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快。”皇後在一旁接話。
燕貴妃看了皇後一眼，嘆道，“我倒是嫌慢了，恨不得立刻讓過門才好。”
又與裴沐珊道，“昨個兒杭州織造局進貢了一批真綢緞，我挑了幾匹最好的，待會都拿給你做裳穿。”
這話一出，宮里那些娘娘們便有些倒涼氣了。
眼看秦王漸漸失寵，宮里這些娘娘們也都見風使舵，過去大半簇擁在燕貴妃周，如今明里暗里轉投皇後，除了最要好的兩名宮妃，燕貴妃邊幾無親信，所謂人走茶涼不過如此。
唯獨令人意外的是，皇帝至今未除燕貴妃協理後宮之權，以至于織造局進貢的好東西都落燕貴妃之手，燕貴妃意圖十分明顯，便是在拉攏熙王府。
皇後神看不出任何不悅，反是笑道，“珊珊生得，合該穿鮮艷的裳，本宮這里也有些新得的南珠，回頭珊珊也捎回去。”
裴沐珊只得兩頭謝恩。
也是方才那位喚麗嬪的宮妃，眼看燕貴妃拉著裴沐珊不放，便想個轍，“對了，娘娘，臣妾聽說十二王殿下今日在上林苑邀了人打馬球，娘娘最是慈不過的人，干脆放們這些晚輩去玩耍吧。”
皇後從善如流道，“是當如此，珊珊你帶著嫂嫂們過去吧。”
裴沐珊也招架不住這些娘娘們的攻勢，連忙帶著徐雲棲等人離開了坤寧宮。
過一會，皇後留下幾位兒媳婦說話，將宮妃給遣散了，宮妃們三三兩兩跟在燕貴妃後出殿，往西出了坤寧宮，卻見燕貴妃突然駐足在宮墻下不走，其他幾位娘娘愣愣看著，不敢越離去。
燕貴妃搭著宮的胳膊慢騰騰轉，目掃了眾人一圈最後落在麗嬪上，那麗嬪是三年前剛進宮的寵妃，生得俊俏可，口齒伶俐，被譽為皇帝的解語花，是近三年被臨幸最多的妃子。
燕貴妃深知麗嬪是皇後用來對付的靶子，上下掃了一眼，輕哼道，
“麗嬪今日穿著一繡牡丹的，此裳逾矩，來人將押下去，杖責二十大板！”
幾位宮妃均大吃一驚，驚愕地盯著燕貴妃。
麗嬪更是惱怒，“燕貴妃，這裳是皇後娘娘所賜，你這麼做便是對皇後娘娘不敬。”
燕貴妃端得是四平八穩，“即便是娘娘所賜，也得依照宮規來，否則人人逾矩，豈不了套，再說了，娘娘賜給你，興許是鼓勵你上進，也沒讓你穿呀。”
宮制式，三品以上宮妃方能著，牡丹名義上也只有皇後能穿，皇後顯然是拿了年輕時的裳賞了麗嬪。
麗嬪啞口無言。
燕貴妃定是記恨方才替皇後說話，意在敲山震虎。
可惜燕貴妃實權在此，麗嬪奈何不了，立有宮人快步過來將拿住，押去戒律院行刑，一路只聽見麗嬪哭天搶地，十分凄慘，其余宮妃大氣不敢出。
婢攙著燕貴妃回宮，路上憂心忡忡道，
“娘娘，您這是何苦？明目張膽得罪皇後，陛下那頭也說不過去呀。”
言下之意是燕貴妃過于囂張了些。
燕貴妃卻是搖搖頭，“本宮囂張了這麼多年，自皇後宮便一頭，至而今，你可見陛下拿我如何了？”
婢忐忑答道，“那是因為過去有秦王殿下和燕閣老給您撐著呀。”
燕貴妃冷笑，“非也，比起那不的狗，本宮這樣的，陛下看得，好拿，他老人家才用得放心，不然你以為我為何這麼多年盛寵不衰。”
“陛下還沒立太子呢，們一個個就不把本宮放在眼里，本宮豈能不敲打敲打！”
燕貴妃還有更深一層的目的，想借此機會試一試皇帝對和秦王的態度。
婢心里想的是燕貴妃再得圣心，秦王繼承不了大統，遲早也是看皇後臉行事，
“如今閣已無殿下的人，荀允和不參與黨爭，次輔施卓上回恨不得要了太子的命，鮮見是十二王的人，那鄭閣老雖然是棵墻頭草，可他既然是禮部尚書，必崇尚立嫡，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暫時還不明朗，不管怎麼說，陛下重新調整閣，鮮見是給十二王鋪路呀。”
燕貴妃何嘗不知，眼底那撮烈火卻始終不熄，“不到最後一刻，還不知鹿死誰手。”
上林苑這邊，李氏和謝氏帶著孩子尋好的皇孫媳嘮嗑去了，裴沐珊牽著徐雲棲與裴沐蘭來到獵場。
丫頭桃青和銀杏在草地上鋪了一塊席子，給主子們備了水和點心。
桃青鋪好便迎了過來，“姑娘，燕公子陪著十二王進山了，他說了，他不打獵，只陪在一旁瞧瞧。”
裴沐珊不太放心，“他們去哪了？”
桃青往西邊林子里指了指，“往西邊去了。”
裴沐珊想了想，將備好的弓箭背在上，翻上馬與徐雲棲二人道，
“蘭兒，你陪著嫂嫂在這里，我去去就來。”
只見揚鞭一聲駕，紅影從眼前一晃，利落往林子里奔去。
此地是一背風坡，地勢低矮，青草綿延，山坡往下便是狹長的太池，秋絢爛，鋪了一池粼粼的波，遠遠眺，頗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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