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人就這樣對視凝著，誰也不說話。
“娘娘！”
打破沉寂的還是屋外青禾傳來的喊聲。
上栩：“何事？”
詢問期間目也一直鎖定在他雙眸上。
“阿箏暈過去了，沒有大礙，但荀大夫建議早些回宮靜養！”
上栩聞言一下向外看去，又跳下地往門口快步去。
然而手卻被拉住。
回頭。
徐卿安臉上淡淡笑意仍在，他問：“娘娘今日來，臣很高興，只是不知娘娘這樣看重臣，待大業得之後又會如何安排臣呢？”
第51章
徐卿安那話問得突然,然而當上栩抬眼朝他看去時卻也不見他眼中有多期冀，似乎隨意的一個答案他能接。
上栩垂眸想了想他剛才的那問，忽而笑道：“我自然……”
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是會封你做我的宰輔的。”抬起眼。
徐卿安長睫閃爍而語氣平淡道：“能得娘娘此言，臣萬幸三生,娘娘……”他著心中的戾氣回笑,“和您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都想掐死你！
“我都慕著您。”溫雅的笑在他臉上漫開。
上栩莞爾：“徐卿心意,我一直知曉，亦會……慷慨回應。”
話落，上栩轉回，同時間他也松了手,袖袍劃過掌心，泛起一陣刺痛。
上栩一徑往前,開了房門，而徐卿安視線下移,翻過手掌，日照進來，掌心的那抹紅痕更加明顯。
——
上栩快步去了府門外，到了馬車旁停下。
荀垂手站在旁邊,見來，立馬向拱手道：“殿下。”
“怎麼回事？為何暈過去了？”上栩語速雖快，但聲音還算和。
荀回道：“草民剛給阿箏娘子施了針，阿箏娘子上一時需要適應,又加上重傷初愈,故而一時力不濟,暫時昏睡了過去。但殿下放心，沒有大礙，只需靜養即可,所以草民才請青禾掌事向殿下說明要盡快回宮。”
上栩向馬車中了一眼：“那可有其他要注意的地方？”
荀思忖：“或許這次施針之後這位阿箏娘子會因想起往事而出現頭疼癥狀，到時殿下或可已按的方式幫緩解就好。對了，還請殿下稍後，阿箏娘子這一階段該用的藥草民也已提前備好，草民這就去取來。”
上栩頷首：“有勞。”
——
待送別太後的車馬離開後，荀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徐卿安，見他視線還停在車隊離去的方向。
荀見狀正準備開口時，徐卿安將頭轉了回來。
“進去說。”
幽幽拋下一句話後，徐卿安轉進了府宅。
至前廳，徐卿安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
荀隨其後：“剛才讓人給你診脈了？”
徐卿安：“嗯。”
剛才，荀被帶到馬車上為阿箏看診時才知道原來邊跟了一個太醫，而那太醫也在荀上去後下了馬車，那時，荀過窗隙看見那太醫進了府，他便知道，這一切可能是早就被上栩安排好了的。
現是一早就押著他，然後又支開他出來讓太醫進去，不明擺著就是要趁他不在時找借口給徐卿安看診麼。
荀心有余悸道：“那那大夫說什麼沒？”
“沒說什麼，號了脈就退下了。”徐卿安始終垂著眸，視線也不聚焦，似在出神。
荀點頭：“也是，真看出什麼也只會私下說，斷不會當著你的面言語。”
徐卿安張開右手手掌，目落過去：“你放心吧，應該這一次沒被察覺出什麼端倪。”
“我來時服了三顆緩毒丹。”他補充道。
“三顆！”荀震驚，一下拉過他的手放在案上，又去把他的脈。
徐卿安的余毒頑強，平常為了要制它，他所服緩毒丹的藥勁就猛于尋常藥，故而他所用的頻率也不過三日一粒，如今一下服三粒，荀難免就覺得這會對他造極大的影響。
徐卿安淡聲：“不必擔心，這法子是須大夫給我的，他說用一次沒關系，只需接下來的幾日小心調養著，把那藥勁散去就行了。”
荀：“我師父竟還給你說過這話？”
徐卿安如實道：“他臨走之時，我為了預防今日這樣的況便曾多問過一句。”
見他脈象神皆無異，荀放下心道：“難怪我見你掌心之中多了道傷痕，是你當時急之下去翻藥傷到的？”
徐卿安握回手：“嗯。當時一聽來我便覺得不對勁，我本想去尋你，然而又聽說你已被扣在了前廳，好在急之下，我突然想起了你師父告訴我的暫時掩蓋脈象的法子，這才蒙混過去。”
那時徐卿安雙眼還蒙著紗巾無法視，所以一時不慎才被劃傷了手。
荀輕嘆：“雖然過程迫了些，但好在瞞了過去，而此番雖起了疑心，但也算是親眼驗證了你的無礙，想來能將的疑心打消一陣。”
徐卿安沉：“但愿吧，如此也不枉今日費了這番力氣在面前演了一出戲。”
演了一出能夠解釋他為何要不辭而別的戲。
荀也不再多說，只道：“之後的事我也幫不忙，我還是去寫封信給我師父吧，問問他你那三顆藥下去當真就沒事？”他拍了拍頭，邊說邊往外走，“還得想想該怎麼給你調養。”
徐卿安垂眸閉上眼，心緒再次混。
——
回宮之後，上栩留了剛才隨行的太醫問話。
“他的子如何？可像是有頑疾的？”
太醫恭敬回道：“回娘娘，那位徐大人的脈象是有細弦數脈之象，然而他適才經過打鬥，又中了……催.的藥，故而氣上難免會有虧損，所以這樣的脈象在當下況來說也是正常的。至于娘娘提到的頑疾……除了脈象外，觀他神態都不像有頑疾的癥狀。”
上栩不可置信道：“一點都沒有？”
太醫頷首，正肯定道：“甚至他五臟六腑之能比尋常人還要好。”
聽到這里上栩便覺得愈發不對，道：“他曾說過，他時曾患先天不足之癥，一直由藥將養著，甚至之前還曾用人參丹那樣的大補藥吊命，而你卻說他的五臟六腑之能比尋常人還要好？雖據他說，他近段時間找到了治之法，然而僅這段時日不足之軀就能趕超常人，難道你們醫道中真有這種靠後天醫補的扭轉之法？”
“這……”太醫遲疑，并未將話說死，“人外有人，世間善醫道者眾多，或許真有能士能做到這一程度，也或許是臣醫不，未能把出那位徐大人的疾所在之。”
上栩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道：“我知曉了，太醫便如我之前所說，依著他的脈象給他多挑些補品過去吧，記得將樣子做得像些。”
太醫應是。
待太醫走後，上栩兀自思忖著他所說的話。
宮里的太醫就算稱不上舉世無雙的圣手，但其醫也能夠得上當世一流四字，況且這次來的還是太醫院最有資歷的太醫，連他都沒查出徐卿安以往疾的痕跡，那麼就說明徐卿安的病極大可能存在蹊蹺。
只是這倒是和上栩原本預料得相反。原以為他是在他不足之癥是否治好一事上欺瞞了，卻到現在才知道，他或許本就沒有患上過什麼不足之癥。
可是他又的確在面前狼狽地吐過兩次，且次次痛苦，本不像是裝出來的。
而若說他第一次吐，上栩還能找到其中
蹊蹺之來說服自己，那麼第二次當是找不出任何理由。
首先，他們的相遇就充滿了不確定，今日回上府是今日才定下的事，他很難及時知道的向，而追殺他的那幾人也確實是船商，不可能陪他演這樣一出戲。
況且他完全沒有理由在面前刻意吐又暈厥，他既已說過他病癥已經痊愈，這樣的表現除了讓懷疑他此前話中真實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若非是他醒後又不辭而別，最後也不會懷疑到他的病癥上。
他說他直接離開是不想將自己的不堪表現在他人面前，就算如他所說，是這個理由，那太醫診出的他或許并未患過疾的結果又該作何解釋呢？
要知道，一個健康的人若是要吐當是要到極大的刺激，今日他雖和人拼殺，但他并未嚴重的外傷，就算加上那催.藥的作用，當也不至于讓一個健康之人，甚至是五臟六腑之能優于常人的人吐昏厥啊。
層層細想下去，上栩竟越來越想不通。
——
上府，上櫟洗浴更後坐上了床榻，蘇凝從外間過來，遞了一碗安神湯給他。
“這幾日想來你沒歇好，喝了這湯定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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