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岐聽完的解釋, 臉上神仍然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輕聲提出下一個疑問。
“那你為什麼不我呢？”
有誰看到自己朝夕相的同伴突然變了蛇妖，還敢像沒事人一樣跟他打招呼？
又不是瞎子！
姜蘅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你當時沒穿服……我不好意思打擾你。”
“原來是這樣。”
溫岐安靜地注視，將微微抖的睫和略顯蒼白的臉盡收眼底。
在害怕。
說實話，直至發現從溫泉邊溜走之前，他都不太想嚇到。
只能怪他昨晚太松懈了。
賀蘭攸的離開讓他心很好，而也早早便睡了，這讓他一時放松，沒有像前幾日那樣對使用適度的催眠。
以至于一直索到了溫泉池，他才有所察覺。
如果不是的反應太強烈，他甚至以為躲在灌木叢里的只是一只野貓。
還是一只膽小的野貓。
的氣息太微弱了，腳步也很輕。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知不到存在的氣息。
可能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
但他還是能猜到是。
不會有其他人或像一樣，見到他真實的樣子，還能毫不猶豫地回到竹樓。
他聽到躲在臥房里大口呼吸，心跳急促，作小心地將放回原本的地方，再慢慢回到床上。
雖然這并非他的本意……但不得不承認，這副張易碎的模樣，看起來也相當味。
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又偏偏格外堅韌。
就像現在這樣，即使被他盤問到現在，連眼眶也沒紅一下。
讓他想一點一點逗弄，看究竟能忍到什麼程度。
姜蘅并不知道溫岐此時在想什麼，正在微不可察地往後，試圖與那條懸在眼前的蛇尾拉開一點距離。
然而，似乎察覺到的意圖，蛇尾也隨之往前進了幾寸。
這下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尖尖的黑尾稍對準的眉心，姜蘅頓時屏住呼吸，一也不敢。
“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真正的樣子，”溫岐語調緩，帶了一點循循善的味道，“剛才為什麼要撒謊？”
姜蘅的心臟再次狂跳。
就知道，他不會在這件事上放過。
自己剛才的那番說辭顯然還是不能讓他信服。雖然上很誠懇，但的行為確實完全背離的，如果不能給出一個完的解釋，恐怕今天很難活著從這個房間走出去。
為什麼要撒謊？
為什麼沒有把昨晚的事說出來？
一面是近在咫尺的蛇尾，一面是溫岐目不轉睛的凝視，姜蘅覺得自己好像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不斷，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幾乎讓不上氣。
必須思考t。
必須讓溫岐明白，是完全無害的。
姜蘅沉默良久，終于攥手心，慢慢對上溫岐的目。
他的眼睛仍舊溫和清澈，但眼中那種純粹的、沒有任何的冷意也越發明顯。
這大概才是他最真實的姿態，只是過去他一直很好地掩藏了自己，而姜蘅也從未深究過這一點。
“我曾經跟你說過，我是被送過來的祭品，是……妖的食。”姜蘅盯著他的眼睛，心跳像擂鼓一樣劇烈，聲音卻異常平穩，“我很怕那個傳說中的上古妖，但我遇到了你。你對我比任何人都要好，如果不是昨晚，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把你和妖聯系到一起。”
溫岐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說你是守山人，但既然你沒有把真實份告訴我，肯定有你自己的考慮。”
“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所以我也不想讓你為難。”
姜蘅頓了頓，一瞬不眨地看著他：“抱歉，我不知道這樣會讓你……不高興。”
看起來誠懇極了，眼神清亮人，聲音低而，帶著一點怯弱和小心翼翼。
但溫岐卻嗅出了上微變的氣息。
繃、專注，和他初次在神廟見到時一樣。
完完全全的防狀態。
溫岐不由輕輕笑了。
“我沒有不高興，只是想確認一下。”他微微側頭，懸在姜蘅面前的蛇尾也輕微地了，“所以你沒有被我嚇到？”
姜蘅忍住想要退的沖，緩緩搖頭：“沒有。”
“太好了。”
溫岐輕輕嘆息，漆黑涼的蛇尾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掩蓋在擺之下、筆直修長的雙。
“那你繼續休息吧。”他俯，姜蘅的頭發，“等你醒了，我們再一起吃飯。”
姜蘅乖乖眨眼，目送他走出房間。
等房門關上，才敢慢慢地、一點點放松下來。
手心早已一片濡，靠坐在床上，四肢發，口因為剛才的震而作痛。
不確定溫岐有沒有相信剛才的那番解釋。
他太難揣測了，僅憑這點伎倆，本無法看穿。
但至他沒有傷害——或許在他眼里，還有存活的價值？
直到夜幕降臨，姜蘅終于從房間里出來了。
睡了一小會兒，不是真的想睡，而是太累了。
這段時間已經養了健康的作息習慣，因此一旦有一天沒睡好，的就會自己先扛不住。
……這大概也是溫岐想要的結果。
姜蘅自然而然地將鍋都甩到溫岐頭上，有些麻木地和他一起吃了飯。
今天的晚飯是燉湯，湯很香，看那實的質，應該是姜蘅獵到的那只野。
姜蘅看著鍋里的架，越看越像自己，心愈發悲涼。
晚飯後，像往常一樣刷碗，洗澡。
溫岐待和之前一樣溫、，如果沒有上午那一出，甚至以為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
然而，就在姜蘅準備進屋睡覺的時候，這份平靜立即被打破了——
溫岐正坐在床邊，安靜地垂眸看書。
更可怕的是，他的蛇尾就垂在旁邊，漆黑細的鱗片在燭火下粼粼發，看起來麗又詭異，無形的冷充斥著整個房間。
姜蘅腳步一僵，尷尬地停在原地。
溫岐抬眸，平和地看向：“洗完了？”
“嗯……”姜蘅知道自己不能躲了，于是著頭皮走過去，“你今晚要睡在這里嗎？”
多，為什麼不好好思考一下再說話！
看到溫岐似笑非笑的神，姜蘅恨不得自己一掌。
“我睡哪兒都可以。”溫岐合上話本，視線移到臉上，“你希我睡在這里嗎？”
姜蘅對上他的視線，那種被絞、被捕獲的覺再次涌了上來。
他在用目丈量嗎？
丈量重了多，高了多，還要喂多才能為味的食。
太窒息了。
明明他的目和往常一樣溫和無害，卻覺得自己在被他一點點蠶食。
心跳又開始加快，姜蘅垂下眼睫，不確定自己此時應該如何回答。
其實……可以接和他睡在一起。
甚至在發現他不是人之前，對于和他一起睡覺這件事，是有點依賴的。
沒有他陪在邊，會睡不好，也會不習慣。
但現在不能再這樣了。
沒有人愿意和一個隨時會吃掉自己的怪睡在一起，即使他給的覺比任何人都好。
然而，有資格說“不”嗎？
姜蘅不知道，也不敢嘗試。
抿了抿，決定先試探一下：“……你會把尾放在床上嗎？”
溫岐語調低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的尾就是。”
“……”
姜蘅覺得他在委婉地告訴，他一定會把尾放在床上。
這讓非常張。
他可能會用尾纏住，在上慢慢游曳，像絞殺獵般一點點收。
是想象這些畫面都讓張不已，除了來自本能的恐懼，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抵在的腦海盤旋。
很害怕被他。
或者說，不是害怕，而是無法克制地敏、戰栗。
不希溫岐發現這一點，以前不希，現在更不希。
姜蘅沉默幾秒，決定再努力爭取一下：“那……可不可以，不要把你的尾纏在我上？”
“為什麼？”溫岐微微側頭，發從肩頭落，“你很害怕？”
姜蘅心頭一，毫不猶豫地反駁：“不是。”
“那為何這麼抵？”溫岐眨了下眼，聲音像黑暗中的流水，和，清澈，卻看不到底，“你可以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姜蘅當然不會把真正原因告訴他。
不僅如此，還要證明自己并不害怕，證明自己并不抵他的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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