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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隔得太遠說話恐會被人聽了去。

徐卿安明白的意思,靜了一瞬,轉過,慢慢走到床榻邊。

看見他手中的香爐。

他又來為送他調的芍藥香了。

房中昏暗,剪影行于眼前。

在上栩的注視下,徐卿安十分不見外地坐到了的榻邊。

手中的香爐放下,往前推了推。

徐卿安:“剛才做噩夢了?”

栩沒說話,移開眼去看向他推過來的香爐。

“這里面加了安神香,現下才上半夜,娘娘多聞一會兒,下半夜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會有好夢麼?只是想見他一面而已。

可是四年了,一次都沒有過。

剛才夢境中的悲切還在腦中殘存著余韻,上栩半側著頭,豆大的眼淚不自地從眼眶中出,一側堆積在鼻梁下,一側進了耳廓里。

“怎麼還哭了?”

前剪影發出憐惜的聲音,上栩詫異,揚眸看去。

原以為他是看不見的,周遭這樣黑,不過無聲地落下淚,又如何會被他悉。

可是不知道,他早已習慣在黑暗中關注的一切,而且淚珠晶瑩,哪怕有一也能折,他又如何會察覺不了呢?

纖長如竹的手指向來,及的一瞬間是冰冷的,可是後面真正為抹去淚水時傳來的覺又是溫熱的。

徐卿安對的訝異的恍若未察,輕聲:“那個夢很可怕麼?”

是一種很悉的溫問候。

許多緒再難藏,許多想法再難制,上栩一下坐起,張臂向眼前人攬去。

突如其來的作讓徐卿安微僵片刻。

出手幫拭淚本是因見哭泣而一時鬼使神差,結果誰知他剛想暗罵自己的行為時就突然傾而來將他摟抱住。

他片刻不,手指抬了又抬,但也終是慢慢落到了單薄的背上,又細細安

栩閉著眼,下搭在他的肩上,他不用香,二人離得這般近時只能聞見一極淺的、用于熏的蕙草味。

覺到他手掌在背後的,眼睛愈發酸。

“我回宮之後你尋個理由來見我,到時我把之前說好的、要送你的香……給你。”

第37章

再一次提到了要贈他香。

其實對于那些刻意摒棄掉的習慣,徐卿安并不想重新拾起。

他問道:“娘娘就這樣希臣用香?”

“嗯。”靠在他肩上輕聲說,“你之前那話說得很對,你我之間這樣相難免氣味互通,為防讓他人發現端倪,便總要未雨綢繆。”

房中安靜片刻。

“好,既然娘娘安排了,那臣照辦便是。”

聽到耳側肯定的回答後,上栩放開手,向後緩緩坐好。

視線移,二人目匯在一起,他的手再次來。

栩偏開頭。

剛才的摟抱已是諸多緒下牽的越線之舉,那舉牽心,讓上栩一時間生了慌,如今緩了過來便下意識地抵他的

徐卿安手頓在半空:“娘娘,眼角還留著淚。”

想著他還有用,上栩也不想現在將他推離太遠,便轉回去頭看他,扯著角笑了笑,隨意:“無事。”

而他靜靜凝,目冷幽又復雜:“到底是什麼夢,讓娘娘這麼傷神。”

栩調整好緒,耐著子笑道:“怎麼?徐卿這麼關心我的夢中之事,可是通解夢之道?”

徐卿安輕笑一聲:“倒是看過一些雜書,娘娘若是需要,臣可以試著解一解。”他下聲音,說得煞有介事,“看看到底是兇還是吉。”

栩卻干脆非常:“不用了,夢境之事與尋常之事有何干系,我不信這些。”

見他還想追著問,沒忍住一下直接道:“徐卿這麼關注這些,莫不是做做得無趣了,想去江湖上做個神了?”

徐卿安被這話抵得側了頭,似氣悶地呵了聲,他理了理剛才因摟抱而被皺的襟,抬眼時再無剛才半分

“娘娘既然醒了,那不如我們就好好談談其它事吧。”

“江南幾大船商的家主進京了,娘娘知道了吧,不知娘娘可有什麼想法?”

栩:“按照之前的打算,不就是想趁著他們這次釀禍事的時機把江南水運給搶過來麼?如今他們來了京城,不正說明我們的計劃起效了?”

徐卿安點頭:“是,而且他們齊齊上京更說明我們的計劃打到了他們的七寸。”

“然而這也是危險的地方。”

“此前他們江南之事反應迅速,就是因為他們背後的蘇氏為他們出了主意,故而他們這次進京也定是為了求救而來,所以我們得預防著。”

栩想起今日阿箏回來向說的事——

那幾個家主中有的故人。

江南船商早在十年前就與蘇有了聯系,而阿箏又是四年前在州被尋得的,兩個地方并不近,是如何和江南人有

?又為何剛好那人和蘇有聯系?

“娘娘?”

栩回神。

徐卿安見失神又回神的模樣不免失笑:“看來今日是臣來得不巧了,娘娘似乎一整夜神都不太好。”

栩不想讓他覺察出端倪,勾重新迎向他的視線:“是有些,不過也是因為方才醒來有些不聚神罷了,其他的沒什麼大礙。”說回剛才的話題,“其實我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什麼?”徐卿安認真問。

栩撐著雙手,突然傾:“你直接把他們都殺了吧!”

眼眸放,用輕揚的語音說著拿人命的話。

而徐卿安聲音低冷:“你說什麼?”

他面若寒霜,訝異中摻雜著怒意。

栩覺得他的反應好笑,一個劉昌一個薛弘,死于他詭計下的人已經這麼多,緣何如今還會對的話到詫異。

栩便再道:“是我哪里沒表達清楚麼?你將那群人的都殺了,他們再回不去江南,那麼自然那幾家船商就群龍無首、不攻自破了。”

徐卿安似嘲似瘋地低笑幾聲,再度覺得自己反應可笑,本就是這樣的人,當年殺他時都尚且不留余地便是如今為了江南水運再殺幾個人又能如何。

他掀起眼簾,眼尾角都殘存著癲狂的笑意,而眸中又染上無辜:“娘娘,臣可是文啊。”

栩故作意外地輕啊了聲:“可是徐卿不是武功也好麼?進出大安國寺猶無人之境,殺幾個人應該也信手拈來吧?”

徐卿安撐在榻上的手攥著錦被。

可是他面上神不變,還緩緩傾去,手指落在的臉上:“說到這個,娘娘就不怕臣對您……”

“所以你會嗎?”打斷他,任由他的手指的下頜。

他被問得啞口無言。

因為那些事他當然想過,甚至當暴戾氣息止不住時他真的很想一把的脖子!施力不放手,不問為什麼,就只是想以同樣的方式把曾負他的討回來。

他視線停在的下頜,手指在上面打著圈。

栩安靜地看著他,自從他上次來過大安國寺後,便覺得他比現在所看到的還要復雜。

一個學子縱是出書香世家但若想春闈銓選雙元,那必然需要在讀書學文上付出遠多出常人的努力,但他除此以外,卻還有時間去習武?而且也并非是泛泛而學,他不僅通騎法上也極有造詣,能夠他繞過羽林衛的防守直奔大安國寺的臥房而來。

要知道大晉朝文武分明,拋卻君子六藝必須所學外,家中若無從武背景,家主便鮮會讓後輩去習武,只會花更多的力在培養讀書上,就算他因病而需習武健,也不至于達到這樣的武水平。

對!他家中還有為他治疑難之病的神醫。

栩心想,他背後定然有所不能查到的背景。

而他還沒回的話,只繾綣地,再慢慢往上到的側臉位置。

伴隨著的移,他的眼簾也慢慢掀起,與視線再度相接時眼底笑意意味不明,上栩遲疑片刻,可是待到反應過來時剛想後撤就被他突然摁倒在了榻上!

栩驚目仰他。

而他呼吸聲中帶起笑,手也落到了的眉眼間,卻也沒有多余冒犯的輕的蛾眉。

“娘娘,您之前說我不信您,可您又何曾信我呢?”他撐于的上方,仔細描摹著的眉形,流連又惜,“我既然將自己當下的能力都展現在娘娘面前,自然就是為了娘娘更好地了解我,娘娘又何必擔心我會做什麼不好的事?”

是,他若真有其它心思,那便沒必要將他的底牌都出來。

徐卿安:“說到底還是臣的運氣太好,子差,旁人都說臣連弱冠都活不過,結果沒想到遇到一位神醫救臣于危難中,不僅施藥幫臣養好了的子,還極力幫臣尋了習武的老師,讓臣的魄也強健了不,故而才有了臣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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