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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本次回京述職的神策軍行營節度使,霍甘。

周景知放下茶盞之後并未起,只是角挑起笑,向對坐的位置抬手道:“節帥到了,快請座,下剛泡好的茶,正想等節帥到時請節帥品一品呢。”

神策軍將首雖也稱節度使,但因神策軍駐軍在京畿,雖主要目的是為了拱衛京師,然而也難保勢大之後會有生異的時候,所以自其組建以來,朝廷便通過各種制的手段將其嚴格掌控在手中,自然這神策軍行營節度使權力也就比不過地方上的節度使了。

然而它仍有獨屬于它的威懾力。

霍甘架子也端得足,坐下之後,手支在案上,就看著周景知給他倒茶,也不手去接:“徐侍郎還沒說到底有何事呢。”

周景知作不疾不徐,慢慢將茶盞推過去:“節帥才行了路,不如就先品茶吧,也好好潤潤,至于下要說的事,節帥一邊品茶一邊聽就好,不耽誤您喝茶。”

霍甘聞言不由得從心地笑了笑。

要知道,現下他眼前這個人可是拜四品的中書侍郎,雖然階不如他,但那職卻是實打實地中樞要職,更是未來相公的候任之職。

那人任著這樣的職位還能這般恭敬客氣相待他,他著實不得不另眼相看幾分。

他便聽了那人的話,拿起了茶盞準備品一品這香氣沁脾的新茶:“之前在回京路上曾大致了解了一下這段日子京里發生的大事,其中我更是多次聽聞了徐侍郎的事跡,所以在那時便想有無可能與徐侍郎當面一敘,結識一番,沒想到今日果然就實現了。”

“所以徐侍郎說,巧不巧?”茶盞瓣,霍甘手腕帶,沿著杯口一點點地將茶水呷口中,然而他目卻一直落在對坐之人的臉上。

周景知裝作沒察覺到他的審視,垂眸笑道:“能得節帥掛念,實乃下之幸。”說完,他切正題道,“今日邀節帥來日,是下有關神策軍的事想與節帥說。”

霍甘含笑著將茶盞放下,懶洋洋道:“你想說的可是支度使兼任之事?”

他看著對坐之人,見那人果然眉頭跳了一下,霍甘便有些得意地繼續道:“這事已經有人給我說了,他果然說得沒錯,進京之後京中會有人向我提起此事,

而他指出的人也沒錯,果然就是你,中書省的徐侍郎。”

周景知問:“是禮部的蘇大人找的您?”

霍甘眸亮一下,詫異之中又帶著些驚喜:“之前就聽傳言說過,新晉的徐雙元,在諸方面都能與未及弱冠就位列朝中要職的蘇大人一較高下,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你二人還真是都將對方心思了。”話至此,霍甘也干脆承認道,“找我的的確是他。只是他不止與我說了這一件事,他還向我介紹了與徐大人諸多相關之人。”

周景知立時掀起眼簾,目直直地向他去。

霍甘笑:“徐大人和宮里的那位走得近吧?所以徐大人今日來找我也是宮里那位的意思?”

周景知冷聲:“這樣不好麼?不對您來說更是個保障?”

“不不不,這當然不是個保障。”霍甘否定得干脆,“你們如今要拉攏我,無非就是因為你們與蘇相之間的鬥爭,然而這事與我有何關系?我本就已是節度使,誰輸誰贏,我又能拿到多?”

周景知目幽深:“神策軍拱衛京畿,直控于朝廷。”

霍甘:“那只是拱衛京畿,聽令朝廷,我如今所為并無錯。至于陛下……有羽林衛在,他們才是保護陛下的。”

周景知冷冷笑兩聲:“節帥這些賬倒是算得清楚。”

霍甘下這話:“不僅這些賬算得清楚,其它賬我也算得清楚,我可以在你們之間站隊,然而以歷代君主和將領之間的史鑒來看,我靠向你們,反而是給以後自己埋下刀子。”

“想必徐侍郎也知道,自神策軍立以來,朝廷就對其有多般掣肘,先是節度使、營田使、支度使三使分立,再是除監軍外,又有定期述職、將一說,如此繁復的手段,不過就是因為朝廷要徹底掌控神策軍,而這其中最主要安的亦是那位朝廷之主、一國之君的心。”

“而雖說現在主君年,他沒有這樣復雜的心思,但是作為代為其權力的太後娘娘就沒有麼?所以啊,我若真聽了徐大人你的話,跟了太後娘娘,現下雖的確能拿些好,但以後,等到你們想除的那個人倒臺了或者死了,那下一個該清算是不是就是我了?”

對于這些直要害的問題,周景知似笑非笑地看著對坐之人:“這些話,可是因為節帥聽了旁人的進言?”

霍甘垂眸默了默,想著對聰明人沒有繞彎子的必要,便道:“對。”

“又是那位蘇大人?”

“沒錯。”

“而且他開的價碼也徐大人給的高。”霍甘停了停,沉聲音道,“他給的可是節度使可兼營田使和支度使的價碼。”

營田使掌屯田,支度使掌軍需,三使合一即為軍財合一,讓節度使更有了擁兵自重的底氣。

這的確是極的籌碼。

可是周景知卻笑了。

霍甘沉臉:“你笑什麼?”

周景知笑道:“我笑節帥看得清君將關系,卻看不清朝堂之上歷來權柄的周旋之計。”他正下來,“我就只說一個人——前任金吾衛大將軍,薛弘。”

霎時間,霍甘便覺周張了起來。

周景知道:“薛弘是什麼下場您也看到了,所謂君將關系其實拋開看,就是上下統屬之間的關系,所有在下者的權力威脅到在上者,從來都逃不過被制衡、被清算的命運。”

“您說您順應了太後娘娘是在給自己的以後的埋禍,那麼您順應了另一方人就是在給自己找退路了?再者說,您也知道三使合一對于一軍來說的意義,那一方就能這麼干脆地給您?他事以後難道發出號令的地方就不在京城了?”

“還有!”眼見著對坐之人要開口辯駁,周景知趕忙搶先道,“下從來沒有講過,今日下找您是要說支度使的事,下要說的是平、營兩州的事。”

——

立政殿,上栩半躺在人榻闔目歇息,伴著清幽蘭香氣,聽見了從外殿而來的腳步聲。

一點點靠近,行進間挲的聲音也愈發明顯。

邊勾起笑。

腳步聲淡下,下一刻,到榻中位置沉了下,腰上覆上沉厚的暖意。

他一手搭在腰間,一手撐在旁,俯臉頰前:“怎麼又在這里睡了?這樣半躺著可舒服?”

“舒服啊。”喟嘆著睜了眼,“都辦好了?”

他輕點了頭:“當然。果然如你所料,蘇敘白提前找了他,還引導了他往君臣間忌憚、兔死狗烹的那些事上想。”

平靜,眼尾微帶笑:“怎麼只說我,這不也是如你所料?”

他眉頭跳了下:“正想問這問題呢,你怎麼就這麼了解他?他想什麼你都能猜到。”

栩眼眸覷了覷,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卻又不急不忙地用手背支起臉頰,在他的視線籠罩下,好整以暇地向他看去:“你說呢?那幾年你不在,可不就是他一天到晚在我面前來去了?這日子久了便終歸會多些了解嘛。”

周景知低了頭,迎著的笑有些威脅意味地盯:“你明知我想聽的是什麼,你還故意這樣回我?”

“你想聽什麼?”裝作不知,又道,“你總不能幾年不見變小氣了吧?”

周景知言又止,足足對要回的話想了片刻,然來就這樣想來想去時,卻見在這期間戲謔的目不住往他上投來,便干脆挑了眉道:“是啊,就是小氣了,或者說我本來就不大氣。”

他向靠近,暖的氣息噴灑互,雙距離不過咫尺,他低聲音說話時,還時不時會與發生:“當初你送我那只兔兒燈的時候我就記下了,你那時就他七哥哥。”

“你說,你應該怎麼補償我?”

第84章

面對那促狹中帶著醋意的臉,上栩沒忍住撇了臉笑了出來,可是長而勁的手指落在的臉頰,又不費力地將轉了回去。

周景知挑眉:“嗯?”

他在追問他剛才對的問題。

栩臉被他輕著,頰邊被微微攏起,便有些無奈地揚起眉,說道:“怎麼補償?都是年時期的事了,那時兩家來往切,不得便要有些稱呼,而他年長于我,恰好那時也沒取字,我便總不能直呼他姓名吧?”

“還有啊,既然這麼久遠的事你都能拉出來與我要補償,那我是否也能和你算算賬,找你要幾份補償?”

周景知:“哦?”

栩抓下他的手,拉到懷里若有若無地按著,往下落了幾息,再含笑地抬起如有春水漾的眼眸。

道:“你回來之後先是誤會我,再是對我份,期間恐怕還有其他想法吧?可是有想過要教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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