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黃的鏡面忽然開一道漣漪，下一秒，神奇的事發生了。
只見原本模糊不清的鏡面突然變得無比清晰，鏡中浮現出一張悉的面孔，清秀俊逸，眉峰微挑，正是幾日未見的賀蘭攸。
姜蘅驚呆了。
本以為這面鏡子只能傳話，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功能？
鏡中的賀蘭攸歪了下頭，似乎湊近了些：“姜蘅？”
姜蘅立即回神：“你能看見我？”
“當然。”賀蘭攸奇怪道，“你在哪里，怎麼霧氣這麼重？”
姜蘅：“……”
迅速往下了，只出腦袋。
好在賀蘭攸并沒有發現的小作。
“這鏡子是你故意留下來的嗎？”確定這面鏡子的確能看清彼此後，姜蘅直截了當地提問，“剛才喊我名字的人也是你？”
“原來你聽到了。”賀蘭攸挑了下眉，“那你為什麼不回應我？”
“我……”
姜蘅不知道該不該把溫岐是上古妖這件事告訴他。
嚴格來說，他們剛認識沒多久，不應該太相信他。
但他同樣也是現在唯一能接到的“外界信息”。
姜蘅陷沉思，正在考慮該如何回答，鏡中的賀蘭攸卻猜到了什麼，臉微變。
“是不是當時溫岐也在旁邊？”
“他是在旁邊，但他沒有發現……”姜蘅說到一半，突然話鋒一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賀蘭攸與對視，兩人都沒說話。幾秒後，賀蘭攸率先打破沉默。
“所以你已經知道那家伙是上古妖了，對吧？”
姜蘅冷靜道：“對。”
“那你最好小聲一點。”
賀蘭攸放低聲音，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那家伙的耳力……可比普通野強得多。”
第28章
姜蘅：“……”
如果不是隔著鏡子, 真的很想給賀蘭攸臉上來一拳。
“這麼重要的事你剛才不說？”低聲音，表眼可見地充滿憤怒, “是想故意害死我嗎？”
賀蘭攸不知道是什麼心態，看到生氣，非但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還彎起眼睛笑了出來。
“沒那麼嚴重。”他說，“雖然那家伙的耳力很好，但山上那麼多飛禽走, 如果什麼靜都聽進去，就算是他也會到煩躁的。”
這麼一解釋，姜蘅漸漸冷靜下來。
賀蘭攸說的也對，就算溫岐耳力再好, 也不可能什麼聲音都聽。
那也太吵了。
況且剛才也沒有說什麼不好的話……就算真的被聽到了，應該也沒什麼吧？
姜蘅沉默一會兒，再次開口時，聲音又小了些。
“你真的覺得他不會聽見？”
“當然，但你還是要小心一點。”賀蘭攸收起笑意, “你現在是在溫泉那里吧？下次可以去更遠的地方。”
姜蘅：“……你不是沒看出來我在哪里嗎？”
“剛才沒看出來, 現在看出來了。”賀蘭攸微頓了頓, “你可以再下去一點。”
姜蘅聞言, 下意識掃了自己一眼。
由于剛才過于激，又從水中上浮了幾寸。現在水面差不多在鎖骨偏下的位置, 對來說這點度并不算什麼, 不過考慮到賀蘭攸畢竟是同齡異, 依言往下沉了沉。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是……那什麼了，對吧？”小聲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知道賀蘭攸并沒有義務告訴, 畢竟他們只認識了不足三天。
但即便只有短短三天，也已經把賀蘭攸當了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
他說過會再回來找玩，還把妹妹的零食送給……還以為，對方也把當了值得往的朋友。
結果t他也騙了自己。
“我不是不愿意告訴你，而是我認為，你不知道會更安全一點。”
賀蘭攸似乎并不擅長向別人解釋什麼，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向隨輕快的語調顯得有點謹慎。
姜蘅神黯淡：“反正你已經全而退了，你想怎麼編都可以。”
隔著蒸騰的水霧，賀蘭攸看到了臉上的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雙生子之間的應奏效了，他突然覺得自己也有點不舒服。
“我知道不該瞞你……”他下意識放輕聲音，“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救你出來。”
姜蘅不吱聲了。
不確定賀蘭攸的話是真是假，但也明白，賀蘭攸沒有害的心思。
否則他沒必要故意留下這面鏡子，更沒必要把假死給用。
但這又讓產生了新的困。
賀蘭攸為什麼要對這麼上心？說實話，他看起來不太像是那種古道熱腸、行俠仗義的人……
考慮到現在不是推心置腹的好時機，姜蘅決定把這個問題留到以後再問。
小心地看了眼周圍，低聲道：“你先告訴我這個鏡子應該怎麼用？”
可不想再像先前那樣，藏在上好好的突然就啟了。
雖然這次可以靠裝病蒙混過去，但下次可就說不準了，溫岐又不傻，每次都裝病的話，遲早會被他看穿的。
見姜蘅迅速從低落的緒中離出來，鏡子那頭的賀蘭攸也隨之松了口氣。
“很簡單，鏡面就行。”他說，“一般來說，只要你鏡面，我這邊就能察覺到，但以防你不小心到……”
姜蘅：“我們定個暗號？”
賀蘭攸笑了：“我就是這個意思。”
姜蘅認真想了想：“那就敲擊鏡面三下，再從左到右拭一遍，這個怎麼樣？”
連起來算是四個作了，就算真的誤，也不可能這麼準。
“好，以後就按這個來。”賀蘭攸補充道，“還有，如果你覺得不方便說話，可以直接在鏡子寫字，我也能看到。”
姜蘅微訝：“怎麼寫？就用手指比劃嗎？”
“就用手指比劃。”賀蘭攸說著，將指尖放到鏡面上，“像這樣。”
他的手上沒有墨，也沒有水，但隨著指尖的劃，鏡子上卻神奇地浮現出兩個字——姜蘅。
“看懂了嗎？”寫完後，他吹了一下鏡面，這兩個字瞬間像雲霧一樣消失了。
姜蘅覺很新奇：“這個鏡子是什麼法寶嗎？怎麼這麼厲害？”
又能通話，又能視頻，還能在上面寫字。
簡直比平板電腦還好用。
“這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真正起作用的是賀蘭家的……”賀蘭攸笑了一下，“以後我會教你的。”
賀蘭家的，可以隨便教給外人嗎？
姜蘅不是很懂他們修真界的規矩。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剛問完這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旋即噤聲，轉而用手指在鏡面寫下幾個字。
【你還會再回來嗎？】
對面的賀蘭攸明白是在避免接下來的對話會被妖聽見，于是也改為寫字。
【會。】
【但是沒那麼快，需要你再支撐幾天。】
姜蘅不怕支撐幾天，就怕沒有期限，連個盼頭都沒有。
很清楚賀蘭攸沒有救自己的義務，于是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默默點頭。
【好，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賀蘭攸看著溫順安靜的面孔，忍不住猜測，是如何發現妖的真面目，又是如何度過這段時日的？
那只怪會折磨嗎？
他在鏡面上飛快寫字。
【他知道你發現他是妖這件事嗎？】
【知道。】
姜蘅神悲催。
【第二天就來審問我了……】
【審問？】
賀蘭攸漆黑的眼瞳閃過一抹戾。
【他待你了？】
【那倒沒有。】
姜蘅立即搖頭。
【那他是怎麼對你的？】
怎麼對的？
姜蘅垂下眼簾，認真想了想。
除了最初的“審問”，之後溫岐對和之前并無區別。
溫地安，細致地照顧，耐心地陪伴。
但還是能覺到……威脅。
不是因為那條蛇尾，也不是因為他不經意流出的迫。
是他看的眼神。
仿佛湖面下的暗流涌，看似平靜無瀾，但能覺到，有什麼正在醞釀、積聚，很快便會將吞食殆盡。
姜蘅確定這不是的妄想。
【他對我很好，但我覺得，他好像快要忍不住了。】
賀蘭攸疑。
【忍不住什麼？】
姜蘅無奈嘆氣。
【忍不住吃掉我！你不知道上古妖喜歡吃人嗎？】
看到這行字，賀蘭攸一時陷了沉默。
上古妖喜歡吃人？這種說法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他微微挑眉，正在思索要不要把自己了解的信息告訴姜蘅，姜蘅忽然神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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