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我媽媽呀!我媽媽和你長得不一樣!雖然我覺得你很悉,可是再悉,你也不是我媽媽!”
“我就是......”瀕臨失控的邊緣,我口而出,即將說出真相。
孟辭晏卻一手攥著我胳膊,一手推搡著我肩膀,將我帶出了病房!
“你放開我!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未出口的話哽在頭,我一步三回頭,見兒子也著急忙慌地跑出來。
卻是小跑幾步站在門口,地向我離開的方向。
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不舍與留,一瞬間,心臟像是被人揪住,接著便四分五裂地疼。
盡管我知道,兒子并不清楚我是誰,可他此刻的眼神讓我特別想回去抱一抱他。
可孟辭晏沒給我機會。
他手上的力道逐步加重,我被他從后半抱著進電梯,門漸漸合攏,將兒子與我隔絕在外。
上了車,我還未回過神來。
木訥地系上安全帶,孟辭晏將車開出停車場。
“唐書瑤的孩子,什麼時候你兒子了?”孟辭晏很生氣,說這話時都沒回頭看我,只專注開車。
我心里堵得慌,“看見樂樂我就心疼,怎麼了?”
“他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要,能跟你走?”
他的話讓我相當心塞,分明是實話,卻直白且殘忍地讓我直面淋淋的真相。
兒子不我,是我這個當媽的最大的委屈!
可他是從什麼時候變這樣的呢?
我搜索枯腸,只能想到三年前,除夕的夜晚。
那段時間我教兒子畫畫,他聽說我用“樂”這個藝名參加過“莫奈杯”,提出他也想參加。
正好那一屆有兒組,我幫他報了名,可小家伙畫畫的速度實在太慢。
等他完作品,報名日期正好截止。
說實話,三歲的他畫出來的作品未必能獲獎。
可他難得對畫畫興趣,我也不愿打擊他的積極,便給組委會打電話,問能不能開綠燈。
并不是收買評委要他獲獎,只求他們可以收下兒子的作品。
我已連續參加三屆,年年都是金獎,組委會自然賣我這個面子,愿意延期一天。
只是網絡通道已關閉,只能私下把作品送給組委會。
正值除夕,快遞放假,加上風雪天氣,鐵路、飛機通通停運。
不得已,我只能連夜開車,將兒子的作品送往外地。
出發之前,我給兒子打電話,我說:
“寶貝啊,媽媽可能過節不能在家了,媽媽要去組委會一趟。大年三十吃不了團圓飯了,媽媽初一回來好不好?”
“我知道啦!”樂樂應該在看畫片,答應得樂呵。
但那時的他不過才三歲出頭,我擔心他聽不懂,就又跟老巫婆和關子辰復述了一遍。
將我去哪兒,為什麼要去,事無巨細地全都說了一遍,隨后才安心地帶著兒子的作品趕往外地。
雪天路,車并不好開。
有一段盤山路看著便讓人目驚心,可為了能把兒子的作品如期送到組委會,我著頭皮,連腳都在打哆嗦。
可兒子還是在這個時候打來了電話,我開著免提問他:“怎麼了?”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媽媽今天不回家,明天才回家。”
“媽媽,你能不能快一點回家?說今天晚上吃餃子!”
我耐著子,“不能呀寶貝,媽媽在開車呢,先掛了。”
雪越下越大,我唯恐分心開車會出事,立馬掛斷了樂樂的電話。
他打第一遍電話的時候,我并沒有生氣,可當我開到下坡路,最張的時候,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我掛斷,樂樂又打,我再次按了免提,不想樂樂卻比我先崩潰!
“你為什麼掛我電話?”他一邊嚷一邊哭,“你到底回不回家?你還回不回家了?都過年了,你為什麼不回家?”
我幾乎快要炸,但我唯恐一生氣,車子就打,我只好忍著怒意,耐著子告訴他:
“樂樂,媽媽跟你講過很多遍了,我三十不回家,初一才回家。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媽媽要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