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我媽泣不聲,哭得旁人莫名其妙。
可聽著這話,我卻只覺得諷刺。
二十八年來,我的確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揣著對母的妄想,一遍遍地聽訴說我對唐書惠被拐的愧疚。
可有什麼用?
母未曾給過我,即便我因唐書惠慘死,也只恨我說出真相。
所以媽媽,就算我重生了,我又怎麼可能回過頭去找你?
幾名跟在醫生旁邊的規培生,斷定我媽一定是遇上了事兒,看起來神都不正常了。
加上丈夫、兒都不在邊,十有八九是被拋棄的。
他們說我媽可憐,還說我不孝順,甚至有幾個正義凜然的看客跳出來說,要免費照顧我媽。
我什麼也沒說,只希我媽犯病折騰人的時候,你們千萬別苦連天。
思及此,我轉離開。
關子辰的病房在走廊盡頭,我推門而,關子辰靠坐在病床上,兒子坐在床沿,端著一碗藥盯著腳底發呆。
六歲的小孩,正是嘻嘻哈哈的年紀,此刻卻沉默得像是得了自閉癥一樣。
見我進去,小家伙先是眼睛一亮,可很快就黯淡下來,“怎麼是你?我媽媽呢?”
我一愣,“你剛剛給我打的電話。”
“你撒謊!明明是我媽媽的聲音!我媽媽去哪兒了!”
我一時不著頭腦,瞥了眼關子辰:“你剛剛確實是給我打的電話。”
小家伙不信,放下湯藥,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就給我看:“爸爸的手機備注的是媽媽的名字!”
接過手機垂眸,我的表瞬間僵,連角都了一下!
關子辰這個孫子!
給我的備注居然是“殺害唐書瑤的兇手”!
兒子年紀小,識字不多,估計只看得懂“唐書瑤”這三個字。
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一場烏龍。
我還以為份曝了。
嚇我一跳!
我沉下心來,將手機往床頭柜上一扔,扭頭,關子辰的臉并不紅潤,甚至可以用煞白來形容。
干燥到起皮,有幾道紋的裂間,甚至還在滲。
“已經真相大白,兇手可跟我沒關系。”
關子辰緘默不語,眼睛定格在前方,想什麼想得出神。
我只好看向兒子,將擋住他眼睛的劉海到旁邊:“去哪兒了?這些天都是你在照顧爸爸?”
孩子頭發長得快,基本十天半個月就得剪一次,這個頭發長度,顯然很久沒有理過發。
老巫婆到底是怎麼在照顧小孩?
我兒子卻是默不作聲的,一個勁兒地把碗端起來給我看,“爸爸不肯吃藥。”
碗里是黑乎乎的藥,我不清楚有什麼功效,兒子便又雙手捧著碗遞給關子辰:“爸爸,喝了藥,才能好得快。”
不想關子辰抬手一揚,藥碗飛出去砸落在地,霎時為四散的碎片!
兒子嚇得一聲不吭,瑟瑟發抖!
我立即把小家伙拽向后,氣不打一來:“關子辰!你又犯什麼渾?”
擔心他又發瘋嚇到兒子,我趕掏出現金讓兒子去小賣部!
小家伙唯唯諾諾離開,關子辰盯著他的背影怒罵:“小雜種!”
“給我放干凈點!”
他騰的一下轉頭,猩紅的雙眼出嗜的恨意:“我恨那個小雜種,也恨你!”
“你為唐書瑤做到這個地步,也不問問人家在天之靈愿不愿意!你們就算關系再好,是怎麼死的,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你以為你揭開真相我就會激你嗎?是你斷了我的所有念想,讓我對唐書瑤的連個寄托的人都沒有!”
我怒火中燒:“你寄托的地方,就是唐書惠?那個殺害你妻子的兇手,是嗎?”
“不是唐書惠難道是你嗎?至跟我妻子長得一模一樣,你有什麼?你配嗎?”
我不配?
我就是唐書瑤本人,配他八百個來回都不帶拐彎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