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知輕聲：“他今日回想起往事時反應那樣強烈，恐怕不只是言語上的引，還遭過一些藥上的控。”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上栩蹙著眉搖了搖頭：“沒想到，蘇為了一己私竟能做到這樣的地步，阿箏一家被滅門，想來和此事不了關系，那其他的人呢？”惶恐地向他看去，“那些曾在趙王府照顧世子的人是否也……或者說只要見過趙王世子的人都是否都如阿箏他們一家一樣？”
周景知凝眸深深地看著，點了頭：“我也是在查阿箏世時才知道，那些所謂各奔前程、另擇了良主的王府中人其實都在世子被替換不久後就被殺害了，外院的或許還好，但是院的……無一幸免。”
上栩眼睫了，又咬牙道：“果然，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如螻蟻。”
周景知道：“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將他的惡行昭告天下，讓他再無行惡的可能。”
上栩眉頭鎖，低低地應了聲。
如今，和幾年前相比，局勢大變，對于和蘇的鬥爭，上栩并不覺得他們會像以前那樣被，相反，亦覺得自己有底氣去拿下這場勝利，然而現在，擔心的是另外一件。
“你的……最近還好麼？”緩緩掀起眼簾，向他的目迎去。
“怎麼會突然這樣問？”周景知對的話有些疑，他以尋了借口將他子的況掩飾了過去，按理說不應該再突然問這話。
上栩也不知該如何說起，雖已從荀那兒了解到了他所向瞞的事，然而站在他的角度想卻也能夠想明白他為何要如此做。
況且荀說，拔毒功與否與被拔毒者的心況相連，而若在他面前挑明了可會加重他心中負擔？
上栩便垂眸先道：“只是想起你與我說的你上還殘留著余毒的事，便一直放不下心罷了。”
周景知笑了下，微微弓，雙手扶住的雙肩，用令人無比安心的語氣說道：“真的不用擔心，我上余毒雖未拔盡，但是一直以來我用著緩毒丹，子也與常人無異。況且子的醫你也見過，他都如此厲害，你想想他那要為我拔毒的師父又會厲害到什麼程度？反正我是毫不擔心的，只安心等拔毒那日到來，靜待毒除。”
在面前說起這些事時他總是這樣一幅輕松模樣，可是分明知曉其中的真相，所以他表現得有多輕松，那便知道他獨自承的有多。
上栩終是沒忍住：“荀子已經將一切都與我說了。”
剎那間，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轉而變得有些無措、慌張。
而依舊一目不錯與他的雙目對視道：“我知道你將那些事瞞是不想我擔心，然而你又因此多承了多呢？當初你在知曉真相之後依舊不與我相認，不就是因為你害怕那最壞的結果到來，進而再一次經歷生離死別麼。可是這些本就該是我們一起承的啊。”
看著他此刻慢慢泛起酸意的的眼眸：“你也說了，我們是在一起的，那為什麼明明我就在你邊，你卻還要將一些苦楚獨自承擔下來呢？而最後若真的是那最壞的結果到來，那你覺得那時的我就不會傷心，不會痛苦了麼？”
“我……”
輕抬起手，在他想要
辯駁時按在他的上，聲繼續道：“你可是想說，起碼在那結果到來之前我是無憂的、放松的？可是我不想這樣。我明白，在這件事上，你有你的顧慮，但我亦有我的堅持。”
垂眸一瞬，再抬眼時眼底已泛起淚，眼中也紅了一圈：“正如你說過的，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所以這一次的重逢，不管你我之間會發生什麼，哪怕點滴，我都不想錯過。”目堅定無比，“哪怕最後的結果真的那樣不盡人意，但是我想，在此之前我們都應該不留憾。”
“失而復得後再失去固然痛苦，但是你更是與我心意相通的郎君，我不想在你最關鍵的這段時日里讓你去承擔一切，而因此全我去做那‘無憂之人’，此行路上，無論酸甜苦辣，我們都該一起分。”
話落，揚了揚眉，帶著淚的雙眼含起笑著他。
他心緒復雜回了笑：“你說得對，我們是夫妻，是攜手同行、共歷風雨的人，喜樂也好，苦難也罷，都該一起分著，不該如我之前那樣為了那短暫的無憂而將真相瞞于你，不然那亦是對你的不公。”
“所以，”他站直子，面泛笑意卻又正式無比，“接下來的日子，就有勞夫人陪同我這個病弱之人治病療傷吧。”
見他故作正經的模樣，上栩不由得失笑：“你這話倒來得快，也不見你之前想通，非還得讓我去繞那麼一大圈，給你費這麼多口舌。”
他目真誠，繼續打趣道：“誒，我此刻能夠領悟自然是全靠的夫人的點撥啊，若無夫人金口玉言，我恐怕現在還在那思維的泥沼中轉不出來呢。”
上栩眼嗔他，更是要忍不住抬手打他，可是下一刻就被他攬腰抱住。
腹部與他，雙臂抵在他的肩下，著他的心跳，詫異地看著他，而他目已經下來。
他溫和的聲音和他含的目一起籠下：“因為那幾年的遭遇，其實失而復得的那種喜悅或許我才是更患得患失的那個，所以因此我對許多事都有了諸多顧慮，我深知其中的痛苦，便也不想你如我一樣再在那種患得患失中遭折磨，然而我卻忘了，于我們之間最重要的還有一點，就是并肩。”
“栩兒，幸好有你點醒我，不然我不知道我又要蹉跎多我們之間的時。”他笑了笑，眸熠熠，隨笑流，“往後余生，那樣的傻事我不會再做。”
放在他肩前的手掌往上去，上栩角輕漾，又俏皮道：“那我拭目以待？”
他亦從善如流：“隨時檢驗，定不會讓夫人失。”
靜了瞬，目流轉往復，他俯了，仰了頸，瓣慢慢地合在一起，由而，由心而許。
扣在腰間的掌心愈發灼熱，原本抵在肩前的手也慢慢到了後背，料被攏住，被攥，那些喜樂和安心都隨著的涌融進了這綿長的吻里。
不知過了多久，徐卿安被鼻下的涼意回了神，他睜了眼，亦慢慢卸力退開。
上栩亦因他的作從纏綿中醒過神來。
然而下一刻便是大驚失。
上栩呼吸還未放平：“你又流鼻了！”
想起荀提到他近日多次鼻衄的事，掏出錦帕後只隨意替他了幾下就要拉著他去尋大夫。
“等等。”
可是他卻不，反是捂著鼻子站在原地，有些委屈道：“你好歹也等我干凈了再出去啊。”
上栩無奈，覺得此刻還是看大夫更要些，然而他若實在不想走也拉不他，便只能先任他拭著，又問道：“你現在可有其它不適？之前就聽說你這段時間已經流過好幾次鼻，恐怕又是你余毒在作祟，便還是趁荀子和太醫都在的時候趕過去讓他們看看吧。”
周景知保持手上的作，錦帕和手掌近乎將他下半張臉遮擋完全，只出他上半部分的眉眼，他聲音嗡嗡地說：“這流鼻的原因還是多的，也不一定就是那毒的問題。”
上栩蹙了眉，雲里霧里。
周景知見了，眼神飄忽一瞬，又低下了往下看去：“也可能是……”
上栩想起剛才親吻時他的反應，霎時紅了臉，這次真沒忍住打了他肩膀一下，嗔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
這次不再由他，直接拉起了他的手往小皇帝那邊趕去。
——
京城外，距離長安城十幾里的西山下，蘇尚騎著馬立在道間。
他高坐馬上，氣質清貴，一言不發地聽著由幾百步外傳來的陣陣馬蹄聲。
直到來人勒停馬匹在他面前停下。
“蘇大人？”
蘇尚微微揚頭，角淺淺帶起笑意：“節帥，好久不見。”
第83章
臨近午時,京城，各家飯店酒肆人來人往，食客絡繹不絕。
當下，長安城中最為氣派,人氣最旺的酒樓萬鶴樓,來往之人數尤盛。
周景知坐在最上層的閣樓上,從窗往下看，能將大方一樓大廳一覽無余。
他看見一個姿魁梧的人，著華貴又束著護腕的人踏進了酒樓。
那人往上看，亦是一眼看見了他。
二人相識一笑,短暫中著輕視。
不久後，周景知所的閣樓房門就被打開。
“徐侍郎邀本帥來此是有何事要與本帥說啊。”
厚重的腳步踏進房間的同時,那雄厚的聲音也一同響起。
周景知剛抿好一口茶，茶盞放下,悠悠往房門看去——來的正是剛才在樓下與他相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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