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殿,因“李白”鬧出的笑話還未徹底平息,眾臣忍俊不。
就在這時,殿外忽地傳來一聲衛兵的驚呼。
接著,一道人影,驚鴻掠影般掠殿中。
來人一淡青長衫,墨發僅用一飄帶束起,形飄逸。
面容俊秀中著一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他足尖在殿中衛兵高舉的劍尖上輕點,如履平地,姿瀟灑至極!
引得席間,不眷發出了低低的驚呼。
“是小劍仙溫鶴焰!”
“天吶,他怎麼會來?”
荷娘也看得有些出神,這世間竟真有如此風姿的人。
葉聽白的臉,卻瞬間沉了下去。
因為那道青影,正筆直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最終,溫鶴焰的影,在荷娘面前的衛兵劍尖上停住。
他優雅轉,微微俯下,自袖中取出一枝含苞待放的海棠...
竟,直接遞向荷娘。
“貴妃娘娘,初次見面。”
他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
葉聽白周氣驟降,正要發作。
“小生獻花一朵,不勝榮幸。”
說完,一個立足不穩,仙氣飄飄的影頓時破功...
直地從劍上摔了下來!
“……”
耍帥失敗。
“噗。”
一聲極輕的笑,來自丞相陸羽。
他迅速端起酒杯,掩飾住角的笑意。
荷娘也愣住了,看著地上正著腳踝,俊臉微紅的“仙人”,開口問道。
“你……認得我?”
“在下溫鶴焰,神醫座下大弟子。”
他搖晃著站起來,拍了拍袍上的灰,總算恢復了幾分風度。
“多謝貴妃當年,救了我的小師弟,藍澤。”
原來是他。
荷娘想起來了,是為診治毒的神醫弟子。
“哼,什麼神醫。”
葉聽白冷哼一聲,將荷娘往自己邊拉了拉,占有十足。
“朕的法子,比他快得多,還不會讓忘了朕。”
他這話意有所指,荷娘的臉頰又開始發燙。
溫鶴焰卻仿佛沒聽見,一雙清亮的眸子只專注地看著荷娘,帶著純粹的欣賞與驚艷。
“聽聞蓮貴妃風華絕代,天下為之傾倒。在下此次前來,一是為娘娘復診,二也是想親眼瞻仰一二。”
又一個,來搶我娘子的!
葉聽白氣得磨牙,為什麼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人,人人都想覬覦?
角落里,老太傅著白須,搖頭閉眼:“紅禍水,紅禍水啊!”
眼看兩個男人就要打起來了,荷娘適時的開口。
“既然溫公子也來了,不如一同玩幾局‘籌令’如何?”
溫鶴焰欣然應允:“甚好。”
于是,【籌令】正式開始。
第一,侍呈上籌筒,裴玄策中了“答”,而葉聽白,中了“問”。
葉聽白拿起酒杯,目如刀,直刺裴玄策:“朕問你,那三年,你可曾過分毫?”
滿座皆靜。
紛紛豎起小耳朵、大耳朵、老耳朵,認真聽著八卦。
裴玄策迎著他的目,角緩緩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慢悠悠道:“了,又如何?”
葉聽白,陸羽,甚至剛來的溫鶴焰,幾乎是異口同聲,齊齊喝問:
“哪兒了?”
三個男人,卻帶著同一種張和急切。
裴玄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臉的雲淡風輕。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葉聽白氣結,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灌下一杯酒。
游戲繼續。
第二,荷娘中了“答”,提問的,竟是陸羽。
陸羽站起,溫潤的目落在上,猶豫了許久,終是想給自己一個代:“這幾年,娘娘可曾……”
他頓住了,後面的話終究是沒能問出口。
可曾,想過我?
荷娘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對他微微一笑,然後,極輕極輕地點了一下頭。
那笑容里,有激,有無奈,也有一無人能懂的歉疚。
陸羽的心,在那一瞬間,仿佛被什麼東西填滿了。
值了。
只要心里,曾為自己留過那麼一丁點的位置,哪怕不多,也足夠了。
【我娘就是牛!又來一個多功能帥哥!還是醫毒雙絕的小劍仙,不過就是...好像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裴玄策懷里,一直安安靜靜的福寶,正啃著自己的小拳頭,心瘋狂吐槽。
……
荷娘不勝酒力,回到寢殿,只覺酒意上頭,有些乏了。
伺候的櫻兒端來醒酒湯,眼眶卻是紅的。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奴婢和藍澤,一直被侯爺,哦不,被皇上安排在這行宮里,等您回來接我們呢。”
“您走後那段日子,奴婢瞧著……都替陸大人心疼。”
荷娘作一頓。
櫻兒繼續哽咽著說:“您被王帶走後,陸大人當時就備了馬,一人一騎,是追去了南境,追了上千里路。”
“他風餐宿,盡了苦頭,找到您時,瞧見您和福寶小姐都平安,這才一個人默默回來了。”
“可回來就倒了,大病一場,足足半年沒能下床。奴婢聽說,朝中都以為陸大人不過去了……”
荷娘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的心早已被葉聽白填的滿滿的,竟一一毫都沒有注意到,陸大人長久以來,給的惦念和付出。
“後來呢?”
“後來是皇上親自去了丞相府,說天下百姓還需要他。陸大人這才強撐著子,重整旗鼓,一直等到您回來。”
櫻兒了眼淚,“娘娘,這滿朝文武,除了皇上,就屬陸大人待您最真心了。他至今……未曾娶妻。”
荷娘端著茶杯的手指收,指尖泛著涼意。
這份深,要如何償還?
那邊,殿外的歡聲笑語還未散盡。
游戲還在繼續。
這一,葉聽白竟到了“行一件事”,而給出指令的,恰恰是裴玄策。
似曾相識的場景,讓葉聽白瞬間警惕起來。
他猛地站起,指著裴玄策,搶先開口:“朕警告你,不許再朕....親!陸!羽!”
“那可沒準。”裴玄策不怕死的說了一句。
陸羽一口茶嗆在嚨里,咳得滿臉通紅。
裴玄策搖著折扇,笑得高深莫測:“皇上放心,莫怕,微臣不過玩笑一二。”
他施施然起,緩步走到那位小劍仙溫鶴焰面前。
然後轉,對著葉聽白遙遙一指。
“請皇上,對著溫公子的腳,由衷地贊嘆一句。”
葉聽白眼皮一跳,心覺不妙,出腰間劍柄,警惕發問。
“什麼話?”
裴玄策頓了頓,大膽發言。
“啊,好香啊。”
“……”
整個太初殿,死一般的寂靜。
溫鶴焰低頭,看了看自己沾了些許塵土的靴子,俊秀的仙人面孔上,滿是茫然。
葉聽白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從白轉紅,最後黑得能滴出墨來。
“裴!玄!策!”
一聲怒吼,“唰”地出一米六的佩劍,劍指裴玄策!
“朕今日,必斬了你這臣賊子!”
裴玄策早有防備,形一閃。
兩人便在大殿之上,一個追,一個逃,鬧得飛狗跳。
最終還是陸羽著額頭站出來,拍了拍手掌,示意歌舞聲重新響起,才算將這場鬧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