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溫岐給的第一本修煉心法上的容，因為不算難，所以很快便學會了。
“好，現在過來我，用傳音通。”
“明白了。”
姜蘅收起弓箭，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像第一次接小那樣，出一只手，慢慢鹿背上的皮。
“溫岐還在監視你嗎？”
“我不確定。”姜蘅鹿的作頓了頓，“偶爾我會覺不到他的目，不知道是因為他在忙自己的事，還是監視的方式更蔽了。”
還有一個可能沒說——那就是已經習慣了。
畢竟從一開始就不排斥。
“那家伙的癖好真是古怪啊。”賀蘭攸歪了歪頭，頭頂的犄角也跟著偏移，“我現在這個形態無法使用法，只能讓你跟著我了。”
“跟著你？去哪里？”
“當然是去找結界啦。”賀蘭攸說，“你要上來嗎？”
說著，他微微伏低軀，似乎在示意姜蘅跳上去。
姜蘅從來沒騎過鹿，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想試一試。
但很快便拒絕了。
“我出門時跟溫岐說了是出來打獵，現在突然跟你和睦相，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這樣啊……”賀蘭攸聞言，又重新站直，“那就把我當獵吧，我會把你引到結界邊。”
“好。”
姜蘅了然地放下手，與此同時，賀蘭攸抬起前蹄，突然做出攻擊的作。
姜蘅立即後退，抬手向背後的獵弓。
白鹿輕盈一躍，如同到驚嚇一般，頭也不回地沖進林。
姜蘅迅速跟上。
一人一鹿在林中疾速奔跑，夜降臨，樹影婆娑，他們的影穿梭在濃霧中，快得眼幾乎不可見。
姜蘅很慶幸自己這段時間都在認真修煉，不然可能會跟不上賀蘭攸的速度。
大概一刻鐘後，跟隨白鹿的影沖出樹林，在一片草叢停下。
這里視野相對開闊，但四周同樣植繁多，霧氣彌漫，月不知何時傾灑而下，將花草輝映淡淡的銀白。
姜蘅跑得有點，而白鹿還是那副隨悠閑的姿態，與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結界就在這里。”
賀蘭攸用鹿蹄點了點腳下的草地，姜蘅凝眸看去，發現在他的犄角前方，一道水紋似的明漣漪正在夜下時時現。
這是第二次見到這道鎮妖結界。
只要順利走出去，就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祭品，再也不用擔驚怕。
但姜蘅并不覺得興。
總覺得……還了什麼。
或者說，仍在期待著什麼。
究竟是什麼？
姜蘅深吸一口氣，將盤旋在腦海中的疑問下，向前邁出一步。
“我們要怎麼出去？”
“我需要先變回去。”白鹿歪頭，“以防萬一，我會立刻用假死接上，接著你就直接沖出結界，一刻也不要耽誤，可以做到嗎？”
“一刻也不要耽誤？”姜蘅眼神疑，“你的意思是，你一變回人形，我就要往外沖嗎？”
“對。”賀蘭攸道，“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打開結界，你什麼都不用想，直接沖就行。”
姜蘅明白了。
賀蘭攸這麼安排是為了盡可能不引起溫岐的注意。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暴，溫岐很可能當場就會察覺到他的存在。為了避免與他正面對上，只能盡量短時間。
看來溫岐的確可怕，連賀蘭攸這麼厲害的修士都不敢直接從他手里搶人。
姜蘅心復雜地盯著白鹿。
不知道賀蘭攸做了什麼，只見鹿周圍散出淡淡星。這些星勾勒出悉的人形，隨著星消散，賀蘭攸的姿態隨之浮現。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變回人形。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做出抬手結印的作。姜蘅會意，毫不猶豫地向結界沖去。
原本穩定的結界忽然產生一陣波，接著裂開一道狹窄的隙。
就是現在！
姜蘅心跳極快，剛要踏其中，一道無形的力量突然重重下。
呼吸一滯，全似乎在此刻凝固，手腳也失去力氣，整個人如同被攥住了心臟，瞬間失去所有行力。
恐怖到幾乎凝實質的威席卷了整座神山，濃霧寒，有什麼正在靠近。
森冷、危險、近在咫尺。
無比悉的氣息。
姜蘅心臟狂跳，幾乎要撞碎腔。的妖讓恢復了一點行力，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慢慢轉，看向來人。
月下，溫岐正在緩緩走來。
“阿蘅，”他微微側頭，瞳孔泛青，神如往常一樣溫和，“這就是你打到的獵嗎？”
這是他第一次在面前顯出如此可怕的迫。
仿佛被扼住了嚨，無法呼吸，無法言語，後背瞬間滲滿細細的冷汗。
“嘖。”賀蘭攸不爽地冷嗤一聲，錯擋到姜蘅面前。
溫岐微移視線，終于將目分給他。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殺了你。”
他的聲音依然清冽、平靜，甚至沒有任何起伏，但卻出讓人脊背發涼的殺意。
“別說得好像你想殺就能殺的了一樣。”賀蘭攸不在意地笑了笑。
溫岐掃了結界一眼。
那道隙依舊存在——就在姜蘅的手邊。
他眸微，無數藤蔓從草叢中陡然升起。這些藤蔓像蛇一樣迅速爬上隙，賀蘭攸見勢不妙，立刻結印封陣。
隙瞬間消失，只剩下盤踞其上的藤蔓，緩緩蠕，讓人骨悚然。
溫岐約輕笑了一下。
姜蘅心跳一滯，仿佛這一聲輕笑不是散空中，而是在的心尖。
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溫岐的用意。
他用藤蔓試探結界，不是為了趁機離開，而是賀蘭攸關閉隙。
他并不想離開這里。
他這麼做，只是想堵住出口，讓也無法離開。
姜蘅的呼吸漸漸急促。
那種追逐與被追逐的張再次襲涌上來，直直盯著溫岐，到自己正在被他凝視。
危險、黏著、強烈的目。
仿佛要剖開的，直達靈魂，在深烙下永恒不滅的印記。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姜蘅聲音很輕，t語調平穩，極力不暴自己的緒。
溫岐專注地看著：“在你跟上鹿的行跡時。”
竟然在那個時候就發現了麼？
那就說明，他依然在留意的一舉一，只不過漸漸習慣，所以才沒有快速察覺。
“為什麼？”姜蘅繼續詢問，“是因為山上沒有白的鹿嗎？”
“不。”也許因為提問者是姜蘅，即使殺意洶涌，溫岐還是耐心回答了，“你偽裝得很好，卻忽略了一件事。”
姜蘅眨眼：“什麼？”
“野比人更懂趨利避害。”溫岐聲音低，“不會有野主接近結界，尤其是山上的野。”
姜蘅聞言，不由與賀蘭攸對視一眼。
換句話說，無論使用什麼方法，只要最終目的是逃離神山，就不可能不被溫岐發現。
除非他完全不在乎。
那麼——他現在將攔下，又是為了什麼？
姜蘅心跳劇烈，恐懼與期待在瘋狂拉鋸，牽扯著的每一神經。
剛才一直困擾的疑呼之出，意識到自己已經接近答案，但仍隔著一道薄霧。
“你在生氣嗎？”盯溫岐的眼睛，仿佛在與劇毒的蛇對峙。
溫岐深深地看著：“你說呢？”
和之前同樣的反問。
什麼都沒有回答，又什麼都回答了。
姜蘅不由屏息，追問道：“為什麼？”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騙了他，還試圖逃離他的掌控，他不可能不憤怒。
但仍然在期待著什麼。
什麼……自己也無法言明的東西。
溫岐與視線纏。
他的氣息似乎又和下來，殺意與溫同時存在，在他上融漆黑的漩渦。他注視著的眼睛，仿佛要將吞食殆盡，但目卻格外平靜。
“因為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他輕聲說，“無論是生、是死，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這個回答太過窒息，也太過扭曲，如同一個可怕的詛咒。
但姜蘅的心臟卻重重一。
終于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麼了。
第48章
姜蘅躁不安的心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發現比起無于衷, 更希能從溫岐上到強烈的緒波。
生氣也好，憤怒也好, 失也好。
只要是因而起，就會得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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