地捅他一下。
“你捅我干嘛?”沈洋的腰桿靈活地往旁邊一躲,一臉無辜。
阿may登時尷尬得要死,扶額時擋住臉面,咬牙切齒,“沒......沒事!”
沈洋看看阿may,又看看我,顯然被搞蒙了,“我這是說還是不說?”
我刻意將角勾起一個溫暖的弧度,生怕嚇到這個初職場的實習生。
“你說,我不生氣。阿may其實了解我的,共事一年,我什麼時候紅過眼?”
阿may又將鏡框往上抬了抬,雙手擱在膝蓋上,姿態略顯局促和扭。
“這不是因為你升職了嘛......地位不一樣了,當著上司的面哪敢說實話啊......”
我失笑?
原來是這樣想我的?
有句話怎麼說的?
害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連阿may這種孩,居然也逃不掉這個定律。
我沖沈洋輕抬下頜,示意他開口,他沒什麼心理負擔,高談論闊,還夾雜著怨聲載道。
從電視臺的發展,到員工扭曲的人際關系,他大吐為快,有幾句話連我聽了都覺得刺耳。
要不說00后統治世界呢,沈洋是真沒顧慮啊,啥話都敢往外說!
好在我終于明白他倆不滿的原因。
我所在的車載廣播板塊,在整個電視臺茍延殘,每晚都需要播報民生類新聞。
換言之就是哪位老大爺瓷了,或是哪個廣場又被大媽們占來跳廣場舞。
沒什麼發展前途,畢竟他們跑再多的新聞,也當不了主播。
誰不想安逸地坐在演播室,念念稿件錢就到賬?
想了想,我用商量的口吻:“要不,我主播的位置給你們做?”
沈洋還想說什麼,卻忽然剎車,用一種近乎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組長,您是不是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
“那您就是要泡我?您這樣讓我到很心慌啊!”
我笑容一僵,連角都止不住抖:“你有病吧?我泡你?你多大我多大?”姐姐我孩子都有了!
沈洋長舒一口氣,看模樣的確驚到了,這會兒可算踏實下來。
卻又悶地來了句:“您也沒比我大多,也就一歲。”
“那我也不可能泡你!”我翹起二郎,“做還是不做?”
“做!”阿may終于反應過來我并沒有開玩笑,“我做!”
“那你和沈洋班,新聞你們自己跑,主持稿也自己寫。”我趕將工作分發下去,“沒其他事就出去準備,晚上上播。”
“得嘞!”沈洋給我來了個“青蛙敬禮”的作,隨后就與阿may離開辦公室。
我可算將所有工作都撇干凈,眼下自然有更多時間用來追兇。
于是我打開手機,匹配虞杉項鏈里的監聽裝置,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意外收獲。
一直監聽到下午六點,這奇葩居然一直在罵我,喋喋不休的言論幾乎沒有氣。
偏偏還不缺應和的觀眾。
日后我在公司的境,恐怕更難了。
我關閉APP,調整好緒,準備下班回孟家。
站在公司門口打車時,下班的同事也陸陸續續下樓,盡管他們音量很小,我依舊聽到他們的吐槽。
“不是說是關系戶嗎?怎麼還要自己打車?”
“屁的關系戶!我敢打賭,絕對是打車去附近的地鐵站!虞書瑤之前總遲到,家里肯定住郊區!哪舍得花這麼多錢打車?”
“啊?關系戶還穿著jimmy choo的鞋子地鐵?”
到他們的敵意,我往旁邊走了兩步,耳不聽為凈,可我萬萬沒想到州叔會來接我。
他將車子停在我跟前,隔著副駕駛沖我笑,我蹙起眉,早上我不是說不讓他來接我?
可眼下將他趕走顯然不現實。
我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過去,站在副駕駛窗口,用擋住眾人的視線,低音量。
“我不是說晚上不用來接我?”
州叔在車里點頭哈腰,“我知道,您說不能讓別人知道您的真實份,我都記得。”
“那你還來?”
“我來接小的。”州叔滿臉堆積著笑,“小姐,您往旁邊站一站,我怕小看不見我,回頭又去地鐵了。”
我滿臉問號。
他居然用我的車,來方便虞杉?
我正要開口點他兩句,不想他興起來,“出來了出來了!虞小姐!這兒呢!”
虞小姐?
他誰呢?
我扭頭,虞杉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來。
與此同時,一輛出租車停在邁赫后,唐書惠和關子辰下了車。
關子辰瞥我兩眼,直直地朝虞杉走去,畢恭畢敬道:
“虞小姐,您前段時間患了尿毒癥,您的那顆腎是我前妻捐的,有些事想找您打聽。”
他音量很大,這話明顯是說給我聽的。
他想讓我知道他也在調查兇手,讓我害怕甚至退。
可惜他人找對了,方法卻錯了。
他不該讓虞杉和唐書惠同時出現。
虞杉卻是一臉敵意:“你妻子捐的腎,跟我有什麼關系?難不我還能強迫?”
關子辰趕解釋:“您是千金,自然不會做這種事。但我的確有些疑問,想找您問清楚。”
虞杉這才故作優雅地點頭,“那正好,坐我家的車一起走吧。”
的車?
虞杉居然把我的車,說是家的車?
三人并肩朝我走來,唐書惠不客氣地將我往旁邊一推,“麻煩讓讓。”
我沉了口氣,有一瞬間真想破罐子破摔,自份。
實話實說,千金這個名頭我并不看重,虞杉想當便當去,只要別太過分,我都可以接。
可今天一到公司,所有人都在罵我。
不應該端起碗吃飯,放下碗就罵娘,畢竟是頂著我的份,才獲得了這麼多人的尊重。
可出于理智,我又不停地對自己說。
沒關系,盡管夯實的份,我還愁份敗,唐書惠不倒了呢!
畢竟,讓唐書惠出破綻,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委屈一點又不會一塊。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人上了車,州叔迅速將車開走,同一時刻,眾人的討論再度傳耳廓。
“嗨呀,我還以為那輛邁赫是來接的!”
剛剛我跟州叔說話,他們肯定都看到了,但由于音量小,他們沒聽到我們在說什麼。
“就算仗著自己是關系戶升職又怎樣,還不是比不上虞杉這個千金!”
“你怎麼知道虞杉是千金?”
“看見今天戴的那條項鏈了嗎?寶格麗最高端的款!我之前攢了半年的工資,想買最便宜的那條,柜姐跟我說頂級款被虞家千金買走了!”
“那虞杉屬于自己有實力的那種?”
“當然了!自己有實力,可比虞書瑤那種被包養的自由多了!”
“我很好奇是哪個領導的小三,電臺的領導又老又丑,能獲得多好?”
聊至興頭,孟辭晏的車忽然開過來,降下車窗,出那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對我說,“上車。”
我一愣,下意識退,“我打車了。”
孟辭晏看著我,再度重復:“我說,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