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住流的指尖,半信半疑地看向他的手。
賀蘭攸了一下,一滴從手心滲出。他將姜蘅的與自己的涂抹在一起,一道淺淺金隨之浮現,在疊加的地方亮起一圈字符,繁復難懂,和姜蘅在腦海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看來他沒有撒謊。
姜蘅這才放下警惕。
“這也太麻煩了。”說。
“不然你以為法要怎麼從我這里轉移到你上?”賀蘭攸收攏手心,抬頭看了眼天空,“不早了,你回去吧,再遲有人又要急了。”
他說的“有人”自然是溫岐。
姜蘅想起出門時溫岐的叮囑,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賀蘭攸笑了一下:“知道啦。”
姜蘅轉往回走,賀蘭攸一直看著走遠,直至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樹叢中。
接著,他展開靈識,短短幾步,便來到了神山邊緣的結界前。
他抬手結印,眼不可見的結界在他面前裂開一道隙。他踏其中,下一刻,他的形和裂一同消失在薄薄的迷霧中。
賀蘭攸完好無損地從積雲山走了出來。
負責監視神山的賀蘭族人見到他的影,立馬向主家傳信,一時間幾只金靈鳥陸續飛向高空,尖嘯著雲層。
賀蘭攸注意到了那些靈鳥,但他并不在意。
外面監視的人并不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麼,所以他也不用擔心自己此行的目的被發現。
所謂的游歷只是他糊弄家中族老的幌子,他的真實目的其實是出來尋找另一個雙生子。
大約半月前,家中一位老僕去世了。
這位老僕在賀蘭家服侍了近四十年,可以說是看著賀蘭攸父子長大的。去世前的最後一晚,他忽然請人將賀蘭攸過去,拉著賀蘭攸的手,將一件陳年往事告訴了他。
原來賀蘭攸并不是獨子,當年和他一起出生的,還有一個孩。
他的母親生的是雙生子。
這本來是一個好消息,但家中族老派人測完兩個孩子的資質後,好消息卻變了壞消息。
這兩個孩子,男孩是百年難遇的天生靈胎,孩卻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賀蘭家從未出過凡人,自然不可能讓這個孩污染保持至今t的優秀脈。
族老們想都沒想便讓賀蘭越將孩理掉,但謝冬宜死都不讓,還用男孩威脅他們,賀蘭越無奈,只好答應謝冬宜,將孩送到一戶普通人家,悉心照養。
負責送走孩的人,便是這位老僕。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趁夜將孩送往負責代養的家庭。然而半路突然有人攔截他,讓他把孩子丟掉,還說這是族老們的命令,他必須服從。
老僕認出那人手中的玉牌,的確是賀蘭家的信,只好依言照辦。
他將孩扔在荒郊野外的一森林里。那夜下著鵝大雪,林中到都是腸轆轆的野,這個孩子必死無疑。
在那之後,他便回去了,之後果然再無孩的消息,而他也藏著這個活到了現在。
“我知道我罪該萬死,欺騙了您,也欺騙了夫人,如今說出這些,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好些……”老人臉灰白,老淚縱橫。
賀蘭攸思索片刻,問:“那片森林在何,你還記得嗎?”
“記得,我記得……”
賀蘭攸得到了老僕棄嬰的地址。考慮到自己貿然去找,很可能會被家中族老懷疑,于是他特意編了個外出游歷的幌子,這才順利找到了這里。
經過一番搜尋,他發現那孩并沒死,而是被一個姜家村的偏僻村落收養了。
他來到姜家村,想看看那孩如今什麼狀況,卻從那些村民的口中得知,那孩已經被送上鎮妖神山,現下恐怕是連骨頭都不剩了。
賀蘭攸活了十八年順風順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他想,不管那個孩是死是活,他都得去山上看看。
他必須要確認一下,這個姜蘅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孿生妹妹。
賀蘭攸攤開手心,另一只手虛指正中的跡。只見已經干涸的跡竟然慢慢析出、凝結,最後變回了一滴圓潤的鮮。
他的確需要的,但卻不是為了鏈結法。
他取下腰間靈玉,將這滴滴其上。靈玉亮起朦朧的青微,很快,鮮像水一樣融了進去。
這是一塊認主靈玉。
只有賀蘭家的直系脈,才能與其相融。
雖然姜蘅似乎不是純粹的凡人……但賀蘭攸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與自己確是一胎雙生。
賀蘭攸的腦海再次響起姜蘅的聲音。
“他是我最親近的人。”
“據說雙子之間都有應,就算不記得你,等見了面,也會想起來的。”
“我會好好吃完的,謝謝你。”
他想,一定是被妖的偽裝迷了。
他會帶離開妖的巢,帶回家,讓取回應得的一切。
到時就會明白,誰才是最親近的人。
第21章
姜蘅提著的報酬回去了。
溫岐看到手里的布袋, 覺得有點眼:“這是……”
“賀蘭攸買的零食。”姜蘅晃了晃袋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他把這個作為報酬送給我了。”
溫岐角微彎,似乎準備說點什麼,目忽然落到的手上。
的手指蔥白纖細,著布袋的一截指尖偏紅,再一細看,似乎有一點干涸的跡。
“你傷了?”溫岐神微變。
“啊, 沒有,這個是……”姜蘅順著他的目看向自己被劃傷的手指,連忙并指了,“是我路上不小心劃到了。”
溫岐把拉到自己面前, 握住的手,仔細查看指尖上的傷口。
不深,細細的一道,大約半寸長。
原本白皙的指腹被滲出的跡染紅,傷口呈現出微微發暗的深紅, 像爛的櫻桃, 隨時都能出紅的水。
溫岐微微蹙眉:“這是什麼劃傷的?”
“不知道。”姜蘅小心翼翼地說, “發現的時候就這樣了……”
雖然賀蘭攸已經走了, 就算溫岐生氣也拿他沒辦法,但還是希溫岐不要生氣。
溫岐輕輕嘆息:“你先坐下, 我去拿藥。”
姜蘅乖乖應聲:“嗯。”
在榻上并坐好, 過了一會兒, 溫岐拿著一只藥瓶和紗布回來了。
姜蘅好奇地問:“這也是金創藥嗎?”
“差不多,不過功效不同。”溫岐溫聲對說,“手放上來。”
姜蘅本以為溫岐是把東西給, 讓自己理,但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要幫理。
姜蘅猶豫了下,還是將手放到了桌案上。
溫岐拿起一個類似棉簽的工,先將指腹上的跡仔細地清理干凈,接著打開藥瓶,從里面取出一點白藥。
他看了一眼姜蘅,輕聲道:“可能會有點疼。”
姜蘅抿:“沒事,我能忍。”
溫岐長睫微,不再出聲,將藥細細灑在傷口上。
姜蘅呼吸一滯。
溫岐:“疼麼?”
姜蘅慢慢呼吸:“……有點。”
不知道這個藥是什麼制的,灑在傷口竟然火辣辣的,說不出的刺激。
溫岐低垂著眼,聽到刻意放緩的呼吸聲,似乎有什麼在蠢蠢。
他微微俯首,對著姜蘅的指尖輕吹了吹。
指尖先是到一點涼意,接著便是說不出的,順著手指末梢的神經向上延,變了另一種微妙的刺痛。
姜蘅像電一般,手指猛了一下。
“怎麼了?”溫岐抬眸,關切地看著,“還是很痛麼?”
“不是……”
姜蘅下意識避開視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剛才是痛的,但現在不是了。
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被人吹一下手指會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不確定這是否與近兩日的接有關。
但希溫岐永遠也不會知道此刻的。
溫岐并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他能察覺到的呼吸變得略微急促,也有點繃,與剛才相比,整個人似乎張了許多。
為什麼會張?
很害怕被人擺弄手指嗎?
如果不是因為傷了,溫岐真的很想看看還會做出什麼反應。
可惜。
還是先等愈合吧。
溫岐斂下眼底的憾,拿起紗布,將敷好藥的手指包扎起來。
整個理過程中,溫岐的作一直都很溫、細致,除了藥剛敷上的瞬間,幾乎沒有任何痛。
但姜蘅卻只覺得煎熬。
甚至分不清這種煎熬的覺是來自這個理過程,還是來自溫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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