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傳太醫！”
荷娘顧不得上被折騰出的酸痛，手忙腳地去探葉聽白的鼻息。
還有氣。
心，稍稍落下半寸。
可殿門外，最先傳來的，卻不是太醫的腳步。
而是盔甲撞的鏗鏘聲！
“保護皇上！”
前侍衛統領肖將軍一戎裝，面冷峻地帶兵闖了進來
後跟著的，是妝容致，滿臉得意的柳貴妃。
“皇上！”
柳貴妃提著擺，疾步撲到床邊，看到那攤跡，夸張地用帕子捂住。
“妹妹，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吐？”
荷娘沒理，只焦急的盯著隨其後的太醫。
那老太醫上前，裝模作樣地搭了半天脈，不著痕跡地瞥了柳貴妃一眼，才巍巍地起。
“回貴妃娘娘，皇上這是中了奇毒啊！”
柳貴妃像是終于找到了發作的由頭，猛地指向荷娘
“蓮貴妃！皇上是在你宮中出的事，昏迷前最後一個見的人也是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肖將軍手按刀柄，上前一步，聲音如鐵：“來人！將蓮貴妃拿下，打天牢！”
“我看誰敢！”
荷娘猛地站直了子，那雙眸子卻格外清亮，“本宮是皇上親封的貴妃，沒有皇上的旨意，誰敢我？”
就在這時，太傅氣吁吁地跑了進來，擋在荷娘前。
“肖將軍不可！蓮貴妃對皇上一片赤誠，絕無可能下毒！”
柳貴妃冷笑一聲。
“太傅大人，您這是什麼話？就算不是下的毒，那也是侍奉不力的大罪！若是皇上醒不過來，就該陪葬！”
說著，竟親自上前，一把拔下荷娘發間那支葉聽白賞的釵，扔在地上。
“來人，把這個罪婦給本宮關起來！這寢殿里的東西，也都給本宮封存！”
侍衛們得了令，一擁而上。
荷娘知道，此刻掙扎無用。
被暴地帶走，關進了偏僻的別院。
沉重的銅鎖“咔噠”一聲落下，隔絕了外。
荷娘穩了穩心神，不能慌。
過門，看到外面為首的，是一個眉目清朗的年輕將領。
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那應該就是肖老將軍的兒子，肖亦行。
夜，門板下的小窗被推開，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飯菜被遞了進來。
荷娘一愣，湊到門邊，輕聲問
“小將軍，可知皇上……現在如何了？”
肖亦行頓了頓，聲音清朗。
“太醫還在診治，尚無消息。”
荷娘端起那碗飯，低低地說了聲“多謝”，卻無心用飯。
眼淚，無聲地落，又被狠狠抹去。
荷娘未那碗飯，柳貴妃、肖老將軍……一張張臉在腦中閃過，必須理清這盤棋。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銅鎖被打開。
肖老將軍帶著那個老太醫，面無表地走了進來。
“蓮貴妃。”
老太醫躬著。
“皇上所中之毒，乃是奇毒‘焚心’，老夫翻遍醫書，只得一法。需以……需以皇上至之人的心頭為引，方有一線生機。”
心頭？
柳貴妃要取的心頭，給葉聽白做藥引。
這分明就是要痛死。
白日里看得分明，這老太醫和柳貴妃時不時有眼神流，似乎是串通好的。
可葉聽白的毒……
解藥又確確實實在柳貴妃手上。
正猶豫，一旁的肖亦行卻忍不住開了口：“父親！兒子覺得，蓮貴妃不像是會暗害皇上......”
肖亦行覺得，一個人在擔心自己夫君時，眼中那份真切的焦灼，是裝不出來的。
所以盡管父親讓他來看守蓮貴妃，他心里，也是不認同的。
“住口！”肖老將軍厲聲呵斥，“這里有你說話的份？”
肖亦行被噎得滿臉通紅，卻還是不甘地閉上了。
荷娘的目從這對父子上掃過，心中已有了計較。
抬起眼，看向肖老將軍，聲音不大，卻著一決然。
“我愿意。”
頓了頓，目轉向一旁垂著頭的肖亦行，眼中出一恰到好的弱與無助。
“只是……本宮一介流，從未握過刀刃，心中實在害怕。可否……請小肖將軍幫我？”
肖老將軍審視地看了一眼，似乎在判斷話中真假，不過晾也不敢在自己兒子手底下耍心機。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亦行，你留下來給取。”
眾人退下，門再次被關上，屋里只剩下荷娘和肖亦行兩人。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荷娘緩緩褪下外衫，出里面的寢，還有上若若現的青紫痕跡。
肖亦行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目慌地移開，不敢再看。
荷娘將一把寒閃閃的小刀遞到他面前，嗓音帶著一抖。
“小將軍，有勞了。”
肖亦行看著那把刀，又看看眼前這個形單薄，卻要剜心取的人，只覺得那刀刃燙手得很。
他抖著手接過，幾次舉起，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眼前的人，是皇上的貴妃不假。
可也是...他在花園里，曾見過的救助傷小鳥的子。
“鏘啷”一聲！
他猛地扔下小刀，在荷娘錯愕的目中，出自己的佩劍，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劃開一道口子！
鮮，瞬間涌了出來。
“娘娘，用我的！以假真！”
他咬著牙，將流的手腕了過去。
荷娘徹底怔住了。
看著這個滿臉赤誠，甚至有些犯傻的年輕將軍，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一碗被端了出去。
可沒過多久，肖老將軍沉著臉又回來了。
“老夫要親自查驗你的傷口！查看是否是你的心頭！”
肖老將軍說著，竟真的要上前來掀的襟。
“放肆！”
荷娘猛地後退一步，眼中寒迸。
“本宮是皇上親封的貴妃！你一個外臣，也敢對本宮無禮？今日你們敢我一手指，待皇上醒來，我定要你肖家滿門陪葬！”
聲音凄厲，帶著魚死網破的決絕！
肖老將軍被這氣勢鎮住，出的手僵在半空，看著這子赤紅的雙目，只能悻悻作罷。
又過了一會兒，老太醫再次前來，苦著臉道。
“回娘娘，，不夠，皇上……皇上還未清醒。”
果然。
荷娘心中冷笑，柳貴妃這是要將往死里。
不怕死，怕的是，萬一……萬一柳貴妃這毒，真的需要心頭呢？
罷了。
抬起頭，看向一旁的肖亦行，輕聲道。
“小將軍，再勞煩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