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語氣微頓：“……這就監視。”
“這樣啊……”溫岐面思索，而後輕聲說，“那我確實在監視你。”
姜蘅：“……”
竟然這麼誠實。
姜蘅不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都已經被困在這座山上了。
想不通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溫岐聞言，專注地看著，語調安靜而坦然。
“我希你能時刻待在我的視線里。”
第39章
姜蘅沉默了。
進一步意識到, 溫岐的控制有多強。
他無微不至地照顧，讓學習他撰寫的法, 如今還要時時刻刻地監視。
他甚至不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什麼問題。
更神奇的是，作為被他監視的對象，姜蘅發現自己竟然……也能接？
至他的想法很純粹。
只是想時刻看著，而不是為了別的什麼。
雖然剛開始察覺到自己很可能在被窺視的時候，是骨悚然的——但那種恐懼和寒意，更多是來自對于未知的不安。
現在知道了, 注視的人就是溫岐。而他也并沒有瞞這點。
反而松了口氣。
并不介意過度的關注與呵護——只要不會威脅到的人安全就好。
想到這里，姜蘅不由又有點張。
溫岐說他看到進了神廟，那進神廟之後的形呢？
他也能清晰地看到、聽到、知到嗎？
為了避免這種況，自己當時特意躲到了神像後面。在與賀蘭攸聯絡時的聲音也很小, 被厚重的神像掩蓋，甚至不及廟外的鳥鳴。
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姜蘅最在意的地方。
在心里默默盤算，決定繼續試探。
“你可以早點告訴我的。”姜蘅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我前段時間就約約覺到了, 但我不確定是不是你……”
溫岐目不轉睛地看著, 略微低垂的神被燭勾勒得半明半晦。
“那你以為是誰？”
姜蘅：“……”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怪。
試圖給出一個合理的猜測：“山上的其他妖……？”
“放心。”溫岐安靜地注視, “這座山上的妖只有我。”
這也不是什麼值得放心的事吧……
姜蘅啞口無言。
還想繼續試探, 但總覺得無論怎麼詢問都會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覺，一時反而頓在了原地。
溫岐依然在用目細致地描摹。
他看得出來在擔心什麼、糾結什麼。
想知道進神廟後的舉有沒有被聽見、被看見。
答案是肯定的。
只要在這座山上, 就沒有能瞞他的地方。
他可以聽到與賀蘭攸的每一句對話, 也可以看到與賀蘭攸的每一次眼神匯。
即便隔著鏡子, 他們依然很親。
溫岐從未如此心煩意。
太多令他不快的緒在他的腔里滋生、蔓延、互相纏繞。
煩躁，不安，焦慮, 後悔。
他開始後悔，為何不在第一次發現那面鏡子時就銷毀它。他更後悔，為何不在那晚干脆利落地殺了賀蘭攸。
他很如此強烈地厭惡某種東西。
但他現在……是真的很想殺了賀蘭攸。
他完全低估了賀蘭攸對姜蘅的影響。
他沒想到，僅憑三言兩語，賀蘭攸便能蠱姜蘅。更沒想到，比起自己，姜蘅居然更相信賀蘭攸。
為什麼？
明明一直陪伴的是自己。
溫岐深深地凝視姜蘅，耐心地等再次開口。
他希可以主坦白。
然而姜蘅并沒有。
靜了一會兒，最終放棄試探，將那只致小巧的香熏球繞到腕上。
“那我先去泡溫泉了……”
既然溫岐沒有繼續盤問，那麼況就不算太糟。
否則溫岐應該不會允許和賀蘭攸謀如何逃離這里。
本著敵不我不的原則，姜蘅沒有再說什麼，抱起便準備離開。
然而下一秒，的手腕卻被輕輕拉住。
姜蘅微微一愣，順著扣在腕上的修長手指，抬頭看向溫岐。
“我與你同去。”溫岐看著，輕聲說道。
啊？？
姜蘅驚呆了。
大概是這句太過突然，有足足半分鐘，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與同去是什麼意思？
是要幫引路？還是看著洗澡？還是和一起……
姜蘅發現這句話留給的想象空間實在太大了。
試圖思考，而溫岐似乎并不打算給這個機會。
“走吧。”
他緩緩起，就這樣拉住的手，向竹樓外走去。
姜蘅的心跳開始再次加快。
完全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也無法揣測他的心思與意圖。
明明剛才還只是將香熏球給，完全沒有要跟一起去的意思……
難道是剛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姜蘅覺得大腦快要炸了。
心里七上八下，想要探究的心達到頂峰，理智又將這種心強行遏制。
有的時候，不問比問了更安全。
只能保持沉默，跟隨溫岐向溫泉所在的方向走去。
夜濃郁，兩人走在曲折的小徑上，四周寂靜無聲。
姜蘅還記得上次他們同時走在這條小徑上的形。
當時下肢無力，t被溫岐橫抱在懷里，上只凌地蓋著一件外。
……很難忘懷的記憶。
一點微妙的恥讓姜蘅耳發熱，深深呼吸，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然而腕上的卻越發清晰。
溫岐似乎不滿足握住的手腕，指尖慢慢劃向的手背。
他指腹微涼，沒有蛇尾那般冰冷，但同樣能帶給寒意。
他緩慢細致地過的手背，接著將的手勾過來，再以指尖劃過的手心，順著那些淺淡的紋路反復描摹，直到的手心滲出細微意。
姜蘅沒想到自己這麼輕易就出汗了。
咽了下口水，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將手離。
似乎是知到了的猶豫，溫岐翻轉手掌，就著濡的汗意，將骨節分明的手指的指。
他用一種溫且無法抗拒的力度與十指纏。
從指尖到指，合，完整包裹。
這下再也掙不開了。
姜蘅心跳劇烈，指尖輕兩下，沒有再。
這條小徑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來到溫泉邊。
姜蘅站在池邊，看著霧氣氤氳的泉水，遲遲沒有下水。
溫岐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所以他是打算旁觀？還是打算跟一起下水？
姜蘅更希是後者。
至那樣不會讓產生被毒蛇鎖定的威脅。
暗自定神，慢慢轉頭，想要試探溫岐的意思。
巧的是，溫岐也在看。
目在空中不期然相遇，匯合、纏，攪得周圍空氣越發灼熱。
姜蘅口而出：“你要跟我一起下水嗎？”
話音剛落，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起來。
也不用這麼主吧！
說不定溫岐只是沒急著走呢？說不定他待會兒就走了呢？！
姜蘅無比後悔，全然沒有注意到溫岐訝異的眼神。
他確實沒有這個想法。
他之所以提出一起過來，又停在這里沒有離去，只是為了親眼看著姜蘅取出那面鏡子。
他知道賀蘭攸下午剛叮囑過，讓將鏡子隨攜帶，不可取下。
而也答應了。
姜蘅之前不愿坦白，或許正是為了不暴這面鏡子，不暴和賀蘭攸聯系這件事。
換言之，是在為了賀蘭攸欺騙自己。
這才是最令他不快的原因。
但……
看著姜蘅強裝鎮定的神，溫岐不由輕笑一聲，微微俯靠近耳邊。
“好。”他說，“那就一起吧。”
第40章
姜蘅微愣, 隨即敏銳地察覺到，這句回應出的意思。
恐怕在開口詢問之前, 溫岐并沒有和一起的想法。
也就是說，是主“邀請”了他。
……自己真是越來越糊涂了。
說不定原本只要再等一會兒，溫岐就會獨自離開，自己究竟為什麼要多問出那個問題，之後還不打任何補丁？？
姜蘅有種想一頭扎進溫泉，把自己活活淹死的沖。
真的是瘋了。
似乎和溫岐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 的理智就會越來越。
的腦子仿佛一個只出不進的水瓶，理智就是存在這只瓶子里的水。它的總量是固定的，不會增加，也不會重新長回來, 只會在面對溫岐的時候越用越，直到徹底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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