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挖到凌晨。
百院的貓貓狗狗早就被這群不速之客攪得不得安寧。
一只平日里,最沉默乖巧的土狗“阿黃”,煩躁地踱著步,嚨里發出不滿的嗚咽。
葉聽白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新挖出來的深坑,冷不防上一重。
他低頭,正對上阿黃那雙寫滿“你們這群人好吵”的狗眼。
那家伙竟抬起一只爪子,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下。
力道不大,侮辱極強。
葉聽白的臉瞬間黑了。
他堂堂南唐國君,現在連條狗都敢對他“手”?
他正要手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土狗拎起來,好好教教它什麼是君臣之別。
坑底卻傳來一聲抑的驚呼。
“皇上,有了!”
肖亦行激嚷!
“皇上有了,是男是?”
溫鶴宴好笑的問。
“你找死?”
葉聽白橫他一眼。
最後的那個箱子,終于被抬了上來。
眾人顧不上還在齜牙咧的阿黃,立刻圍了過去。
箱子不大,打開後,里面并沒有眾人想象的金銀珠寶,只有一張質地奇特的菱形皮革。
上面用不知名的料,畫著三個古怪的符號。
o,d,g。
書房里那幾個最頂尖的頭腦,此刻都陷了沉默。
“這是何意?”
溫鶴宴最先打破寂靜,他湊過去聞了聞。
“看著像某種藥方寫?人…中…黃?”
人中黃,那是糞。
眾人給了溫鶴宴一個白眼。
陸羽眉頭鎖,沉道:“不像是中原的文字,倒有幾分異族圖騰的意味。”
“南境之外的蠻族部落,會用類似的符號記事。”
裴玄策接道,“但他們的符號更獷,沒這麼規整。”
他只關心錢,對這些鬼畫符毫無興趣。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那條剛“教訓”完皇帝的土狗阿黃,突然又瘋狂地咆哮起來。
那架勢,竟然比剛才還要兇猛。
葉聽白本就窩著火,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捂住了阿黃的。
“再一聲,朕把你燉了!”
阿黃差點沒反口咬他。
就在這人狗對峙的張時刻,院外傳來林軍的呵斥聲。
“太後恕罪,此地已封鎖,不可進!”
荷娘聽著靜有些耳,連忙示意林軍不必阻攔。
片刻後,太後一人施施然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被打擾清夢的不悅。
“大半夜的,你們在這兒刨地玩呢?還有你,阿黃,得哀家腦仁都疼了。”
的目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葉聽白手上那張奇怪的皮革上。
一瞬間,太後臉上的不耐煩盡數褪去!
只剩下震驚!
快步走上前,一把奪過那張皮革,湊到眼前。
一雙保養得宜的眼死死盯著那三個符號:o,d,g。
只聽太後兩眼放,翕,吐出了一個字。
“dog?狗。”
“噗……”
溫鶴宴沒繃住,笑得渾發抖。
“所以挖了三天三夜,就為了告訴我們,南唐的祖先,養了條狗?”
裴玄策角搐,繼續補刀。
“意思是,誰挖到,誰是狗。”
陸羽的角也忍不住了一下,試圖挽回局面。
“或許……這只是太祖太宗開了個玩笑?”
葉聽白的臉黑沉如水。
他猛地轉向旁須發皆白的太傅,憤怒地疑問。
“太傅,朕的祖輩,當真會做如此無聊之事?”
太傅老臉一紅,尷尬地咳了兩聲。
“回皇上,據老臣祖輩留下的回憶錄記載,太祖皇帝他……確實,嗯,不羈,頗有趣。”
溫鶴宴笑得更厲害了。
“何止是趣,簡直是把後代國君的面子,按在地上戲耍。所以南唐的國君,每一代都這麼不靠譜嗎?”
就在這幾乎要散伙的當口,荷娘卻輕呼一聲。
“快看,阿黃!”
那只方才給了皇帝一爪子的土狗阿黃,此刻正急切地咬著荷娘的擺。
嚨里還發出嗚嗚的催促聲,一雙狗眼直勾勾地著那個被挖開的大坑。
眾人一愣,鬼使神差地跟著阿黃回到了坑邊。
只見阿黃毫不猶豫,縱一躍!
直接跳進了黑漆漆的深坑里!
眾人面面相覷,也跟著跳了進去。
坑底除了泥土,什麼都沒有,一片死寂。
就在大家徹底絕之時,一直沉默的太後突然眸一亮。
“不對!這幾個字母,除了是狗,還可以拼……”God。
的話還沒說完,天際破曉。
清晨第一縷,恰好投進深坑,照在眾人的上,四周。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線落在盒蓋上,原本銹跡斑斑的鐵皮竟折出炫目的華。
一個由組的,他們從未見過的字,清晰地浮現在眾人眼前。
“God。”
太後輕聲開口。
對了,dog倒過來,就是God。
所以阿黃,就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可惜眾人,除了太後,誰也悟不出這其中的神和巧合。
溫鶴宴的笑聲戛然而止。
那字一閃而逝。
接著,鐵盒的蓋子竟變得如琉璃般明,出了里面真正的東西!
不是金銀,而是一卷用特殊材質制的輿圖!
葉聽白一把抓過,展開。
輿圖之上,麻麻地標注著無數個紅點!
旁邊還有一行小字!
字字千鈞!
“南唐全境,未經開采之巨型金礦,共計一千!”
“我們……發財了?”
裴玄策的眼眸中,燃起了炙熱的火焰。
這哪里是財富,這分明是足以橫掃天下的絕對力量!
就在眾人被這潑天的富貴震得心神搖曳之際,太後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卻帶著一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抖。
“等等,你們快看!”
順著抖的手指看去,眾人目匯聚,異常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