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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事多舛,人也總是多變,外人傳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況且,我的本意也不是要殺他,只是想……”

“只是想讓他長個教訓。”徐卿安寞聲。

“可是上大人,縱算人心多面,但是一個人智慧、手段風格卻常常是一致的,即使你離開場三年,但依你以前的經歷,你斷不會因為旁人的幾句話,看見的幾件事就做出那樣的決定,這和你以往的風格不符。”

一個一貫儒雅隨和的君子若真覺得一人要勿歧途,第一反應想的竟不是如何勸誡他,而是如何給他吃苦頭,讓他長教訓?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見上櫟不語,徐卿安便繼續道:“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并非全然不信你的話,只是你的話里有矯飾的地方。”

“挪用中宮璽印,讓原本與上好的世家轉頭蘇相旗下,這些的確只有你能做到。也如你所說,你這樣做是為了要和他們綁在一起,留給他們鉗制你的手段。我想,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江南船商出事後不久你就被誣陷了獄。他那時可是找過你?讓你在江南局勢上再配合他行事?”

櫟承認:“是,雖然當時那件事他并沒找到是殿下所為的證據,但是幾大船商接連出事對他江南的布局造了極大的影響,所以他便找上了我,讓我憑借父親留在江南的聲譽幫他招攬民心,亦再去和那些世家聯系,讓他們幫忙穩住船運,不要讓旁人去占了便宜。”

“但是你拒絕了,所以他便遷怒了你,又因為你拒絕了他,讓他因此覺得江南船商的事與娘娘有關,所以他向你下手,便是對你沒有管住娘娘,讓‘安分守己’的懲罰,亦是對娘娘的警告。”

“不,不對。”徐卿安又改口道,“依他的手段應沒有警告的說法,他最初的打算應該就是直接對娘娘下手,只是那時你想護住娘娘,替擋了下來。也難怪那時我去牢里見你時,你讓我轉轉告娘娘不要再花費心思救你,原來不僅是因為你不想讓因你而激怒蘇相,還是因為你知道這背後的一切因何而起,所以你那時就存了死志,就想以此贖罪,以此解。”

櫟聽了這些,閉眸長呼了一口氣,久久說不出話來。

徐卿安看他反應便知自己說對了,也亦平息了一陣,後再徐徐開了口:“上大人,很折磨吧?很痛苦吧?可是你知道麼,能狠心做下那些事的人是絕不會如你現在這般備煎熬的。”

“你當年絕沒有參與沉船之事的謀劃。”他語氣突然加重,亦變得急切,“為什麼?為什麼到了現在還要攬下那罪責?若在以前你可說是為了要和他們綁在一起從而幫娘娘躲過他們的清算,那現在呢?這理由本就說不過去,如今不管是蘇相還是娘娘,都已心知肚明對方的打算,無論哪方都絕不會停手,你今日對娘娘說的那些話除了會增添的痛苦外,還有什麼意義!”

櫟對徐卿安的質問恍若未聞,只慢慢抬起眼輕聲道:“你剛才說得對,現在無論哪方都不愿停手,所以徐大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徐卿安看著他。

櫟緩緩吐字:“你讓娘娘……放下吧。”

徐卿安眸怔了一瞬。

而上櫟繼續道:“我知道娘娘現在與你走得近,你的話也許能聽得進去些,所以你便勸勸罷,斯人已逝,無論做到哪步,那人都不會回來了,又何必執念過往、困于囹圄,而若真有在天之靈,我相信那人也是期盼好的,而只要現在停下來,蘇相那邊也定會就此收手,從此以後相安無事。”

“上明樾!”徐卿安沒忍住雙手一下揪住了他的襟,“你就一定要咬住那些矯飾後的‘真相’不松口?你就一定要讓在此後的余生里對你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你到底是讓放下,還是要加劇對的折磨?”

“到底是你太過天真,還是太過愚蠢,你怎麼會覺得到了這一步蘇氏還會收手?”說到這里,徐卿安猛地想起剛才進來前上櫟與蘇尚之間的對話,他邊沉邊道,“蘇七郎,蘇敘白……你們剛才到底有何約定?你拜托了他什麼?”

“說話!”喊完之後徐卿安又了聲音,好生勸道,“你知道麼?縱然你後來為了躲避清算不得不和那群幕後之人綁在一起,但只要你沒有參與到最初的那場謀劃之中,便是不一樣的,哪怕你仍做了錯事,但對你的恨意便是不一樣的。”

“你是他的兄長,你是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你不能

這樣殘忍地對已經很累了,已經經歷太多了,不住的。而你,亦不該背負不屬于你的罪責,你過上公和玉華公的教導,你想想若他們還在世,他們會讓你如何選擇?再想想你初仕的主張和志向是什麼,可就會這樣與惡人妥協,讓他肆意逍遙?”

見上櫟神似有松,徐卿安聲追問道:“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都要和他們牢牢綁在一起?到底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櫟弱聲:“徐大人也進朝堂有一陣了,可知道我每月同一日都會進宮與殿下敘話?”

“怎麼了?”徐卿安睫閃爍,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

櫟抬眼:“你覺得僅憑權力的讓渡就能讓他徹底放心了麼?你覺得,我剛才說的只要殿下停手,不再追究過往,蘇相便能與相安無事又靠的是什麼來判斷的?我承認,我咬死真相,和他們綁在一起,就是想利用與殿下的兄妹之停手。我亦知道這樣對上何其殘忍,可是你知道麼,沒有什麼是比命安危更重要的。”

“你什麼意思?”徐卿安越來越不安。

櫟終于松口,說了真相:“我每月進宮尋殿下非只是為了與敘話,更重要的是要為送去之毒的解藥,那毒存于平日沒有任何癥狀,就連中毒者自己也不會知道,但只要一停藥人便活不過一月,所以,最開始蘇相才會答應放過,亦任垂簾。”

“因為的命從來都在蘇相的掌控之下,而剛才,蘇敘白來亦是為了此事。”

徐卿安眼睛慢慢瞠大,然後突然猛地起向前,哪怕差點趔趄摔倒,手扶了一下地面,也毫不停地直接往外奔去。

第76章

太後的車駕早已回宮,徐卿安駕著快馬飛速往太極宮趕去。

途中,他腦中一直回想著上櫟的話——

每月服一次解藥,但只要一停藥人便活不過一月。

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駕!”長街中一聲高喝伴著急促的馬蹄聲劃破長夜的寂靜。

——

因著張凡的原因,這段日子徐卿安一直都有出宮闈的令牌,出示令牌到位置下馬後,他便直往荀所在的方向去。

“快收拾東西,隨我走!”

方開了門,徐卿安便直接進了屋,又到擺放醫的桌案前,開了藥箱,憑著記憶拿起桌上的醫往里放。

剛洗漱好準備歇下就見個這麼急匆匆的人闖進了他的房間,又只撂下一句話後就乒乒乓乓地收拾起他的東西來。

搞不懂。

“這是怎麼了?這麼急做什麼?張公出事了?可是他況不是已經穩定了嘛。”

“不是張公。”

徐卿安暫時停下作,立看他:“是。”

驚訝得揚眉:“立政殿那位?怎麼了?”

被蘇下了毒。”

“啊?!”

“是上明樾說的,解藥每月一服,平日里與尋常無恙,但只要有一次解藥沒吃,那便活不過一個月。”

徐卿安轉抱起了藥箱,又一氣呵地拉上荀準備往外走:“你快去幫我看看,是否有制得解藥的方法。”

“等等等等。”荀止住他,先問,“中毒了,什麼時候的事?”

徐卿安權當這是荀問診的步驟:“大概有幾年了吧。”

“幾年!”荀便更震驚,又沉

徐卿安眼底泛紅卻又不解:“怎麼了?可是因為中毒的時間越久越難解?”

搖搖頭,喃聲道:“可是我才把過的脈,沒發現問題啊。”

聞言,徐卿安焦躁的心平息些許,但也依舊擔憂道:“但是上明樾說了,平常時候是看不出異樣的。”

解釋道:“表面上看不看得出和脈象上看不看得出是兩回事,就如你一樣,你也是定期服用緩毒丹,只要你按時吃藥誰能看出你存有余毒?然而若是懂脈象的大能來看,那你的問題便是難藏住了。”

“且你說已中毒幾年,那麼隨著時間的沉淀,就算每月服用解毒的藥品,那的脈象及上的其它地方也總會癥狀,但我給把脈時卻并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包括的表面的其它表現。”

“要不然就是如你上次一樣,額外服了藥將那脈象暫時穩住,便可讓脈象短暫如常人一樣。但是你也知道,那樣做的壞極大,且時間也不會穩得太久。我問你,可知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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