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讓覺得好笑的是，是對方的那語氣，幾分關切幾分苛責，倒真像是至親至間的那種談模式。
徐卿安察覺到邊眼尾的戲謔，眸沉下，不滿道：“娘娘笑什麼？”
既被他發覺，上栩便也不再去掩飾，反而更加放肆地揚起笑，又抬手攬住他的脖頸，半真半假道：“我笑你剛才說的話呀。我今夜緣何不早睡徐卿不知道麼？”笑答，“自然是在等你呀。我若歇下了，還怎麼等你呢？豈非讓你白跑一趟？”
果然是為了等他這個外臣，徐卿安聞言生怒意，手臂勾住的腰向他攬去，意有所指道：“娘娘這話說得也不盡然，臣又不是沒有在娘娘歇下時來過。”
是啊，他來過一次的，那一次遭夢魘所擾，而他恰帶著安神香幫凝神。
然而上栩想起那夜的事心中并無波瀾，反而見他說起這些事的得意樣暗啐了句臉皮厚。
上栩便不和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只問：“你今日去見我阿兄了？”
他既在今夜來找，那必然是在阿兄的事上有了進展。
見不再和他調笑曖昧，他心中怒意稍減，可是他還是先嘆聲道：“娘娘這麼快就談上其它事了，都不想與我溫存片刻？”
上栩歪了歪頭，還他一抹笑：“我們這樣的姿勢還不夠溫存麼？”
昏暗之中，孤男寡相擁相訴，一人攬著對方的頸，一人勾著對方的腰，眼眸一仰一俯，是那勾勒出的姿態廓就有著無限的旖旎氣息。
徐卿安面上神不變，沉片刻。
他忽而松開手，又輕輕拉下的手臂，往後退開了一步。
上栩微驚訝，倒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
徐卿安溫聲道：“娘娘既然想談正事，那我們便好好談正事吧，正好我這次見過上大人之後也有諸多話想對娘娘說。”
一聽到上櫟，上栩也不去管徐卿安的那些意外之舉了，只問：“我阿兄在牢中可好？”
——
上栩和徐卿安分坐在房中的團上。
徐卿安訴著獄中他和上櫟談的話：“上大人目前在獄中況還算好，雖的確不能和外面相比，但好在食上能勉強過得去，上大人心也不至抑郁，他讓臣轉告娘娘，他在牢中一切尚好，讓娘娘莫要為他太過擔憂而傷了，他等著和娘娘的團聚。”
“只是……他也道，他如今陷囹圄，自覺難為娘娘幫上忙，心中便多有愧疚。”
上栩垂眸：“我就知道他會想這些，但其實兄妹之間又何須談這些話呢？而且若不是因為我，他如今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徐卿安道：“臣也聽說過上大人以前為娘娘所做的一些事，上大人珍娘娘，而如今娘娘也為上大人費心打算，娘娘與上大人間的兄妹之著實令人艷羨，只是娘娘可曾細想過，上大人如今所遭的局面到底是因為誰而造的？”
上栩轉頭看去，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還沒想明白其中原因，故而先問：“你覺得是因為誰？”
徐卿安沉靜片刻，眸子幽邃凈冷，他自然放在雙膝上的手慢慢攥，平展亮麗的袍被出一層層鋪展不開的褶皺。
他想說，當然是因為你！
若非是你當年所為，如今何至于是如今境地！做他的皇後不好麼？皇後和太後有何甚大的區別？縱是皇後之上有皇帝掣肘，那你現在就能一手遮天了？不還是落得如此被境地，只能一步步地後退，又為了解決這些，不惜和他這個外臣茍且，你如今既有如此覺悟那當初為何又……！
……為何又不愿意這般，依舊做出恭順懷姿態？縱是和他虛與委蛇，縱是和他假意恩，也比現在這樣好得多吧？他當初那麼相信，那麼，若真就一直對他做著一副滿是意的模樣，他應該也什麼都能給吧？
而所謂的皇帝皇後也不過虛名而已吧……
深夜里，不點燈的房中只有墜的些許月照出一片清冷的暗白。
上栩面對徐卿安的方向，見他久未應答，只是眼眶有了點閃爍。
“怎麼了？”問，“難道你也沒想好麼？”
徐卿安眼底酸痛，撇過頭狠狠地閉了下眼，再睜開輕笑聲道：“其實答案是誰已經有了猜測，只是其中的意圖沒有想明白罷了。”
他問：“娘娘覺得這次上大人遭的危機，幕後之人這樣對他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可以肯定的是，這原因斷然不可能是因為恰好撞上了，娘娘可以想一想，江南水運的事方才發生不久，上大人就遭了難，所以那到底是沖著上大人去的，還是沖著娘娘來的？”
上栩沉：“你的話我想過，可是江南水運事前為了防止那人的報復，我們已提前做了準備，而且就算‘禍水東引’失敗，他也不至于這麼快就查到我的頭上，那麼剩下我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共沉淪’了，然而我深知這并非是他的風格，所以我才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為什麼他驟然下此毒手。”
徐卿安思忖片刻，突然道：“娘娘這次到大安國寺來住的房間不是院中的
主屋，而是住到了偏房，是因為娘娘邊那位傷的侍？”
上栩看著他，微微點頭輕嗯一聲。
徐卿安長嘆：“那真是巧了啊，又是娘娘的兄長，又是娘娘的隨侍之人，一時間這麼多糟糕的事都發生在了娘娘邊，娘娘可曾想過這其中有何關聯？您的那位侍又到底是何許人？”
阿箏是小皇帝登基之後才來的上栩邊，徐卿安以前從未見過。
而阿箏的事上栩了解得也并不多，但若要說到關聯確實是有的。
如今阿箏和阿兄的安全更為重要，上栩便也不對以前的事做瞞，而且本也覺得阿箏以前那些事沒什麼蹊蹺的，并且本也是許多人知道的。
上栩：“阿箏是四年前阿兄去州賑災時帶回來的孤，記得當時是阿兄在勘測橋梁建址時，在河邊遇上的，那時衫襤褸、瘦弱無比，還發著高燒昏迷著，也是因此我阿兄沒有將送去和難民同住，而是將帶在了邊單獨照料。”
“許是因為連日高燒不退，待醒過來便失了以往的記憶，只知自己阿箏，不過許是習武多年，自已經練就了許多反應，所以武功上沒過多久就全然恢復，阿兄也是因此將帶了回來，安排在了我邊，想著相互能有個照應。”
“只是這幾年來，都沒有想起太多往事，而我雖也讓人在州查了幾年，但因信息實在太，所以現在也并未有實質的進展，以至于至今為止，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何許人。”
徐卿安沉：“如此看來，您的侍一開始就和上大人有牽連，可是若要手警示，是上大人的分量就已然足夠，又為何還要其它人……娘娘，您是否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
他探尋的目突然向投去，子前傾，支在側：“這一次，您一定不能騙我。”
第43章
昏暗中,他熾熱的目向籠罩而來，可上栩卻覺得他的話中帶了別樣的意味。
這一次一定不要騙他？
為何他這話說得這般重，縱以往多與他有虛與委蛇的時刻，但從他語氣中所聽出來的卻也完全不像在指代那些事,而像是更遠更深的怨念。
但可以確定,和他是之間是不存在能達到這個程度的糾葛的。
因此回答得也很坦誠：“當真沒有。你剛說的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過,傷阿箏的人我確實知道是誰，是江南來的那幾個船商家主中的一個。”
“而且那人還是阿箏的故人，第一次見到那人時便覺得有些印象，然而以往與之的事想起來的卻并不多,所以前段時日便在那人上多有關注，結果誰知那人早已設好圈套,要殺。”
“不過這到底是舊怨還是被人唆使，現在并不清楚,只能等到之後再查。”
見與他說了這麼多，期間字字句句都著他的眼，沒有毫瞞的神態，他不由得著角笑了笑。
因他剛才前傾的作迫向後仰了,肩邊的服便因這姿態有些松散，他瞧見一眼，手幫拉過攏了攏。
上栩肩膀下意識一。
可他只溫聲道：“臣相信娘娘，臣問那話也沒有其它意思,只是覺得如今事態急,臣擔心和娘娘之間的消息有差、所知不一,對後面的籌劃會有影響，這才多問了一句，還娘娘勿要介懷。”
“娘娘！”青禾突然在外輕喚道。
房中二人同時間向房門看去,又轉頭對視一眼。
徐卿安問：“臣可要回避？”
上栩沉片刻：“不用，青禾知道我們的事，現在過來定也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我，許是和我阿兄有關，你不如也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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