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宮中設荷花宴,曲水流觴,廣邀群臣命婦。
這是寧妃得寵後第一場大宴,人人都想瞧瞧這位新寵的風姿,
更想看看那位失了勢的憐嬪,會是何等景。
葉聽白高坐主位,側是今日心打扮過的寧妃,一水綠宮裝,清麗可人。
柳貴妃坐在下首,端著酒杯,眼神不時掃過主位。
又與旁的雲貴人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角噙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都這個時辰了,憐嬪娘娘還沒到,架子可真夠大的。”
竊竊私語聲中,葉聽白眉頭微皺。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拉得長長的通傳。
“憐嬪娘娘到!”
所有人的目,齊刷刷地向口。
一道影,在眾人各異的目中,緩緩步。
那一瞬,滿室的樂聲,仿佛被按下了暫停。
連拂過水面的風,都好似停滯了。
“好,好。”
不知是誰,看呆了,不經意出口。
來人著一桂金長,薄如蟬翼,流溢彩,行走間,宛若踏著而來。
一支在下熠熠發的步搖,松松簪在如瀑的烏發間。
那張臉,恍若天人之姿,之令人驚心魄。
一顰一笑,風華無雙。
葉聽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哐當。”
不知是誰的酒杯,落了地。
葉聽白眼睛一直跟隨著蘇卿憐的腳步,款款移。
他邊坐著的寧妃,在蘇卿憐這極致的盛世貌面前,瞬間黯淡了寡淡的白水。
坐在員席間的陸羽,本在低頭看一份策論。
聞聲抬頭,只一眼,握著瓷杯的手便是一頓。
好生悉。
分明從未見過,卻像是哪里,見過千百回。
席間,一位發白蒼蒼的大臣看得癡了,竟忘了君臣之禮,喃喃出聲。
“國……這才是真正的國啊……”
“是啊,頗有……頗有當年皇後的一分風采。”
娥環,那是葉聽白的生母。
一個曾以貌與智慧名天下,為南唐帶來最後繁榮的奇子。
葉聽白的呼吸,驟然一。
他看著蘇卿憐一步步走近,徑直朝他而來。
他指了指自己左手邊,特意空出的位置。
“過來,坐。”
蘇卿憐聞言,淺淺一笑。
目不斜視地走上高臺,在離龍椅一步之遙時停下。
就在所有人以為要行禮謝恩時,卻忽然一轉。
在滿朝文武,後宮諸妃震驚的目中,提著擺,一屁坐上在了葉聽白上!
滿殿,皆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太大膽了!
這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葉聽白著上溫的重量,鼻息間是上勾人的香氣。
蘇卿憐纖纖玉手上他的膛,眼神掃過一旁臉煞白的寧妃。
湊到葉聽白耳邊,紅輕啟,吐氣如蘭。
那聲音,又又嗔,帶著一委屈和霸道。
“皇上,妾想你了。”
葉聽白聽了,非但不惱,反而抬手,在*上拍了一下。
“胡鬧。”
聲音得極低。
“今日人多,都看著呢。”
他拍了拍側空著的座椅,“坐這兒,離朕近些。”
蘇卿憐這才乖乖地從他上挪了過去,挨著他坐下。
“那皇上答應獎勵妾的東西,可做好了?”
葉聽白端著酒杯的手一頓,腦子里瞬間閃過,務府總管呈上那件時。
他耳有些發燙,只從嚨里沉沉地“嗯”了一聲。
“做好了,就放在暖閣。回去,你自己驗。”
蘇卿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著了腥的貓兒。
出玉箸,夾了一塊晶瑩剔的龍須,送到葉聽白邊。
兩人旁若無人,你儂我儂。
有大臣前來敬酒,葉聽白便拉著一同起。
而坐在葉聽白右側的寧妃,一張小臉早已沒了笑。
著酒杯的手微微發抖,可旁若無人的兩人,誰也沒有看一眼。
寧妃不甘地咬著,與下首的柳貴妃對上了一個眼神。
柳貴妃立刻心領神會,站起來,笑意盈盈。
“皇上,臣妾瞧著這荷花開得正好,不如臣妾帶諸位妹妹和命婦們去池邊賞賞景,也免得擾了皇上和大人們議事。”
蘇卿憐心底冷笑。
到底來了。
“去吧。”
葉聽白點了點頭,心思全在邊的人上。
荷花池畔,九曲回廊。
蘇卿憐故意不與們湊在一。
只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後,欣賞著滿池的紅蓮。
離那群人遠遠的,看們還怎麼陷害自己。
就在這時,背後忽然有人輕輕拍了一下。
蘇卿憐回過頭。
來人正是寧妃,一臉笑意,手里還捧著一枝剛折下的蓮蓬。
“憐嬪姐姐,怎地一人在此?”
蘇卿憐眉梢微挑,剛想開口,腦中卻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不對!
可想明白的瞬間,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寧妃對著出一抹得逞,子竟猛地向後一仰,直直朝著冰冷的池水里倒了下去!
“噗通!”
水花四濺。
“救命!!皇上,救我!!”
“來人啊!寧妃娘娘落水了!”
呼救聲劃破了宴會的祥和。
幾乎是瞬間,葉聽白帶著一眾朝臣,疾步趕來。
“怎麼回事!”
柳貴妃像是等候多時,立刻撲上前,手指向還站在池邊的蘇卿憐。
“皇上!是憐嬪!是把寧妃妹妹推進水里的!”
“來人,快救寧妃!”
說完,他的目越過在水中掙扎的寧妃,又看向蘇卿憐。
此刻,任何辯解都蒼白無力。
也明白了,柳貴妃那日故意泄風聲,就是為了讓戒備柳貴妃,而放松了對寧妃的警惕。
一環扣一環,真是好算計。
可惜了。
蘇卿憐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對著葉聽白的方向,極輕地笑了一下。
下一瞬,提著月白的擺,縱一躍。
“噗通!”
又一道水花,在荷花池中炸開。
“啊!憐嬪娘娘也跳下去了!”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