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也道：“是娘娘，荀大夫已將治療阿箏娘子失憶之癥的法子傾囊相授，臣之後也能及時對阿箏娘子的癥候進行診治療養。”
上栩聞言是有些驚訝的，畢竟醫這塊的東西都是各家各派代代研究，視作不傳之的立門立派的法寶，如今荀竟能慷慨授人。
自然對荀生了激，然而轉念又一想，荀與徐卿安關系切，他這般態度是否也有徐卿安有關？畢竟徐卿安剛才說了，看重的親近之人，他定會相護。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向荀道了謝，然後再囑咐太醫此後要對阿箏的況多加看顧。
“娘娘。”這邊話一說完，青禾殿來報，“蘇大人來了。”
“蘇敘白？”
“是。”
他來做什麼？
上栩和一旁聽到這話的徐卿安同時沉默。
——
蘇尚在正殿等候，見上栩來時他方準備相迎，卻又見後面還跟著一個男人。
徐卿安向他見禮。
也不待蘇尚開口問，上栩便先道：“敘白怎麼來了？是剛才在朝上還有事未說完？”
蘇尚笑一下道：“不是。是臣剛才見宮監去向徐大人尋大夫，心想是否是殿下不虞，便想著來看看殿下。”
剛才事態急，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找徐卿安請大夫，徐卿安聽聞後又火急火燎地直接騎上馬就縱馬回府，這樣大的陣仗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上栩如實道：“不是我，是阿箏。出了些狀況，恰逢徐卿家中有位能對癥治療的大夫，這才讓他幫忙請進了宮里。”
蘇尚向徐卿安看去，徐卿安微一揚眉，對他淡淡一笑。
蘇尚垂眸，又復看向上栩：“阿箏的病就這麼復雜麼？竟連宮里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現在況如何了？臣也認識幾位圣手，不如臣也將他們請來，讓他們為阿箏娘娘好好看看。”
上栩：“不用了，徐卿家中的那位大夫已經幫阿箏將病癥穩定下來了。”
徐卿安忽而在這時道：“對了娘娘，剛才子雖將他先前施下的藥方告知了太醫，但醫一道上，知道藥方應該還不夠，待臣回去之後，臣讓他將其中醫理，和對于阿箏娘子的病癥各階段該如何調養全數寫下來，到時臣再呈給娘娘，也好讓太醫們了解子之前所用的方法，好配合著去幫阿箏娘子療養。”
子，是荀的字。
上栩稍側頭向他：“好，你給我之後，我再轉給太醫便是。”
徐卿安含笑應聲。
蘇尚在一旁看著，兀自冷了臉。
——
蘇尚此番來也無大事，上栩自也不會多留他，荀那邊也都代完了，幾人便差不多一起離的宮。
離開前，蘇尚還是執著地與上栩再說了幾句話，故而走到殿外時，他與徐卿安的距離差了幾個位。
微風拂過，蘇尚只覺一悉的香氣從前襲來，沁鼻中。
轉過拐角時，他瞧見了腰上的那一個香囊，就是他早前在朝上注意到的那一個。
他目凝了凝，抬眸住了走在前面的人。
“徐大人。”
徐卿安應聲駐足回眸。
蘇尚與他對視一眼後，目落回到那腰間的香囊上，問道：“徐大人近日佩香囊了？”
徐卿安隨著他的視線，眼一垂，隨“哦”了聲，笑著道：“是啊。”他將自己腰間的香囊捧了捧，“佩了有一陣了。”
蘇尚奇怪道：“我記得徐大人以前似乎沒有這個習慣？”
“嗯。”徐卿安承認道，“以前沒什麼特別喜歡的香，所以都不佩香囊，但這是太後娘娘賞的，我自然就不能辜負了娘娘的恩典。”
蘇尚眼底的暗了暗，沉道：“這可是蘭香？”
徐卿安夸張驚訝道：“蘇大人這麼厲害！這都能聞出來。確實是蘭香，看來蘇大人也是識香之人啊。”
他揚著笑，慷慨道：“蘇大人可喜歡這香？正好太後娘娘賞了我許多，不如我去向求個賞，讓允我將那香分與蘇大人一部分，畢竟太後娘娘賞的香應當是極好的，蘇大人也可佩著用一用。”
“不用了。”蘇尚偏過頭，看向遠，冷冷道，“我不太聞得蘭香。”
“哦……那真是可惜了，蘇大人聞不得蘭香，可太後娘娘卻獨蘭香。”徐卿安垂眸，滿是憾。
蘇尚不蹙眉回頭：“不是吧。”他扯著角，泛起笑，不甘落下風，“據我所知，殿下喜歡的香可不，而芍藥花香應才是的最。”
徐卿安神自若，溫聲回：“是啊，然而用在自己上的，和喜歡從其他地方聞到的，終歸不一樣嘛。”
他意有所指，蘇尚的臉更黑了。
第53章
徐卿安回府後將他在殿中說好的寫方子的事告訴了荀,荀點點頭，直接應好。
徐卿安笑：“果然是你，對這些事一向干脆。”
荀知道，徐卿安指的是他對自己的醫慷慨授人的事。
荀：“醫者嘛,當以救人為先,其它的都是小事。”說完,他又傲道，“再說了，這醫道呢還是講究一個合理運用，反正法子就那麼多,就算我不講，他們去醫書上也能翻出來,然而這知道法子，和會用法子又是兩回事,而我的醫厲害就厲害在會用法子上，這可不是別人想學就能學得會的。”
徐卿安搖頭失笑，配合道：“行，五巖山上不僅有個須神醫,還有一個荀神醫。”
荀毫無謙虛：“誒，對咯，就是這個說法，中聽。”
張凡也來了徐府,徐卿安和荀說完話後便去了書房找他。
“張公。”
青年聲音清潤耳,張凡連忙從座位上起,向他行禮。
徐卿安快步上前，抬手將他止住。
“張公莫要多禮。”
張凡便停下作，也將口中本說之話咽了下去,轉而又將目落在了那一抹刺眼傷痕上。
他道：“今日上朝時才知郎君遭遇了刺殺，又見郎君臉上帶了傷，著實後怕得了把汗，郎君其它地方沒什麼大礙吧？”
徐卿安笑了笑，寬道：“沒有大礙。”他指尖在傷痕旁點了點，“就這一失了神，結果恰好就失在了臉上，讓張公擔心了。”
張凡適才松一口氣。
其實他再嚴重的形都見過，當年渾是的周景知被扶上他的馬車時，虛弱無比，都不能說是昏沉，簡直就像是人將死之前那樣，目中空泛，口中有進氣，唯聲聲出氣聲替，也只頃刻間，本熏著檀香的車廂就被腥味覆蓋。
張凡記得，若非當時他一直說著皇後如何如何，宮中安危未定，恐怕連那口氣他都給他吊不住。
也正是因為見過這樣的場景，所以張凡才再聽聞昨日刺殺之事後甚為膽戰心驚，唯恐四年前的事再現。
張凡緩聲道：“那郎君對刺殺的人的份可有頭緒？”
“嗯。”徐卿安點頭，“其實我已將人控制住了。”
他對張凡并不設防：“是江南的那幾家船商，不過雖是他們主使，但背後真正激出他們這個想法的應該是蘇。”
“又是蘇……”張凡暗暗切齒，又問，“那郎君將人扣下是有何打算麼？”
徐卿安道：“我原想的，是要借江南之事對蘇行正手，結果剛好那幾個船商就送上門來，我自然就要好生利用一番了。”
“我先將京城之中有人行刺朝廷命的消息發散出去，讓事態擴大，不讓他們之後有轉圜的機會，然後在船商上挖出盡可能多地有利于扳倒蘇行正的證據，否則這人進了京兆府，到底能讓他們說出多事就不一定了。”
張凡點頭：“如此一來確實能夠保證對蘇然的一擊即中。那不知郎君審得如何？”
徐卿安垂眸：“差不多，扳倒蘇行正足夠了。”
張凡：“看來一切順利，接下來只要設計好，將他們由京兆府就行了。”
徐卿安安靜了片刻，他往杯盞中續了茶水，端起來細細品了一口。
“還不急……太後那邊還讓我幫查一件事。”
張凡抬目，以為自己恍惚間耳朵出了問題，他輕聲確認：“太後？”
“嗯。”徐卿安依舊垂眸喝著茶水，“想讓我幫查一查邊那個侍阿箏的世。那侍以前可能與蘇有牽扯，所以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挖出些什麼。”
張凡不解：“可是為何會讓您來查？畢竟調查世一事絕非是僅靠審訊就能完的。”
徐卿安：“因為阿箏的世已經在蘇面前暴了，若由的人出手，恐怕會被蘇察覺。”
張凡擔憂道：“只是這樣一來，豈非郎君的勢力也會被悉？”
徐卿安沉：“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些，不然也不會向我求助，不過已說過，在調查阿箏世一事上，我若缺什麼都可向索要，這樣我也好找法子遮掩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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