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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上栩同樣地因為荀的那番話而煩憂。
荀細致地給講述了他那三年在五巖山上療養的日子。
“他是因被帶毒的匕首刺中才中的毒，又加上他上岸之後還與人有過拼殺，傷之後更是加速毒對他的侵蝕，所以最開始，他幾乎是去鬼門關走了一趟。”
“後來，好不容易撐到五巖山，但也因為長途跋涉，太虛弱，致使第一次拔毒沒有功。”
“至于第二次……”
“那時，他派出去的人剛將那年事的始末查清楚，亦將所有的細節都告訴了他，也正因如此他拼湊了出來一個讓他無法接的結果——他以為害他的人中有娘娘，且娘娘是其中主謀之一。”
“所以那一次拔毒也失敗了。”
“而第三次，則是因為他改換容貌。”
“那時，我本勸他待到拔毒結束之後再行易容之事，然而他道，易容之後新的份需要他花時間去坐實，而京中的事多耽誤一日以後解決起來就多麻煩一分，所以他在第三次拔毒前易了容，可易容刮骨，哪有說得那麼輕松。”
“至于這第四次到底能不能功，我也并不能給出肯定的答案，只是前些日子，他告訴我他已出現了如鼻衄一樣，許多以前從未有過外癥狀，便說明他的毒已經又對他的侵蝕深幾分了。”
“所以下一次拔毒至關重要。”
上栩將荀說過的那些話在腦中又重復了一遍，致力于求得真相，可是如今當真真正正地將他過往里面所遭的種種了解到之後，卻除了痛心之外想不到任何能夠幫到他的方法。
“娘娘！娘娘！”
正當上栩苦思時，青禾從外邊高聲喊邊疾步進來。
上栩定下神，抬眼問：“什麼事？”
青禾：“陛下暈倒了。”
上栩一下站起：“太醫了麼？”
青禾頷首：“過了，徐大人當時還讓人去了荀大夫來。”
上栩奇怪：“他怎麼和陛下在一起？”
他不是應當在準備神策軍的事麼？
青禾只道：“聽說是去給陛下授課的。”
上栩沒再多問，而是抓往小皇帝那兒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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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上課的殿，太醫和荀在榻前給小皇帝診脈醫治。
“況如何了？陛下可有大礙？”上栩趕來後直接進殿到了榻前詢問。
亦一眼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周景知，二人視線對上了幾息。
太醫先起回的話：“娘娘放心，陛下沒有大礙，只是剛才一時到了刺激，這才一下沒住暈了過去，待歇一歇便好了。”
“怎會刺激？”問這話時，上栩不知為何跟著看了周景知一眼。
太醫一直垂著頭，自然未去多看，只說當時的況他也并不清楚。
而周景知在去時便一直回應著的目，看見他向他走來，于前停下。
他道：“娘娘，臣有話要與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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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尋了間無人的偏殿。
行至殿深時，上栩聲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陛下就暈倒了？還有，你如何想起來現在宮為陛下授課？”
周景知眸幽靜地看幾息，先道：“你可還記得阿箏說的有一個弟弟的事？”
見他此時提起此事，上栩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應道：“當然記得，可是你近日得到什麼相關的消息了？”
“嗯。”
“弟弟找到了？！”
周景知目復雜道：“可能吧。”
見他態度奇怪猶疑，上栩便更為不解，然而也不待再問，他便繼續道：“但在此之前，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當今陛下，非是三哥的孩子。”
轟的一聲，上栩瞬間怔住。
周景知將當年的事一句句告訴：“那年元日，三哥因原因沒有趕至京城賀歲，但他送了一封信來，信中寫到他自知自己時日不多，所以便對膝下不過才三四歲的孩子放心不下，而那時讓他憂心的便是那孩子的先天不足之癥。”
上栩：“什麼先天不足之癥？”
周景知：“難辨紅綠。”
上栩便立馬回想起現如今的小皇帝從未有過這樣的癥狀。
而周景知繼續道：“那時三王兄府中的醫師都對此癥束手無策，于是他便寫信向我求助，想著我邊或許有能夠醫治此癥的圣手。”
“然而當時太醫院中的資歷最深的太醫和荀子都給出了同樣的答案——當下，這就是不治之癥。”
“所以在最初，我制作皮影時也多用了有利于得此癥者辨別的，只因我認為
陛下是三王兄的孩子，直到，我看見了陛下做的那幅山水花鳥畫——”
“那樣五彩斑斕的畫卷，絕不可能是由一個難辨紅綠的人能夠獨立做出來的。”
周景知停下來看片刻，再道：“再說回阿箏弟弟的事，阿箏今日又給我講了些，說弟弟曾因父親的原因在三歲時就被選了趙王府，做了趙王世子的侍讀，與趙王世子同起居，而就在趙王世子進京那段時日，阿箏的父親帶著他們一家人去了州世，但唯獨了的弟弟。”
“阿箏告訴了我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的弟弟手臂有一道因被燙傷而留下的痕跡。”
上栩驚目：“可是在左手小臂上？”
“嗯。”周景知道，“那年，阿箏的弟弟沒有與他們一家同行，只父親說他有了一個好的去，同時，他們一家歸，卻又在歸之後慘遭滅門，今日我宮，想看的，就是當今陛下手臂上是否也有那樣一道被燙傷留下的傷痕？”
“果然，我看到了。而他今日暈厥，亦是因為當我問他那傷疤由來時，他腦中突然生痛，一下痛暈了過去。”
周景知凝眸問上栩：“所以你說這其中最大的可能是什麼？”
殿，浮塵在微中起伏，亦如現下上栩的思緒般雜無章。
整理好久才似接那荒誕道：“所以阿箏的弟弟就是陛下？而他們一家之所以遭遇滅門，也是因為的弟弟頂替了趙王世子的份？”
“而作為滅門案的為禍者蘇，亦有極大可能就是主導這場‘貍貓換太子’的幕後主事？”
“那真正的趙王世子呢？”想到那可憐的結果，上栩心惶恐不安，“他那時不過才四歲，蘇想要掌控朝局，謀弒主君，再扶立一個四歲的孩子登基還不夠？他還要混淆宗室脈，好待日後有所挾持才能安心？”
周景知眸靜如潭：“也許他最初沒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如今在進京的路上，原本的世子出意外了呢？”
他幽聲問：“你知道當年的三王兄是因何而逝的麼？”
“又為何那年就恰好，所有的事都湊到了一起呢？”
第82章
對于趙王染病離世的事,上栩不是沒有過懷疑。
當初趙王病重的消息傳京城時便覺得這一切都來得太急，從他開始抱恙到一病不起也不過一月的時間，然而就是這樣的急癥醫師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風邪侵所致。
然而趙王自小就強健,亦算是馬背上長大的馬上王爺,焉能這就般說被病邪打倒就打倒。
上栩著那大膽的猜想,問周景知道：“你可是查到了什麼？”
周景知眸在眉眼流轉幾許，垂了眸，點頭“嗯”了聲：“當年三哥非是因風邪而病重，而是因為被人下了毒。”
他抬眼看：“蘇要做的是要把朝權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殺了我遠遠不夠，他還要一個可以控制的新君,然而當時父皇的後代里，除了我就是三哥、五哥還有三哥的孩子了。”
“我那時無子嗣,我若駕崩自然就只能從宗室中選擇繼承者，而按照禮法，繼承者要麼我一脈，要麼就需得是父皇一脈的孩子,所以依照蘇想要達的目的，他一定會選擇前者，但是選前者就有一個問題——生父。”
周景知吸嘆一口氣後繼續道：“按照正常的發展來說，就算趙王世子過繼到了我的名下,趙王也應還在世,且仍是一位手握實權、鎮守邊北要塞的親王。”
聽到這里,上栩開了口，沉道：“皇帝生父，為有實權的邊境藩王,那麼往往執掌朝權的就是皇帝的生父而非朝的宰相。就算三哥沒有攝政的想法，可是蘇也絕不可能允許這種可能存在。”
周景知頷首：“所以他最先下手的人是三哥，確定下任皇帝能夠完全得他掌控後，然後再是我。”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對三哥下毒的那些日子里，與三哥朝夕相伴的世子也到了傷害，也致使世子在京的途中出了意外。”
上栩喃聲：“那一切就都對得上了。阿箏的弟弟作為與趙王世子同起居的侍讀，自是與世子言行有諸多相似之，又年紀相仿，是最適合替代他的人選，且他年紀又小，對許多事本就記得不清晰，只要後面善加引，他自己潛意識中就會將自己的份默認為別人想讓他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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