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是儲君，我也不能他六哥哥吧？”
儲君，不能序齒稱呼，那稱名諱就可以了麼？
蘇尚沒有問出這話，那時年，天真無邪，他不能這樣為難，所以他說：“那不如你也我尚哥哥？”
可是抿有些難為道：“但是我都習慣你七哥哥了，你是不喜歡我這樣你麼？”
他垂了眸，沒有再說話。
兔兒燈……蘇尚記得，的第一只兔兒燈是他送給的，第一次做出來的兔兒燈也是由他幫忙指導出來。
但是折出來的第一只在那年元日送給了現在旁的那人。
先來後到，還像不是這個道理。
那日，蘇尚穿著的袍在立政殿呈報了近期禮部的要事，周景知恤他冒雨前來，讓人為他備了服，亦準備留他下來一起用膳，也邀請了他。
然而他拒絕了。
回了府，蘇然一連驚恐地上來迎他：“七郎，你……去宮里了？”
長廊下，蘇尚抬起仍帶著水汽的長睫向蘇然看去，冷聲：“告訴父親，我不做不忠之人，亦不做不孝之人，所以你們之間的事你們自己理，我絕不參與。但是我仍是好言再勸一句，趁事沒發生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上巳夜護衛駕的人是張定安，有他在，你們不可能得手的。”
“還有，讓他記得承諾過我的話，無論結果如何，都絕不牽連無辜之人。”
雨水嘩嘩，從瓦檐上流下，蘇尚回了房。
第77章
蘇尚進殿時上栩已換了到前殿安坐。
蘇尚剛進殿幾步,抬眼便瞧見了那站在殿中一側的徐卿安，二人當即都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將目瞥向了另一側。
“聽說剛才敘白去了上府？”蘇尚行完禮後，上栩也不待他開口便直接問道,“是有要事？”
蘇尚立道：“剛才聽說了江南來信的事,一時驚愕便想去府上看看明樾兄,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去府上又恰好到了殿下，卻見殿下不適，故而現在來看看殿下好些了沒有。”
“好多了,敘白不必牽掛。”上栩眸無瀾盯著他，神沒有任何波,甚至都沒有一對多年好友來關切的回應，反而繼續冷聲問道,“你問了哪些話出來？”
蘇尚默了默，道：“往事他沒有多提，只說讓我以後照顧好殿下。”
上栩意味不明地笑了幾聲。
“你們都先出去。”說著話時上栩沒有對向任何人，但殿的其它幾個人卻都知道那個他們指的是誰。
其余的人自然是配合,徐卿安目卻在說話的二人上來回停留幾息。
他眸一沉，忽然想起了什麼，拱手道：“剛才娘娘在更時，子曾向臣提了一下娘娘的況——娘娘如今子較為虛弱,雖平常并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但若一直不調理任它發展,以後恐怕會損及本，故而子想了個方子想為娘娘好
生調理，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說完,徐卿安往側後瞧了荀一眼。
荀頓時心領神會，跟著拱手應聲：“哦是啊，草民初宮闈，許多章程還并不了解，便在剛才請了徐大人幫草民提及此事，問一問娘娘的想法。”
上栩其實并不在意，只是現在急著有話要單獨對蘇尚說，便應了道：“便依荀大夫的法子來吧。”
荀也回得飛快：“那草民這就去抓藥煎煮，一會兒就將調理的第一碗藥送來。”
眾人終是暫時先退了出去。
蘇尚轉頭看著離去人的影，心頭莫名一暢，原來還是有些話旁人是聽不得的。
他慢慢轉回了頭。
“當年的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蘇尚抬眸一怔。
上栩依舊目無瀾地盯著他。
——
徐卿安到了殿外，不過在殿中待了一段時間，外面便已下起了雨，雖已是夜間，看不見雨在空中飛舞，但臨近殿宇，在燭火映照，打落在廊下的水花卻是清晰可見。
徐卿安向外了手。
雨水遍布手掌，打袖口。
“你看你，剛才非要提那麼一，就讓我現在要平白無故地多來回冒雨跑一趟。”和徐卿安站在一起的荀看了看周圍，見近無人後開口似抱怨道。
剛才徐卿安在殿中向上栩提起的，荀說子虛弱的話其實是他自己編出來的，在此之前也沒有與荀商量過。
徐卿安用手指捻了捻打在手掌上的雨滴，足夠後方才收回手。
他側對荀道：“今日蘇敘白去上府時最先找的就是上明樾，所以我想被下毒的事不只有上明樾和蘇知道，蘇敘白可能也知。”
荀恍然大悟：“所以你剛才那話是說給蘇敘白聽的？”
徐卿安看他：“不是你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麼，萬一蘇下的毒真的就是那種哪怕長期服用也察覺不出的端倪的，那我們不就需要驗一驗看看那毒到底存不存在？”
荀揚了揚眉，本想說他有個九把握確認這世上目前沒有那種毒，但是萬一呢？所以那一他想驗就驗吧。
徐卿安再道：“你確定的子沒有問題？”
荀道：“也就是有些氣虛吧，但最近在特殊日子上也是正常，且一天就同你做這些傷腦的事也難免會有些郁結。”說到這里，他突然來了神，怪“嗯”一聲，“你們這兒倒還像，似乎心事都還多。”
徐卿安當然知道是因何而傷神，沉道：“那你就為好好調養一下吧。”
荀歪了歪頭：“好吧，正愁不知道等下熬什麼藥給差呢，那我就先去太醫院取藥了。”
荀撐了傘，走了雨中。
徐卿安亦轉，往上栩寢殿殿門走去。
——
殿，上栩那話之後整個大殿的空氣都似凝滯了片刻。
蘇尚看幾息方才一笑，準備開口回，然而卻又一下被打斷：“你說你今夜去到上府，是因為聽說了江南的事後想去當面問問我阿兄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你知道麼，依我對你的了解，正常況下，按你今夜到上府時的境況，你那時的第一件事絕不是去找我阿兄。”
蘇尚來時上栩剛暈倒不久，那時守在邊又是徐卿安，若是其它時刻他一定會與那人相爭護送回來，可是今夜他沒有。
就說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蘇尚當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
這些年來他對的諸多行徑從不掩飾，哪怕越來越躲避他，越來越刻意與他拉開距離，他也從未將自己的意減半分，反而因為那些執念、那些無法的，越燃越濃。
上栩再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起了哪些作用？”
“你只需相信，我從未參與。”
“那便是在事發前就知曉了。”
蘇尚眸又是一定。
上栩對著他笑一下，那笑十分淡漠，不說是否相信他，就是不信，也沒有毫對他早已知曉那件事的怒意、恨意，這樣的神就讓他生出一種要被完全拋棄、失去所有在意的恐懼。
“又是在事發多久前呢？一日？兩日？還是更久之前？”上栩眼底微有潤，“曲江池畔，你可也曾提前去看過他的尸首？”
蘇尚目急切，又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著，語速飛快：“我的確提前知曉那事，然而我也不過只在事發前一炷香的時間才僥幸得知，我也想去阻止，可是本就來不及，那時，你們已經登了船，我看著船只傾斜，看著你們落水，一切都來得太快，我只能趕快就近喚了軍下水救你們，可是……”
他垂眸，無比懊悔：“可是他們只救起了你。”
“至于他的尸首……事發之後，我也曾質問過父親，但是我實在無法與他抗衡，反被他囚在府中，後來，他為了讓我死心，就帶我去了曲江池畔……”
說完，蘇尚又立馬抬眼，眉頭張地擰起：“這些，我都不是刻意瞞你的，我只是擔心傷害到你！因為父親他，父親他……他對你下了毒！”
霎時間，上栩腦中懵了一瞬。
蘇尚繼續道：“當時，先帝出事，薛弘擔心終有一日你會探得真相，所以他便對父親主張要將你一并鏟除，我雖用盡各種辦法換得父親承諾不傷你命，可是薛弘仍是咬不放，不得已，父親便只能想法為你下了毒，再定期給你服用解藥，以此控制你。”
上栩：“可是我并不知曉我中了毒啊，你們要控制我，難道不應該讓我知曉此事麼？”
蘇尚低聲：“因為他們要牽制的是明樾兄。”
一切都串起來了。
上栩沉默後問：“所以，我阿兄用我的印璽配合你們，讓江南的世家投效你們，都是因為他知曉我中了毒，而若他不這樣做，你們就不會定期給我服用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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