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不敢再想下去,但理智又著必須思考。
需要理解溫岐的想法,理解他這麼做的機是什麼,只有這樣,才能盡可能地存活下來。
——即使如今的和案板的魚沒有區別,仍要竭盡所能地活下去。
就像剛被送到這里時一樣。
心跳漸漸平緩下來,姜蘅將鞋子擺好,又將外放回原,然後掀開被褥,像往常一樣側對著墻,蜷小小的一團。
無法離開這里,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絕對、絕對不能讓溫岐發現今晚的舉。
姜蘅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腳步很慢,和往常一樣輕緩。放在平時,姜蘅會認為這是溫岐不想吵醒自己,但此時此刻,卻只覺得這是危險近的信號。
放緩呼吸,覺到溫岐在床邊坐了下來。
他出手,將被汗打的額發輕輕撥開,然後收回手,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姜蘅閉著眼睛不,努力裝出睡的樣子。
能知到溫岐的視線正落在的臉上,這讓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甚至有點呼吸困難。
好張……
姜蘅第一次切實地到什麼度秒如年。
就在糾結要不要假裝一下的時候,溫岐終于起了。
他將蓋在上的被子掖好,然後走出房間,將門輕輕關上。
姜蘅忍不住睜開眼睛,如同缺氧一般,死死捂住口,抑而急促地呼吸。
太好了,他什麼都沒做。
這是否意味著,自己并沒有暴,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曾經離開過這個房間?
僅憑剛才的舉止,姜蘅還無法確定。
但無論如何,今夜應該是能平安度過了。
明天必須更加小心才行。
次日,姜蘅像往常一樣,直到巳時才起床。
其實一夜都沒睡,但不想讓溫岐看出異常,只能在床上假寐,估著時間差不多了再起來。
經過一夜的心理建設,已經平靜了許多。
雖然還是害怕,但至能掩飾自己的緒,不讓自己表出來。
像之前一樣和他相就好了,不要去想他的尾,更不要去想他會怎麼吃自己。
姜蘅穿好服,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門,故作自然地走出去。
溫岐正坐在案前,安靜地撐著下,不知在思索什麼。
聽見姜蘅開門的靜,他抬起眼睫,臉上浮起淺淺笑意:“醒了?”
“……嗯。”姜蘅不敢多說什麼,慢慢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桌上已經擺好熱氣騰騰的早膳,有粥有餅t,還有一小碟清新可口的甜點。
換作平時,姜蘅二話不說便直接開吃了,但今天卻沒什麼胃口。
然而即便再沒有胃口,也不能表現出來。
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餅,咬下一口,強迫自己開始咀嚼。
溫岐撐著頭看:“昨晚沒睡好嗎?”
姜蘅一頓,有些無措地看向他:“怎麼這麼問?”
溫岐微微前傾,指了指的眼下:“這里,有點發青。”
他的指尖很涼,輕到姜蘅的時候,眼皮飛快了一下。
“哦……那是因為我夜里做夢了,可能有點影響。”姜蘅抬手了眼睛,以此掩飾自己的張。
“做夢?”溫岐收回手,溫和地看著,“是什麼樣的夢?”
“是一個,有點可怕的夢。”姜蘅勉強笑了一下,“我夢見我又回到了村子,陳五叔他們見我沒死,就想把我賣到大戶人家做雜役。”
“那的確很可怕。”溫岐聲安,“不過你放心,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你現在很安全。”
“嗯,我知道……”姜蘅乖巧應聲,繼續埋頭喝粥。
說實話,現在還真不能確定哪邊更安全。
至不覺得每晚被蛇纏住是一件很安全的事。
“下午要去打獵嗎?”溫岐繼續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陪一起去?
這是什麼意思?
姜蘅適時地表現出一點茫然:“你也會打獵嗎?”
“會一點,不過不通。”溫岐平靜地說,“最近外來者似乎變多了,你一個人在山上走,我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
是怕趁機逃跑嗎?
姜蘅很清楚,自己是逃不了的。
溫岐應該也很清楚。
但或許賀蘭攸的出現,讓他產生了一點危機。
他不希自己養了這麼久的獵被其他人順走——畢竟在這座山上,凡人是非常稀的食材。
“我下午不打算出去打獵。”姜蘅抿了抿,一邊斟酌一邊開口,“我想補個覺,等睡醒了再說……”
“也好。”溫岐彎起角,“那你去睡吧,等到了吃飯的時候我再你。”
“好。”姜蘅點點頭,將自己的碗筷拿去清洗。
看溫岐的反應,應該是真的沒有發現昨晚的舉。
這樣的話,只要繼續裝傻,就能暫時維持這種看似平靜的生活。
至于這份平靜何時被打破,只能取決于賀蘭攸什麼時候會再來,或者溫岐什麼時候覺得可以開飯。
姜蘅懷疑後者達的速度可能會更快一點。
心復雜地回到臥房,下外,重新鉆回被子里。
被子里尚有余溫,但一點不覺得溫暖,反而有種莫名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冷。
無法控制地想起溫岐的那條蛇尾,會在每個夜里鉆進的被子,爬到的上,像藤蔓一樣將一圈圈絞……
的心臟又開始狂跳,手腳發,被子下面的部分越來越冷。
這時,溫岐敲門走了進來。
姜蘅立即將被子往上拉,恨不得把整張臉都擋起來。
“對了。”溫岐走到床邊,俯看著,神關切地問,“今早我出來的時候,發現外間有一串腳印。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靜?”
姜蘅的心跳差點停了。
“奇怪的靜?”攥被角,做出努力回憶的表,“好像沒有……難道昨晚有外來者來過?”
“不確定,也可能是我看錯了。”溫岐微微思索,很快恢復溫平和的神,“沒什麼,好好睡吧。”
“嗯。”姜蘅溫順地閉上眼睛,呼吸逐漸平緩。
屋很快響起了輕悄的關門聲。
是溫岐出去了嗎?
應該是的。
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麼輕地關門。
姜蘅又耐心等了一會兒,終于確定屋里沒有第二個人在。
長舒一口氣,這才松開略微發酸的手指,同時睜開雙眼。
映眼簾的,是溫岐和帶笑的面孔。
——還有那條漆黑涼的蛇尾。
第23章
姜蘅全一僵。
無法忽視那條長長的尾。
它就懸在的眼前, 尖尖的末梢像刀尖一樣正對著。因為離得太近,甚至能看清鱗片緩慢而細微的起伏。
像在呼吸。
“那串腳印是你留下的, 對吧?”
溫岐像往常一樣溫和地注視,聲音輕緩,雖然在提問,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篤定。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
所以他剛才是在故意詐自己?
姜蘅額頭滲出細細的冷汗,恐懼使的聲音微微抖:“……你想讓我怎麼回答?”
“別害怕。”溫岐出一只手,輕輕拭去額頭的冷汗, “我不會傷害你。”
抓住拼死掙扎的野兔時也是這麼說的。
姜蘅在心里暗暗腹誹,臉上仍是一片溫順無措。
“我只是有點疑……”溫岐凝眸注視,“你為什麼會在半夜離開竹樓?”
姜蘅努力讓自己不被面前的蛇尾影響,大腦飛快思考他這句話的用意。
他問為什麼半夜離開竹樓。
也許他是在懷疑試圖逃走。
但確實沒有。
甚至只是擔心他, 想找到他、見到,所以才會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去森森的溫泉池。
如果早知道會見到那一幕,愿整晚都焊死在這張床上。
姜蘅權衡幾秒,決定說實話。
至先消除溫岐對的疑心, 讓他明白, 完全沒有任何想要逃跑的念頭。
“因為我真的做了個噩夢。”姜蘅吞咽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說, “我被驚醒了,想讓你陪我, 卻怎麼也找不到你……”
溫岐專注地看著:“你是為了找我?”
姜蘅輕輕點頭:“我記得你說過, 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沐浴, 所以就想去溫泉池運氣。沒想到你真的在那里……”
刻意避開了“尾”、“可怕”、“嚇到”等比較敏的字眼,仿佛完全沒有看到那些不屬于人的部分,也沒有被他嚇得渾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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